“哐哐哐!”一陣急切而粗魯?shù)淖查T聲吵醒了丙火,他從地上跳起來,開了門。
門外的人一把推開丙火,跨了進來,順手關了門,才回過頭,一聲長嘆!
“干嘛?躲仇家!”丙火見是豐隆,打趣道。
“我昨晚喝多了,不知道有沒有胡亂說話,”豐隆揉了揉紅紅的眼睛,望向丙火。
“豈止胡亂說話,你還搶了我的美人兒,一個勁兒地摟著抱著還親親!”丙火忍笑逗趣他。
“?。?!”豐隆目瞪口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突然,“哐哐哐!”又是一陣急切而粗魯?shù)淖查T聲,緊接著,飛廉那大嗓門響起了,“懦夫!孬種!給我出來!”
“你們兩個還真是天生一對兒呀!”丙火一把揪住豐隆,“你小子可以哎,一來就搶了我的美人兒,害我白追求一場!”
“你想干嘛?!”豐隆見丙火的臉湊了過來,扭臉看向一旁。
“我想給你展示一下什么叫忍痛割愛,”說著,將豐隆拽到一旁,順勢打開了門。
那飛廉尚用雙拳砸門,不及收回,雙拳落在丙火額頭。她也不道歉,一把推開丙火,徑自竄到面墻而立背對著她的豐隆身后。
“沒關系,以及,不用謝!”丙火無奈,對著門口空空處點頭道。
說完,才轉身看向飛廉和豐隆二人。
“對不起,”豐隆對著墻說道,“昨晚酒后失言失態(tài),如有什么冒犯……”
“我為公事來,”飛廉沉默片刻,轉身坐了下來,將西風凌霜刀“啪“一聲按在桌上,問道,“你們是從什么通道偷上天庭的?!”
豐隆稍稍轉了身,“我和攸寧都是欽犯,躲天庭還來不及,怎么會回天庭?”
“那么,你們是用什么法子擄走仙人的?!”飛廉臉色鐵青。
“擄走仙人?!”豐隆擺擺手,“我們沒有!”
“沒有?!”飛廉冷笑著,從懷里掏出兩條白色的長毛,“在所有失蹤的仙家的家中,都有這個,我想,你不會陌生吧!”
豐隆想要接過白色長毛,飛廉忙收回身前,“證據在此,你還不說實話嗎?!”
“這的確是霹靂火的毛,”豐隆道,“可是霹靂火在我逃生過程中,已經丟失了,至今尚未找回!”
“是嗎?知道我怎么找到你們的么?”飛廉自以為找到了破綻,底氣十足,“就是因為霹靂火!”
“你是說這個?!”攸寧手里捧著一個白色寵物走了進來。
飛廉抓了刀,站起來,“這么說,你們是不打自招了?!”
“你看仔細!”攸寧將白色小獸舉到她面前。
飛廉見它大小外形跟霹靂火有幾分相似,細看卻大有不同:霹靂火毛質硬如針,而眼前小獸毛發(fā)松軟,它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比霹靂火那兩條黑線好看很多。
“這是我前幾晚在林中撿到的,”攸寧將小獸塞回到懷里,歪著腦袋笑道,“不過我倒有仙人失蹤的線索!”
“快說!”飛廉上前一步,問道。
“你答應跟豐隆成親我就說!”攸寧笑道。
此話一出,飛廉漲紅了臉,豐隆也不好意思地垂了頭。
“你下次也用這法子幫我娶個美人回來,”丙火笑嘻嘻戳了戳攸寧,忽然發(fā)覺她懷里閃著微微紅的光。
“我是為公事來,”飛廉大聲道,“你若是不講,我就治你阻公辦差之罪!”
攸寧哈哈大笑,“你對三個逃犯講阻差辦公?!”
“你?!”飛廉想了想,的確道理不對。
“攸寧,你知道什么就說唄,”豐隆上前勸道。
“我為什么要說,”攸寧瞅了豐隆一眼,“我巴不得天庭那般吃里扒外忘恩負義的仙人各個得到報應才好!我憑什么要說?!”
“就算是幫飛廉,”豐隆道。
“我只會幫你,幫我哥,”攸寧仰著頭,振振有詞,“她若是嫁給你或者嫁給我哥,成了自己人,我自然會幫她!”
飛廉聽了,氣呼呼把雙臂抱在胸前,無計可施。
丙火雖覺得攸寧這一招高明,可仔細想想,好像有些不合邏輯,“人家為公事來,沒理由搭上自己私人的幸福,是不是?天底下沒有這種道理!”
“這就是我的道理!”攸寧更加囂張了,“要從我這里得到消息,自然要按著我的道理來!”
豐隆看了看氣鼓鼓的飛廉,湊到攸寧面前,道,“我為了做了那么多事,有沒有求過你一次?”
攸寧抬眼望了他,一時語塞。
“我就只求你這一次,”豐隆道,“你把知道的消息告訴飛廉,從此,你便不欠我什么!”
攸寧臉色變得難看,似笑非笑,終于吐出了幾個字,“你是傻子嗎?!”
豐隆意志堅定地盯了她。
“好吧,”攸寧一揚手,“是你自己蠢,怨不得我不幫你!”
說罷,她翹起腳尖,在豐隆耳邊咕咕噥噥了一陣子。
豐隆聽罷,對飛廉道,“攸寧曾在一個丘中見到有人誅仙!”
“哪個丘?”飛廉問。
“名字我不知道,”攸寧見給了豐隆最后一次機會,他都不肯把握,氣呼呼道,“我只是在一天晚上看到有仙人攻一人,那人用了捆仙索,將仙人捆了,不知道用了什么招數(shù),那仙人化成了一粒這么大小的白丸!”
飛廉看攸寧比劃著,心下一驚,失聲道,“那不是白丸,是仙人髓。”
“他為什么要取仙人髓?”攸寧毫不在意地問道。
“仙人髓是仙家法力之源,食之就擁有了仙家所有法力!”飛廉急急解釋著,“帶我去那丘中!”
攸寧搖搖頭,“我只是誤打誤撞去了那丘,現(xiàn)在讓我找,我可找不到!”
丙火敲了敲攸寧的腦袋,“傻丫頭,不用怕,哥哥我會保護你的!”
“是啊,不用怕,”豐隆跟丙火一樣了解攸寧的心理,“我們不會讓你有事的!”
“誰說我怕?!”攸寧鼓著腮幫子道,“我只是忘了怎么去!”
丙火突然緊緊盯著攸寧的前懷,目不轉睛。
“喂,那是你妹妹,”豐隆推了他一把,“一母同胞的親妹妹!”
攸寧順著丙火的目光看去,但見自己懷前紅光似霞,她忙掏出白色小獸,小獸的眼睛散發(fā)著橘紅色的光,將它的白色毛發(fā)映成酡紅。
“你怎么了?”攸寧輕聲問道。
丙火突然伸手搶了小獸,將它扔在地上,雙手一點,倏忽間,小獸變成了一個白衣少年,趴在地上“哼哼唧唧”。
“我就知道!”丙火拍著手笑道,“我就知道這是個被施了妖法的人!”
想起曾把他放在前懷,攸寧羞得臉色通紅,一腳踩在他的背上,他剛剛要抬起的頭,又重重撞在地上,“你是誰?!”
那少年“嗚嗚嚶嚶”,說不出話。
“哎,先聽他怎么說!”丙火拉開攸寧,蹲下身,抓了白衣少年的衣領,將他拉了起來。
“啊,妹夫!”那白衣少年看了丙火,雙手緊緊握著,再不肯松開!
丙火看著眼熟,及至聽了他的稱呼,忽然想起來了,“你是素丸的大哥?!”
“是我是我就是我,軒轅戈!”軒轅戈瞥見攸寧那能吃人的眼神,更不肯松開丙火了,只管拉著他,“一定是托了妹妹的福,我每次有危險,都能遇到你!”
“你為什么要變成小獸來瞞騙我,輕薄我?!”攸寧伸手要去抓軒轅戈,軒轅戈轉到丙火身后,躲開了。
“我何時輕薄你了?”軒轅戈道,“倒是你,天天把我放在衣服里,害得我呼吸都困難!”
“你?”攸寧追著軒轅戈,奈何軒轅戈跑得快。
“先把事情弄清楚,”豐隆拉住了攸寧,“你怎么得到這只白獸的?”
“就在誅仙現(xiàn)場,”攸寧指著軒轅戈,“我知道了,你一定跟那個誅仙者是一伙兒的!”
“什么誅仙者?!”軒轅戈從丙火身后探出腦袋,“我和爹爹被壞人圍攻,之后我就昏過去了,再醒來就發(fā)現(xiàn)自己變成了白獸,被你當成了武器!”
“帶我們回你昏倒的地方,”飛廉聽了軒轅戈的話。
軒轅戈聽了,點點頭,問攸寧道,“你有沒有看到我爹爹?!”
“鬼知道你爹爹是哪個?”攸寧氣還沒消,沒好氣地答道。
軒轅戈也不再問,急匆匆向著無名丘走去,他急切地想知道爹爹的安危。
其他人跟在他身后,不在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