丙火醒來的時(shí)候已經(jīng)是在海神宮中了,他趴在床上,屁股還是生疼。
“你終于醒了?”豐隆坐在一旁,直愣愣看了他,把他嚇了一跳。
“干嘛這樣盯著我?!”丙火沒好氣地瞅了他一眼,“我的屁股怎么樣了?”
“一個(gè)這么大的凹坑,”豐隆比劃著,忍不住笑了。
“那個(gè)可惡的石頭魚,還真咬?。 北鹉弥眍^,想狠狠地打幸災(zāi)樂禍的豐隆,一起身,傷口的劇痛讓他忍不住怪叫起來。
“你還是安安靜靜地趴著,一動(dòng)別動(dòng),”豐隆笑道,“要不然,屁股上的洞只怕又要加深了!”
“滾你的!”丙火罵道,“等我好了,跟你一起算總賬!”
“你說這海這么大,你怎么就那么背,能碰上石頭魚?!”豐隆還是忍不住地笑。
“喂,”丙火回憶起當(dāng)時(shí)的情形,用手指喚了豐隆到他眼前,“我跟你說,那條小火龍有秘密瞞著我們?!?p> “什么秘密?”豐隆換了說正事專用臉。
“說了是秘密,我怎么知道?!”丙火狠狠彈了他一個(gè)腦袋瓜子,“我看他偷偷進(jìn)了一個(gè)密室,我跟過去,聽見他在跟一個(gè)女子說話,那女子的聲音特別熟,我就是一時(shí)想不起來。”
豐隆聽了這話,臉色微微有些異樣,直起身子來,說道,“也許人家跑去偷情呢!”
“那,是不是!”丙火拍著手道,“一旦一男一女被發(fā)現(xiàn)在密室,想都不用想的理由就是偷情,那小赤赤也是這么跟我說的,所以,他一定是撒謊!”
“你還是先顧好你自己吧,”豐隆道,“別整天沒事找事跟蹤人家。”
“那,你這話就不對了,”丙火道,“我不是跟蹤,是他出現(xiàn)在我面前,這叫什么,這叫天意,老天讓我跟著他,找出實(shí)情。”
“那老天還讓你給石頭魚咬了呢,”豐隆毫不客氣地回道,“這是不是天意告訴你,你太多事了!”
“這么跟主子說話,”丙火又要打,豐隆一閃身躲開了,“總有一天,我要把你給我受的氣一次出完!”
“那,喝了藥,”豐隆端了碗過來,“快些好回來,再找我出氣!”
“不喝!”看了藥,丙火心里某處又隱隱作痛,他把臉埋在枕頭里,一聲不吭。
“我放這里了,”豐隆道,“趁熱喝!”
說罷,豐隆走了出去。
丙火把臉扭過去,看著藥碗,往日幕幕浮現(xiàn)眼前:芊芊素手,瑩瑩玉匙,微翹的唇,還有那溫柔的聲音:不苦,你喝得下。
剪不斷理還亂,是思念。
他一揮手,將藥碗揮落,逼著自己不要再想。
躺在病床上的日子,無聊極了,為了逼著自己不要胡思亂想,他開始瘋狂地使喚人,海神宮中所有人都被他找到了病榻前,硬生生地聊,千年萬年的魚龜之類已經(jīng)把漫長的家族史講完了,有些甚至把宮里所有大大小小的逸聞軼事鬼怪精靈都講了一遍又一遍。
他還是下不了床,也難怪,誰讓他不吃藥呢!
這幾天,海神宮眾生紛紛對著辛圖訴苦,我們該講的,要講的,能講的,全講完了呀,聽他講自己的經(jīng)歷也聽了有十萬八千遍,背也背下來,快想想辦法,該怎么辦吧!
辛圖也無奈呀,這個(gè)新海神,不愛聽歌,不愛賞舞,除了看書就是找人聊天。
“啊,干脆我們輪流外,找回來些新鮮趣聞,可是好?”終于有人出了好主意,大伙紛紛叫好。
就這樣,人間的,鬼界的,妖怪的,神仙的時(shí)新事兒源源不斷進(jìn)了丙火的耳中。
這天,一只老鯰魚精被強(qiáng)行安排進(jìn)見丙火,丙火跟他東拉西扯了半天,嘴巴累了,不想說話,便道,“你有什么趣聞,講來聽聽?!?p> “啊,最近可有一件大事兒,”老鯰魚精慶幸自己這兩天在外的游歷,便道,“不管是修仙的人還是妖怪精靈們可都激動(dòng)壞了,聽說六虛國懸賞三千年的靈力要捉拿一個(gè)女子?!?p> “什么女子值那么多靈力?”丙火好奇問道。
“這個(gè)就不知了,”老鯰魚精道,“六虛國做事,從不解釋?!?p> 丙火從以往聽來的傳聞中,得知六虛國是下界三國之一,居深山中,為女子立國,國內(nèi)實(shí)施走婚制,一向輕視男子。丙火覺得此國古怪,故此聽了老鯰魚精的話饒有興趣。
“然后呢?”丙火見老鯰魚精停了下來,追問道。
“然后什么?”老鯰魚精倒是被丙火問住了。
“抓到了沒有,怎么抓的,哪一個(gè)得了懸賞……”丙火急著想知道。
“這個(gè)就不知了。”老鯰魚精重復(fù)前話。
“哎呀呀,被你氣死,這也不知那也不知,干嘛要講,”丙火氣呼呼嚷道,“要么不講,要么講完,你這樣子有頭無尾,活生生吊人胃口,真是被你氣死!”
“那我是不知了么!”老鯰魚精反倒一臉委屈。
“算算算算了,我敗給你了,”丙火一揮手,“走啦走啦走啦,幫忙把辛圖叫進(jìn)來。”
老鯰魚精聽了,如釋重負(fù),急匆匆往外走。
“你站住!”丙火叫道。
老鯰魚精以為他改變了主意,暗暗叫苦。
“你掉在地上的那是什么東西?”丙火問。
“啊!”老鯰魚精撿起來,塞進(jìn)懷里,“懸賞圖。”
說罷,他彎著腰,點(diǎn)著頭,退了出去。
“你給我找來的什么人哪,連個(gè)完整故事都說不出!”丙火聽見有人進(jìn)來,以為是辛圖,抱怨道。
見來人沒有作聲,他揚(yáng)起脖子一看,居然是飛廉!
“豐隆呢?”飛廉滿面怒容,眼角的淚尚未干。
“我看他最近心情不好,讓他休息幾天,”丙火以為飛廉受了委屈,要找豐隆訴訴,便道,“這幾日,我可是沒見到他。他可以去他宮室等他?!?p> 飛廉一動(dòng)不動(dòng)。
丙火見此,說道,“或者,你要有什么委屈,也可以跟我說,看看我能不能幫你,不過,有言在先,我只是幫你而已,看豐隆的面子幫的,你可千萬別移情別戀,不要喜歡上我才好,要不然,你知道的,豐隆那小子很小氣的,他又那么愛你,讓他知道,你喜歡上我,我怕兄弟沒得做,還逼著我不得不對兄弟痛下殺手!”
飛廉盯著他,一動(dòng)不動(dòng)。
“喂,看傻了,”丙火哈哈笑道,“我知道我長得帥,但是你看的時(shí)間也太久了些吧!不過算了,沒關(guān)系,看豐隆的面子,你愿意看多久就讓你看多久,隨便看!”
說罷,他的脖子伸得老長,臉轉(zhuǎn)向飛廉。
“你說的,我喜歡上了你,你就對他下殺手!”飛廉說著話,一下子竄到了丙火身邊,抱著他的臉,就親了下去。
丙火嚇了一跳,回過神來,忙把她推開,把臉藏到雙臂間,大聲叫道,“你有病啊,我跟你開玩笑的!”
“我不開笑!”飛廉抓了他的胳膊,強(qiáng)行要拉開,繼續(xù)親他。
“來人呀,非禮?。 北馃o奈,大聲叫喊道,“快來人救我呀!”
聽到喊聲如雷,辛圖最先沖了進(jìn)來
攸寧和豐隆跟在他身后,也闖了進(jìn)來。
看到有人進(jìn)來,飛廉干脆將嘴巴去親丙火的手,嚇得丙火不得不在床上滾動(dòng),碰到屁股,又是撕心裂肺地哀嚎。
“放開我哥!”攸寧跑過去,推開飛廉。
飛廉冷笑著,看著一動(dòng)不動(dòng)的豐隆,指著丙火道,“我喜歡上了他,我親了他?!?p> “你別聽她胡說八道,”丙火忍痛嚷嚷道,“她來找你的,你不在,我跟她開了幾句玩笑,她就撲上來強(qiáng)行要非禮我!你們兩個(gè)搞什么,被你們害死了!我的貞潔呀!”
豐隆垂著頭,一聲不吭。
“跟你無關(guān)對嗎?”飛廉走到豐隆身邊,咬牙切齒地問。
“你到底要騙我到什么時(shí)候?”飛廉撕扯著豐隆的雙臂,“如果不是我發(fā)現(xiàn),你是不是真會跟我結(jié)婚?”
豐隆抬起頭來,看著她,斬釘截鐵地說,“對!”
飛廉哈哈哈地苦笑起來,“你以為這樣做是偉大嗎?你這是蠢!是自私!”
“對不起,”豐隆真摯地盯著她,“是我對不起你!”
“哈,”飛廉猛地抽出西風(fēng)凌霜刀,抵在他的脖子上,“那你今天就把欠了我的還了!”
“不要!”其他人見此,齊驚呼。
“冤有頭,債有主,”一個(gè)熟悉的聲音響起,緊接著一個(gè)女子走了進(jìn)來,“欠你的人是我!”
見了此人,丙火和攸寧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