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粟到的時候,剛好是下午兩點。
她看了一眼墻上的時間,找了個人少的地方坐著。坐下沒一會兒,肩膀就被人拍了拍,秦顯道:“沈爺在睡午覺,要我?guī)湍闳ソ兴麊???p> 阮粟笑了笑:“不用了,我在這里等他就可以了?!?p> “那行,有什么事你叫我?!?p> “謝謝?!?p> 等秦顯走后,阮粟呼了一口氣,剛拿出耳機準備戴上,就看見一道挺拔清雋的身影走了過來。
沈燃站在她面前,鼻音有些重:“等很久了么?”
阮粟搖頭,收起耳機:“你不是在睡午覺嗎……是不是我打擾你了?”
他們之前約的是今天下午,她不想在家里待著,就提前過來了,本來說等到他睡醒的……
“沒,反正也睡不著?!鄙蛉寄闷鹚旁谂赃叺拇筇崆伲ひ舻蛦?,“走吧?!?p> 阮粟接過大提琴背著,小聲問道:“你感冒了嗎?”
“有點?!?p> “那要不……換一天吧?你好好休息?!?p> 沈燃輕笑了聲,微微垂眸,小姑娘皮膚冷白細膩,頭發(fā)有些被雨水打濕了,半干半潤的貼在耳后,露出小小的耳垂。
他語調(diào)緩緩地:“不礙事,小感冒而已?!?p> 阮粟抬眼,和他對視了幾秒后,又快速移開:“那……那走吧?!?p> 沈燃發(fā)現(xiàn),小姑娘的耳垂,好像有些紅了。他眉梢微挑,薄唇微勾,收回視線邁著長腿往前。
阮粟看著男人背影,眨了一下眼,才慢慢收回思緒。
男人沉黑安靜明亮帶笑的眸子,仿佛深深刻在了她腦子里。
不知道為什么,阮粟覺得空氣有些燥熱沉悶。
應該是下雨的緣故。
她用手在臉前扇了扇風,快步跟了上去。
沈燃站在門口,單手插在褲兜里,撐了一把長柄黑傘,雨幕中,他的身形挺拔筆直。
阮粟腳步停頓了一下,在這之前,她見到的沈燃大多都是慵懶隨性的,而此時,卻多了幾分清冷孤傲。
她突然有種莫名其妙的感覺,好像,他本該是這樣的。
……
距離游戲廳旁邊兩三百米的位置,有一個老式的二層居民樓,樓道里的感應燈年久失修,發(fā)出再大的動靜也不會亮。
光線從轉(zhuǎn)角的建筑紋理的縫隙中透了進來,明明暗暗,照的始終不是那么真切。
阮粟走在沈燃身后,偏頭看著墻上的涂鴉,眼睛里寫滿了好奇。
沈燃從二樓陽臺的花盆下摸出一把鑰匙,開了門,低低開口:“這里之前是一間繪畫教室,后來老板搬走就空了下來。你以后可以隨時來練習,不會有人打擾?!?p> 不同于樓道里昏暗的光線,這間教室正對著外界,明亮又寬闊。
本該堆滿了灰塵的教室,卻干凈的出奇。
一看就是有人提前來打掃過了。
阮粟點了點頭,聲音輕輕的:“謝謝?!?p> 沈燃挑眉:“客氣。”
阮粟呼了一口氣,慢慢走到教室中央。
她坐在椅子上,擺好大提琴,拿著琴弓的手握緊又放松,放松又握緊,卻始終無法拉下一個調(diào)。
很快,便過去了十分鐘。
阮粟閉了閉眼,放下琴弓,微微偏過了腦袋。
男人單手插在褲兜里,安靜的佇立在窗邊,神情淡淡。
阮粟注意到,他左邊的短袖,打濕了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