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安侯夫人此刻已經(jīng)神志不清，哪里會聽南宮毓的話，而是更加用力的拉扯衣袖，兩只發(fā)紅的眼睛如同林中猛獸。
張玉嚇得想退后一步，可袖子被懷安侯夫人緊緊地攥在手中，不禁急道：“你們干什么吃的！還不來救救咱家！”
兩邊的侍衛(wèi)本不敢對懷安侯夫人動粗，可見張公公怒了，忙上前想要拽開發(fā)瘋的女子，哪知她瘋起來手勁奇大，兩三個侍衛(wèi)同時用力——嗤啦，一聲刺耳的聲音劃過，張玉新添置的蜀錦宮袍立時被撕掉了一只袖子，露出里面的白色中衣。
......
張玉終于擺脫糾纏，臉色很不好的站在一邊，雖然他的俸祿不低而且時常有下面的孝敬，可撕了一件這么貴重的衣服，他也是很心疼的。
懷安侯南宮毓一邊指揮下人拿住懷安侯夫人，一邊忙不迭地賠禮道歉，“欽使見諒，本侯的夫人最近得了腦疾，沖撞了您，恕罪則個?！?p> “南宮毓，休要胡言！本夫人何時得了腦疾，你們這么對我和婉兒，長姐要是知道了，一定不會放過你們！”懷安侯夫人掙扎著嘶吼。
還未等南宮毓說話，張玉便意味深長地道：“這道懿旨就是太后在征詢過蕭國公夫人的意見后頒下的?！?p> 懷安侯夫人先是一怔，隨后被人拋棄的恐懼感彌漫全身，她猶自自欺欺人地吼道：“不可能！你騙本夫人！本夫人不信！長姐怎么會去幫南宮瑾兒那個賤人？一定是你們騙我?！?p> 南宮毓再也忍受不了崔氏的大吼大叫，簡直沒有半點侯府夫人該有的禮儀，她素日的教養(yǎng)都哪里去了？
朝身邊的死士投去一個隱晦的眼神，早有人在懷安侯夫人的后脖頸輕輕一按，她便立刻睡去了。
“夫人有腦疾，將她扶進屋里休息吧。”南宮毓大袖一揮，吩咐下人。
南宮婉兒委頓在地，看著自己的母親被拖走，那種深深的無力感纏繞著她。
南宮瑾兒代替自己成為大周皇后？這簡直是個笑話！她難以控制地朝春凳上如同一灘爛泥暈死過去的庶妹看去——這么一個下賤的、沒有半分風采的、胸無點墨的人，憑什么代替自己？
南宮毓已經(jīng)懶得管大女兒怎么想，他現(xiàn)在想知道的是，是不是應該還有一封懿旨？
照他的推測，這封懿旨應該是晉封趙姨娘為命婦的懿旨，畢竟女兒成為皇后，而生母還是個妾，這對大周皇室來說不啻是個恥辱。
張玉似乎看出懷安侯的想法，若有深意地道：“只此一份懿旨，但卻有太后口諭。”
懷安侯南宮毓肅然道：“臣洗耳恭聽。”
“太后口諭：大周的皇后只能是嫡女！而懷安侯也只有一個嫡女！”李公公說的斬釘截鐵。
懷安侯一怔，片刻明白過來：太后不會加封一個洗腳婢做命婦，這樣會有損京城貴人的顏面，畢竟要是讓所有人逢年過節(jié)向趙姨娘朝拜，這無疑是在抽這些人的耳光。
況且，皇室不會選一個庶女做皇后，那么這道口諭的意思就是——剝奪南宮婉兒的嫡女身份，讓她變成庶女，而南宮瑾兒從這口諭傳出的一刻起，就是懷安侯府唯一的嫡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