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當(dāng)空,院中月色更覺明朗,滿地下重重樹影,寥無人聲,甚是凄涼寂靜。汜邑主院的空地上突然紅光一閃,現(xiàn)出一個畫著詭異圖案的法陣,一股狂烈的颶風(fēng)吹過,遮住了月色,一聲鳳凰的啼叫將其沖散,金紅的鳳凰雙翅環(huán)著納蘭余人站在了主院的院中。
一個男聲從主院的大廳里傳來:“回來了!”
鳳凰恭敬的單膝跪地,將努力沖破禁錮,卻無法行動的納蘭余人放置在一邊,道:“是,主人,屬下成功將人帶回。不知主人可允屬下使用納蘭余人這具身體?”
邪魅的聲音響起:“哦?你竟對她有興趣!怎么這兩副身子還不夠你用?”
鳳凰心中有些害怕,但還是壯著膽子試探道:“夠是夠,只是屬下覺得這鳳凰太顯眼,而像聞人佳良的那具身體畢竟是見不了陽光……”話音方落,鳳凰巨大的身體就摔倒在地,驚起一地灰塵,這時從大廳里走出來一個身穿黑色鶴氅,身形高大,看不清相貌的男子,掌心向上托著一圈閃著白光的東西,他對著那東西說道:“如若你乖乖聽話,尚且可以放你行動自如,可是你竟然敢肖想其他,她,你也配?奎,把它送去刑獄塔。”話罷,將靈識往旁邊一扔。
一個身高五尺的老頭如鬼魅一般突然出現(xiàn):“是,主人!”,接過靈識然后消失不見。
他大步走到納蘭余人身前,低下頭,伸手抬高納蘭余人的下巴,輕撫她那和聞人佳良長得相似的臉,注視著那雙更像她父親正怒視著自己的眼眸,感受著她身體里、骨血里濃濃的怨氣。
他滿意的點頭,涼薄的笑道:“納蘭余人,你一直找你母親的下落,如今你可愿意為了你的母親,獻(xiàn)出你的身體?”
納蘭余人掙扎著要動,瞪著他。
“哦,忘了你如今動不了?!彼衷诩{蘭余人的肩膀上一拍,白光閃過,解了納蘭余人的封禁。
納蘭余人沒了禁止,腳一點地,連忙后退,退出幾丈遠(yuǎn)?!澳闶钦l?”
“我?我是深愛你母親的癡心人?。 ?p> “我母親在你那里?”
“可惜如今只有良兒的靈識還在我這里,身體不是早已經(jīng)給了他們聞人氏?!?p> “你要做什么?”
“你母親早在多年前就已經(jīng)死了,她現(xiàn)下的身體已如朽木,沒有活氣,我耗費這么多年的心血,僅可以將她身體恢復(fù)原狀,保持她身體不腐爛。想要她活過來,就必須——易身換靈!”
“易身換靈?”
奎又現(xiàn)身,拿來一個椅子,黑衣男子坐下后道:“不錯,易身換靈!你如今的身體,就是非常好的器皿,可以用來盛放她的靈識。”
“我如何信你,是真的要救我母親?”
“信不信由你,奎,將他們帶上來!”
奎拿著一根捆仙繩,繩子的那一頭分成了四條,分別綁著聞人古,虞玥風(fēng),聞人振廉以及聞人霏。
聞人古見到納蘭余人,呼喊道:“鳶兒,你快走,快走,離開這里?!?p> 虞玥風(fēng):“鳶兒,不要管我們,你快點走,去找葛為楚!”
這個男人皺眉,嫌棄他們太過聒噪,手一揮,將他們禁言了。
納蘭余人:“你到底要做什么?”
黑衣男子道:“你可曾聽過千年前離夙易身換靈?”不待納蘭余人回話,他自顧自的又說了下去,“離夙那時要用一族人的骨血來實現(xiàn)此法,可如今,我卻有兩種方式。一是只需要將良兒的靈識注入你的體內(nèi),毀掉你,再做一些處理即可。二,就是殺了你祖父母,用你祖父母的骨血煉制出承裝靈識的器皿。你想如何選擇?”
納蘭余人看向聞人古他們,見他們拼命搖著頭,想了想轉(zhuǎn)而對黑衣男子道:“既然我母親已經(jīng)不在了,那就應(yīng)該順天而行,這世間有這世間的法則。我母親,也定不愿用我的生命或者祖父母的生命來換她自己的茍活。而殺了她父母,殺了她女兒的你,她又會怎么對你!”
黑衣男子贊成的點點頭:“哦,是啊!如果良兒得知她的命是用她父母的命或者她女兒的命換來的,她定然接受不了,沒想到,你還是比較了解你母親的性子。所以,我會抹去良兒關(guān)于你的記憶,至于她父母,年紀(jì)大了,仇家很多,隨便安一個死法,傷心一段時間,也就沒事了?!?p> 納蘭余人嘲諷的一笑:“看起來你是深愛我母親的!”
黑衣男子道:“這是自然!”
納蘭余人試探的問道:“你是,納蘭容德嗎?”
黑衣男子感興趣的挑眉,反問道:“何出此言?”
納蘭余人道:“看你如今對我母親變態(tài)的占有欲,怎會允許她嫁給旁人,又怎會允許她給別人生下孩子?!?p> 黑衣男子笑道:“可惜,你猜錯了,我并不是納蘭容德。不然,如果我是納蘭容德,我又怎么讓良兒在十八年前重傷,又又不幸身亡。如果我是納蘭容德,我又怎會如此對你呢,你畢竟也是他的親生骨肉不是嗎!”
納蘭余人道:“你的目的,之所以要復(fù)活我母親?”
黑衣男子道:“是,僅此而已!”
納蘭余人道:“你先將我外祖父他們放了,我就答應(yīng)你,把我的身體還給我母親?!?p> 黑衣男子道:“呵呵,你以為,你在我這里有什么談判的資格呢?”
納蘭余人道:“你若不同意,我就毀了我這具身體!”
黑衣男子不屑的道:“雖然不可否認(rèn),你的身體用來做器皿,最好不過??墒怯寐勅斯藕陀莴h風(fēng)做的器皿,也不賴,只是費些事罷了!而我最多的,就是時間,你,高估你自己了!”
納蘭余人低頭一笑,抬頭看向黑衣男子:“是嗎?如果是我高估我自己,那你費勁心思,做這么多事又是為何呢?從最開始的公主墳到聞人霏的雙生咒,再到梧桐城的血池,你如果用外祖父他們的命就可以,那你做的這些局,豈不是無用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