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光源傳來的是刺鼻到令人干嘔的血腥味。二人捂著口鼻,走到近光源處,入眼的又是一個像公主墳里的洞府。
洞府四周是龍鱗狀的墻壁,一個巨大展翅的鳳凰石塑,落在血池邊,一只爪子緊抓著血池的邊墻,另一只爪子翹起。鳳凰的喙離血池只有不到半米,是一副低頭喝水的模樣。
血池里暈著一個被骨鏈鎖住手腳、貼著血池壁的江歸年。他旁邊背對納蘭二人坐著一個身影,這人一手撐著江歸年不讓他滑進去,另一只手蘸著血水往他臉上作畫,此人正是同樣被骨鏈鎖住的葛時明。
納蘭余人松開了牽著陸霄鳴的手,沖著那身影喊道:“阿天!”
葛時明聞音回頭,就看見向他沖過來的納蘭余人,他笑道:“余人,你來了。慢點跑,小心摔倒了!”下一刻,他的笑僵在了臉上。
納蘭余人竟真的被凹凸不平的地面所絆倒,毫無形象。
葛時明滿臉的急迫,一手拖拽住江歸年,就要過來去扶納蘭余人,沖到血池邊卻被骨鏈拽著踏不出血池一步。
納蘭余人用手臂撐著地面要起來,卻又摔了下去,便抬頭沖葛時明安慰的笑了一下:“我沒事。”
陸霄鳴正搓著自己的指尖,見納蘭余人摔倒,連忙過去將她扶起來:“可是膝蓋受傷了?”
納蘭余人忍著疼痛,咬咬牙道:“好像是!”
陸霄鳴將納蘭余人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蹲下,然后把手附在納蘭余人的膝蓋處,運轉(zhuǎn)靈力為她療傷。
葛時明則無力又憤懣的站在池邊看著二人。
就在陸霄鳴剛運轉(zhuǎn)靈力時,三人忽覺不對,抬頭一看,四周墻壁上密密麻麻的無數(shù)只眼睛正怒視著他們,眼珠像是要脫眶而出。
納蘭余人讓陸霄鳴先停一下,陸霄鳴卻倔強的先為納蘭余人治好腿。
墻壁上的眼睛并沒有因為陸霄鳴停止運轉(zhuǎn)靈力而重新閉上,但是卻像被安撫過一樣,歸于平靜了。
納蘭余人示意陸霄鳴再調(diào)用靈力,果然只要使用靈力就會惹怒這些眼睛。只是不知如果一直用靈力,最后又會如何。
二人走到血池邊。
納蘭余人想握住葛時明的另一手,卻被葛時明躲開了:“阿天,你怎么樣?”
葛時明:“沒事,除了出不去,都挺好的。雖然很想抱你,但是我現(xiàn)在太臟了。”
納蘭余人道:“歸年兄怎么樣了?”
葛時明道:“睡著了。等他的內(nèi)丹被封住,就會醒過來的。”
陸霄鳴道:“時明,那你現(xiàn)在……”
葛時明道:“嗯,被封住了。”
陸霄鳴道:“納蘭是金丹散了,你和歸年是被封住了,如今,竟只有我是完好無損?!?p> 葛時明抬起濕噠噠的胳膊,一把攬住陸霄鳴的肩膀,將陸霄鳴的衣裳都印紅了:“表兄,出去可就全靠你了。”
陸霄鳴無奈的撇了一眼葛時明,然后嫌棄的用兩個手指夾走葛時明的手:“如果說之前還有機會的話,那現(xiàn)在我這的出路,也被你堵死了?!?p> 納蘭余人和葛時明都好奇的看著他:“何出此言?”
陸霄鳴突然捂著肚子,唇色蒼白,涼涼的道:“就在你將血池里的液體弄到我衣裳上的時候,它就已經(jīng)透過衣服沾到我身體上了?;蛟S,是因為這個吧,我現(xiàn)在的內(nèi)丹,好像也要被封住了。”
與靈氣相沖的,應(yīng)該只有怨氣了吧!納蘭余人將手附到陸霄鳴沾滿紅色血水的肩膀上,閉眼感受這股力量。待熟悉后,她左手掐訣,右手變爪抓住他的肩膀,只見陸霄鳴體內(nèi)的怨氣一瞬間被震出體外,圍繞著他的身體旋轉(zhuǎn),最后飛進納蘭余人的手心。
這股怨氣進入納蘭余人的體內(nèi)后并不安分,在她的氣海里翻涌,與她本來的怨氣爭執(zhí)不休,搶奪地盤,最終也被她煉化,歸于平靜。
葛時明急切的問道:“余人,你感覺如何?”
納蘭余人:“我想我有辦法放你們出來了。這些怨氣被我煉化了。不過才霄鳴兄身上這一點點,就有些許費力。”
葛時明道:“我們不急,看目前的情況暫時還不會對我們?nèi)绾巍2贿^,余人,她是你母親,你……”
納蘭余人:“她未必就是我母親,有可能只是占用我母親身體的怨靈罷了!”
陸霄鳴:“納蘭,就算你煉化歸年兄和時明身上的怨氣,那他們身上的鐵鏈呢!你看,這鐵鏈會隨他們走動而變換距離,使人出不來這血池。”
葛時明:“之前她在這里,曾說這骨鏈為一城百姓的骨頭混合血水所煉。除非毀了這陣法,或者,或者……”
納蘭余人:“或者耗干這血池里的怨氣嗎?”
葛時明點點頭道:“若是毀了這陣法,只怕最后會玉石俱焚??扇艉谋M這一池的血水怨氣,絕非一時半刻就可以解決的。剛剛僅僅在表兄身上粘了一點,就需要你那么多氣力。如今你失了內(nèi)丹,身體和普通人無異,我如何放心你亂來?!?p> 陸霄鳴道:“需要先將他們救出來,再解禁內(nèi)丹。可這鐵鏈,時明你且側(cè)一下身子,我試試……”說著拔出腰側(cè)的長劍,砍向骨鏈。平時無堅不摧的靈器,竟向骨鏈低頭,骨鏈上一絲傷痕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