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不亮,江歸年一行人便已離開。納蘭余人想去汜邑看看有沒有母親的線索,和葛時明商量之后,在公主嶺修養(yǎng)幾天便一起上路了。
來到鈴蘭便發(fā)現(xiàn),汜邑并不像別的別的仙門一樣依山而建,而是呈眾星捧月般和周圍四座城池連在一起,說是一座城中城也是可以的。同其他仙門相比,鈴蘭的占地并不是很大,卻是仙門百家,最富有、最奢華的地方。
納蘭余人和葛時明來到鈴蘭的東城,就連城門都比別的仙門要更加氣派。走進(jìn)城門,道路兩旁盡是各式各樣的小樓,有茶樓、酒肆、客棧、靈器鋪子等等。偌大的城池卻連一個小販都沒有,城中卻有很多人,大多都是修士,極少有普通人。
二人來到城中的一家客棧,剛坐到角落處,便聽旁邊桌的一人說:“聽說了嗎,聞人家的小公子,最近被邪祟纏身,沒有多長時間可活啦!”
另一人滿臉的不信:“怎么可能,聞人氏的老家主已是渡劫期修士,在這仙門百家,那也是響當(dāng)當(dāng)?shù)?,區(qū)區(qū)邪祟,豈能不被降伏。”
“那邪祟可是聞人家的那位,招來的,聞人家主和老家主也都束手無策,這才廣招能人異士?!?p> 旁邊一桌的幾人聽的有些好奇,便上前搭話:“兄臺,不知您所說的那位,是指何人?”
被問的這人,笑道:“看你們這年紀(jì),應(yīng)該是不知當(dāng)年那件事!據(jù)傳聞,當(dāng)年聞人佳良,也就是聞人老家主的大女兒,和納蘭家主曾有的一段孽緣。想當(dāng)初那也是八抬大轎,十里紅妝,郎才女貌,人人艷羨啊。說是這聞人佳良臨產(chǎn)前曾被納蘭家主封了靈力,散了內(nèi)丹導(dǎo)致最后難產(chǎn)血崩,而聞人佳良向聞人氏求救,聞人氏也置之不理。唉,可惜那聞人佳良曾是仙門第一美人,聞人氏的大小姐,最后卻落得那樣一個下場,只留下一個孩子,也不知她最后究竟是生是死,是成鬼還是成仙啊!”
那人還是一臉疑問:“那您說的那位,就是這聞人佳良?可她不是生死未知?”
“就是她,除了她,還誰敢這樣對聞人家的小公子啊。不管她是死是活,都不是省油的燈,她定是來復(fù)仇的!”
納蘭余人接受不了別人這般議論母親,滿臉怒容,手緊緊的攥著,她剛想站起來給他們個好看,就被葛時明握住了手。她抬眼不解的看向葛時明,葛時明沖她搖搖頭。
就在此時,一個身著紅衣的俊俏少年郎手拿九節(jié)鞭,一個瀟灑的甩鞭動作,就將旁邊的桌子打碎,又將幾人抽倒在地,朗聲道:“我姑母豈是爾等可以當(dāng)作談資的,來人,將他們都給我抓起來,押回汜邑。”
那幾人一見這少年,絲毫不敢反駁,紛紛認(rèn)錯道:“大公子我們錯了,我們再也不敢了,求求您放了我們吧!”
那紅衣少年不為所動。
納蘭余人一臉好奇的看著紅衣少年,問葛時明:“他們那么多人,未必沒有與之抗衡的能力,為何都不反抗,反而束手就擒?”
葛時明道:“反抗也無用,在這鈴蘭,或者說是仙門百家,應(yīng)該都沒有人敢得罪他,聞人氏以護(hù)短聞名,如果被抓進(jìn)去,幾天也就放出來了,若是將他惹怒了,便是與聞人氏不死不休了!”
納蘭余人諷刺的笑道:“如果真的護(hù)短,那為何,不理會我母親,不為她討個說法,任由納蘭容德又娶了江逾曳。而這十八年來,為何又不曾來看過我?”
這樣的納蘭余人,葛時明很是心疼,他摸摸納蘭余人的腦袋,嘆了一口氣,安撫道:“其中可能有些誤會,不為人知,我與聞人霖有一些交情,不若我們前去汜邑一探究竟?”
納蘭余人點點頭,葛時明便向聞人霖走去,溝通后,來叫納蘭余人:“我告訴他,和一個精通詭道,懂得去邪除祟的好友,想去探望小公子,希望能幫上忙?!奔{蘭余人看向聞人霖,發(fā)現(xiàn)他也在看她,沖他點了一下頭,眾人就一起回了汜邑。
剛到汜邑,就有一個家仆模樣的人跑過來找聞人霖。聞人霖便對葛時明道:“時明兄,你們先去,家父找我有些事,我稍后便過去?!倍吮惚活I(lǐng)到了小公子聞人霏的臥室。
六七歲的小孩子,一半身子正常,一半身子青灰色,看上去像是將兩個人合在一起。腰上纏著一條鐵鏈綁在床頭,四肢都貼著符箓,低著頭安安靜靜的坐在床邊。可能是血緣的關(guān)系,納蘭余人有點心疼,很想幫他,剛邁一步,就被人拉了回來,“公子,您先不要過去,您走近的話,小公子會攻擊你的?!?p> “無礙”,納蘭余人繼續(xù)走到床前,坐在聞人霏身邊。
只見聞人霏緩慢的抬起頭,看向納蘭余人,一只眼睛無辜,一只眼睛血腥,血腥的那只眼睛里邊有一個漩渦,像是要把納蘭余人吸進(jìn)去。納蘭余人趁他不備,右手捏花,對準(zhǔn)聞人霏的靈臺施法,控制住他并查驗一番。余人心下了然,果然不出所料,是兩生咒。
納蘭余人方才撤走靈力,聞人霏一只手就攻向她,卻被納蘭余人直接擒住,并在眾人看不見的地方,在聞人霏背后畫了一個詭異的黑色符篆,只見聞人霏身上的灰白的顏色退散,逐漸恢復(fù)正常。
那下人,特別激動,“我去告訴老家主,小少爺好了!”
納蘭余人道:“且慢,我這只是把他身上的東西暫且壓制,并沒有根除?!蹦窍氯吮阌纸衼硪粋€下人,讓去告訴家主和老家主。
聞人霏逐漸清醒,看著眼前的納蘭余人,迷茫的道了一聲:“姑姑?”,正好被剛進(jìn)來的聞人古聽到,他腳步頓了一下,走進(jìn)來,看見納蘭余人,直接愣住了。好像回到了二十年前,女兒第一次女扮男裝,蹦蹦跳跳的到他面前,笑著問他:“爹,您可認(rèn)出我是誰了?”
“老家主,老家主”仆人叫醒沉浸在回憶里的聞人古。
聞人古心中隱隱猜測,眼前之人應(yīng)該就是自己那多年未曾謀面的可憐外孫女兒,便向納蘭余人問道:“老夫聞人古,見小友有些面善,敢問小友貴姓?”
納蘭余人,看著眼前這個疼愛了她母親很多年,母親說定會待她如珠如寶的外公,她內(nèi)心糾結(jié),真的不知道自己該相信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