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還是要見面了,流留!
背后的笑聲越發(fā)近了,前人輕笑了聲,站直了些,回了后人的突然來襲:“喲!不是前幾日才來?不知是誰,說山中事物繁雜,得等到夏日時分才能再來?!?p> “哈哈哈哈……山中事物都有師兄在管理,我這樣一個大人物,怎么能親自吆五喝六地去管這些小事呢?”
蘇扶頓色,他所說的師兄必定是流長吉。眾仙門之中,如今已是新的一脈景象。流長吉是長修山的掌門,而流合,在那次……已經(jīng)死去。仙門之中又興起了幾家正派,百草一門列入大仙家之第二位。事物更替,轉(zhuǎn)換真快!
蘇扶背著身,能感覺到那人越來越近,嘴角的弧度開始有些僵硬,人不受控制地也僵在原地。天空之中仿佛又聽見了仙鶴的長鳴,遠遠一聲,細小綿長。
“別催了,別催了,早知道就不告訴長吉師兄了。師兄偏偏要叫你跟來,才放心讓我前來,穆木木!你就等著吧。我可不會這么快回去。我要待上一天!不,兩天!不,五天。”
流留看向空中,孩子氣般地回著。惹得上遲感覺一陣莫名其妙,他道:“你這是發(fā)什么瘋呢!同誰講話?”
“喲!這是來了哪位客人啊?”
答非所問的一番回應(yīng),流留眼中向蘇扶看來。幾步顛兒著走來,手里還拿著一根野草。
“這可是我請來的仙人!”上遲回道。
流留邊走邊靠近,一雙手忽地架在了蘇扶的肩上。附耳調(diào)侃道:“是哪位我沒有見過的仙人!我到要好好看看?!?p> 肩上的手掌發(fā)力,蘇扶任由那人將他整個拽了過去。面對他那棱角的臉龐,蘇扶緩緩道:“好久不見,故人?!?p> 一個推力隨之而來,重重地被推后了幾步,撞到了身后的上遲。惹得上遲一陣生氣,滿是不解地道:“你又發(fā)什么瘋!好好的推什么人!”
“你怎么在這里!”又是一句答非所問。他眼中震驚地看著眼前的蘇扶,一陣嫌惡之感慢慢地從他臉上顯出。他又才緩緩地道:“你算什么故人!”
“你們,認識?”上遲眉眼略微驚色,邊問邊上前了兩步。
“何止是認識而已啊,還印象深刻呢!”流留嘴角上揚,戲謔一笑。他口念法咒,忽地,空中迎面而來一柄長劍。
“噌!”
劃過長空,帶起疾風,發(fā)出撕裂的響聲。兇兇而來,刺入蘇扶腳下的磚石,極深!劍柄還在不停地左右搖晃。是一柄粗劍。那劍頗有丑陋之色,像是沒經(jīng)過錘煉的一把糙劍。
這就是流合贈與他的那柄神劍,后來他還將之命為破風。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里,仙門之中,破風一出,眾人皆都要敬畏三分。直至如今仍是。
“見面禮!不用客氣?!彼?。只見他忽地拔出長劍,作勢便刺來。還好,蘇扶輕巧旋身避開了。
“你來這兒找我徒弟?你想繼續(xù)殺人滅口,還是來散發(fā)同情的?”流留嘴下毫不客氣。他口中的“徒弟”一詞,惹得蘇扶嘴角有些抽搐。
每每在上空見著流留以師父的身份,讓彌生對他畢恭畢敬的樣子,蘇扶就莫名地感到不適。又想到上遲對他卻是如同同輩一般不屑置辯,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這小子,分明是仗著葉凌修不認識他,而放肆找樂來的。雖然平日里也教了彌生些許東西,可以沒什么大用處。
“你徒弟?就你?還能收徒……”彌生淺淺一笑,長劍拔出。想著怕驚擾到彌生,便輕功飛上,轉(zhuǎn)勢來到另一院中,后人果然跟了上來。蘇扶轉(zhuǎn)身作勢攻去……
幾番打斗,莫名其妙。上遲穿過房中,來到兩人打斗的院中,有些擔心地看著白衣仙人。他是見識過流留的厲害的,知道流留的本事,非常人能及。
在民間發(fā)生一妖連續(xù)殺人的事件之后,官員們曾經(jīng)上報宮中,于是南王便請來了長修仙人,眾人好一番費力都打不過那妖物。只流留作法,又一劍封喉,才將那妖殺了。從此,他便成了彌生的師父。
可他左右看去,兩人之功力,卻是不相上下。流留的劍還是要強一些,每每一劃,都將他院中地磚弄地一片狼藉,亂七八糟。
突然!蘇扶轉(zhuǎn)換了招式!眼中兇光泛出,身上黑煙四起……這是?何物!
他見蘇扶嘴角邪魅一笑,仿佛不敢相信此人竟是兒時的神仙哥哥。蘇扶身上被流留用符咒劃傷了幾道口子,他的皮肉從被劃破的白衣道口露出來,每一道傷口,都是黑色的一片……
難道有毒?上遲甚是不解。他卻又看見蘇扶的傷口在慢慢地自我愈合!這世間奇妙之事甚多,他今日所見,卻是第一次,讓人難以置信。
只見流留又出力用破風砍去,沒躲過,蘇扶中了劍氣,一道傷口在臉上露出。奇怪的事又發(fā)生了!這次,蘇扶的傷口沒有愈合,從淺淺的傷口中慢慢浸出了一絲黑血。在他白凈的臉上,像是一道邪惡的渲染,加重了這打斗的進度。
兩人高舉長劍,破天劃地,兩道劍鋒相撞。
“嘭!”
一聲鋒撞,兩人反彈落入地上。上遲急急,趕忙走了過來。扶起神仙哥哥,可他卻如沒事一般,瞳孔又恢復了常色,自如站了起來。上遲一陣頓色,聽到流留一聲輕哼,才緩過神來,對蘇扶道:“先走!如果不想讓彌生發(fā)現(xiàn)的話。”
蘇扶低眉,擦了嘴角的黑血,同對面看去,淺淺一笑,道:“算是我還你的……”說罷,御劍而去……
一切都恢復了原樣,??!不,一切都不應(yīng)該發(fā)生的,如今這破裂到處的地磚,若是要修葺,怕是又要費一番力氣。他本來就是王身邊的小官,沒多少俸祿,這府邸也是王所贈,死了還得退還給官家。年年給彌生備些好酒,銀兩都花在酒上了,如今一眼看去,真是讓人憤怒。
“啊……”
一聲低鳴從流留那處傳來,惹得上遲有些嫌棄地看了過去。他走進那人,伸出手去,心知肚明地道:“起來吧!別裝了。那劍氣都發(fā)力在碰撞之中了,根本就沒傷到你的身上。頂多就是震飛了一下而已?!?p> “不愧是習武之人,竟然看得出來,哈哈。”流留拉著上遲伸出來的手,快步站了起來,向遠處彌生那院走去。
“你當時沒爬起來,是故意的吧!不想同蘇扶打斗了,怕再傷了他,是吧?”流留身后傳來一聲看透的解答,讓他頓時覺得不舒服起來,有種被人看光身體的感覺,肉麻!
他轉(zhuǎn)身招了招手,直道:“才不是呢!我只是覺得太累了,不想打了而已?!闭f罷,他又轉(zhuǎn)身繼續(xù)走了過去……
一個歉疚,一個瀟灑,兩種不同,一種退讓。這兩人,關(guān)系匪淺!
故人,果然是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