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盜船并沒有開出多遠(yuǎn),船長很快下令:下錨??浚珕T休整兩天。
船長的命令很簡短,海盜們也人人心中有數(shù),他們只有兩天的補給,休整兩天后也只有一個地方可去。
只可能是回那隱藏著鴉神之魂的孤島了。
大家都明白,要有大動靜了,他們將血洗那個孤島,這種事情老資格的船員都有經(jīng)驗。
比起剛才在海灘上與對方直接沖突,兩天后突襲那座島嶼勝算要大了好幾倍。
進(jìn)攻的主動權(quán)完全在海盜們手里,對方即便有防備,那也不可能全天全員戒備的。
尤其是在晚上發(fā)起突襲,海盜們曾經(jīng)屢屢得手,這樣的屠殺,他們早已得心應(yīng)手了。
入夜,爛酒桶船長獨自呆坐在燈火通明的船艙里。
他沒有睡意,也不敢睡覺,以他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睡著了很可能就沒機會再醒來。
他只能在心中默默的回憶,一遍又一遍重復(fù)回顧著那個邪惡的儀式。
海盜之中流傳著一個傳說,關(guān)于永生的傳說。
那個傳說是真的,爛酒桶船長親眼見證過,在他還很年輕的時候。
那時他還是海盜之王·海雷斯船上的一個普通船員。
偉大的海雷斯船長享有海盜之王的名聲已經(jīng)將近百年了,但人們每次見到這位船長時,他都是那副三十出頭意氣風(fēng)發(fā)的模樣。
海雷斯懂得永生的魔法,爛酒桶船長親眼見過。
那是一個繁瑣的魔法儀式,其中最關(guān)鍵的部分是一個強大的魔法容器,通過這個儀式,海雷斯可以汲取別人的生命,從而使得自己維持永生狀態(tài)。
很少有人會知道這個秘密,除非他們在海雷斯的船上待過,而且有幸見證了這個儀式。
而能夠活著從海雷斯船上離開的人就更少了,爛酒桶船長卻是其中之一。
這一次米拉回來報告說發(fā)現(xiàn)鴉神之魂,她描述的鴉神之魂就和海雷斯手里掌握的那個魔法容器非常相似。
果然一切的關(guān)鍵還在米拉這里。
激活那個永生的儀式需要一定的魔法能力。
海雷斯可以親自做到,爛酒桶船長卻不能,并非每個人都能控制魔法,具備那樣能力的人很少。
即便能碰上一個懂得控制魔法的人,那樣的人也絕不會聽命于一個海盜船長。
除非······
找到一個具備魔法天賦的孩子,將她從小控制在身邊。
經(jīng)過多年尋覓,爛酒桶船長終于在一個海濱小鎮(zhèn)的酒館中打聽到。
這個小鎮(zhèn)上有一個孩子,一個被確認(rèn)有魔法天賦的小女孩,法師之城的法師們很快就會將她帶走······
海盜船當(dāng)晚就血洗了小鎮(zhèn),鎮(zhèn)上少數(shù)幸存的人也再沒見過那個一出生就具備魔法天賦的幸運小姑娘。
而那個小姑娘長大后名字就叫作:寶石眼·米拉。
由于無人指導(dǎo),在海盜船上長大的米拉最初并沒有表現(xiàn)出什么魔法能力來,魔法這種最復(fù)雜最智慧的技能實在是很難無師自通的。
爛酒桶船長一度極其失望,他無數(shù)次幾乎忍不住要殺掉這個讓自己失望的孩子。
直到有一天,米拉在自己瞎掉的眼眶中鑲嵌了一枚寶石。
一枚名為魔眼的綠色寶石。
爛酒桶船長在海上縱橫一生也是頭一回看見那么神奇的寶石。
米拉瞎掉的眼睛竟由此復(fù)明了,并且比正常人的眼睛看得遠(yuǎn),更清楚。
沒有魔法力量的人是不可能駕馭那枚魔眼的,米拉與生俱來的魔法天賦漸漸蘇醒······
之后米拉就成為了船上的二副,而爛酒桶船長對她的態(tài)度也突然和善了許多,這當(dāng)然也只是相對而言。
一切的條件都已經(jīng)成熟,就在爛酒桶船長生命的最后時刻。
儀式本身——爛酒桶船長知道,他這輩子每天都在回顧;
強大的魔法容器——島上就藏著鴉神之魂;
使用魔法的人——米拉。
與海盜之王的儀式不同的是,爛酒桶船長的儀式需要犧牲掉使用魔法激活儀式的人。
這是由爛酒桶船長不會魔法的先天條件不足而決定的,因為這種儀式只能容納兩個人參與——剝奪者和被剝奪者。
爛酒桶船長或許并不十分情愿犧牲掉米拉,但這也并不是特別重要的事情。
重要的是永生,在這生命的最后時刻。
或許他還能由此剝奪米拉的魔法力量?
如果那樣就太好了,爛酒桶船長甚至有機會成為海雷斯那樣偉大的海盜王,誰知道呢。
這些都是爛酒桶船長的秘密,他決不會讓第二個人知道。
”嘭!“
船艙的門被撞開,爛牙大副闖了進(jìn)來。
”你想死嗎?“爛酒桶船長頭也沒回。
”米拉不見了,她還偷走了一條救生艇!“爛牙大副急道。
爛酒桶船長怔了怔,忙問:”安排夜間值班的水手呢?“
”都死了,米拉殺了他們!“爛牙大副晃了晃手中抓著的兩把尖利匕首,那匕首上血跡未干,卻正是米拉慣用的武器。
爛酒桶船長想起了什么,他猛然起身沖到自己船艙中隱藏的隔層處,打開一看,里面果然已經(jīng)空了。
”??!這個該死的,是我把她養(yǎng)大,她卻想要我的命!“爛酒桶船長幾近瘋狂。
他當(dāng)海盜一生所得,所有的財寶,還有那永生儀式所需的材料,全都被人偷走了!
沒人知道東XZ在這里,應(yīng)該沒人知道······
唯一有可能知道這個秘密的也只能是爛牙和米拉。
爛牙就站在那里,傻得像塊石頭。
米拉卻跑了,這個世上最卑鄙的賊!
而且東西不可能是今天晚上被偷的,今晚船長沒有離開過自己的船艙,那女人早有預(yù)謀!
”她還帶走了那個俘虜······“爛牙大副有些膽怯的往后縮了縮,但還是報告道。
爛酒桶船長發(fā)出一聲長長的嘆息,仿佛將他身體中所有的氣息都吐了出來,他呆滯的站在那里好一會,終于開口說道:”大副,集合所有的人吧,我們回那島上去。“
”回去?現(xiàn)在?“大副站在那里沒動。
米拉明顯已經(jīng)背叛,現(xiàn)在發(fā)起進(jìn)攻對方肯定有所準(zhǔn)備,而且現(xiàn)在海盜們沒有米拉特殊能力的幫助,原本準(zhǔn)備的突襲,勝算可要低了許多。
”如果我的命令需要重復(fù)第二次,我就挖了你的心?!盃€酒桶船長的聲音很輕,語氣更是怪異。
”集合,全員集合!“爛牙大副連忙跑了出去。
發(fā)生這種事可怪不得米拉,只能怪爛酒桶船長自己。
他揣著自己那點秘密又總不放心,時常忍不住拿那永生儀式中的某個部分來考一考米拉。
他自然覺得天衣無縫,泄露不了什么。
就好像一個不識字的人,看到一處石碑覺得不凡,抄了上面的字去考識字的人。
今天幾個字,明天幾個字,從不抄連貫的句子,自以為做得隱秘。
卻不知時間長了,人家連碑文都背下來了,你還蒙在鼓里。
文盲,心眼再多,再壞,也就是個被賣的命。
知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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