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雙分大驚失色,身體嘗試性地顫動了幾下,想要從吳明的身前離開,卻只是一些無用功。
吳明見到呂雙分一副慌張的模樣,嘴角也不禁揚(yáng)起,現(xiàn)在,輪到他得意了。
他抬起垂著的左手臂,用手緊緊地握住了自己心口前的呂雙分的手腕。
而他的右眼從之前找到邪氣牢籠時回復(fù)正常之后,終于又一次照耀出了亮眼的白光。
在白光逐漸籠罩住吳明與呂雙分,隔絕外界與聲音的時候,一些專有的名稱出現(xiàn)在了吳明的腦海中。
“封印術(shù)?!?p> “二線,隔空。”
吳明大喝一聲,然后用另一只手擦拭了一下嘴角余留下的血液。
同時,他擁有著黑色眼白,棕色眸子的眼睛表面,正逐漸浮現(xiàn)出了兩條細(xì)長的白線。
像是有兩支筆正同時在吳明的眼中勾勒圖案。
空氣之中,仿佛有一層層看不見的空間屏障禁錮住了呂雙分。
但,這還沒完,第四條白線出現(xiàn)在了吳明的眼中。
“四線,體源封印術(shù)?!?p> 伴隨著呂雙分的變得僵硬的手腕,他的身體的溫度也快速地下降了起來。
“五線,喪魂?!?p> 當(dāng)?shù)谖鍡l白線出現(xiàn)了時候,只見呂雙分的雙眼變得像極了死魚的眼睛,沒了神采。
“六線,彼、岸、花。”
吳明一字一頓地咬出了彼岸花這三個字,同時,呂雙分的呼吸也變得愈發(fā)地緩慢,這是呂雙分的命氣正在消散。
就在呂雙分的呼吸最終停止的時候,他這個擁有著人類血肉的邪人終究化作了團(tuán)團(tuán)邪氣。
而邪氣,又立馬在這耀眼的白光之中被從吳明身上離體的金炎燒盡。
吁,吳明長舒了一口氣,他的右眼也逐漸恢復(fù)正常,眼白為白,眸子為黑。
同時,籠著著吳明周邊的白光也漸漸地淡了下去。
離他不遠(yuǎn)的史可舒也重新跨過白光進(jìn)入了他的視線。
他露出了微笑,緩緩地朝著史可舒走去。
雖然史可舒不知道在白光之中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但她知道呂雙分已經(jīng)不在了,自己額頭的奴印也不再發(fā)亮了。
她看著吳明一身疲憊的樣子,不禁紅了眼眶。
卻在吳明離史可舒還有兩步之遙的時候,他大腦一沉,失去了意識。
史可舒看見吳明突然朝自己倒了過來,便輕輕地抬起手臂,接住了吳明沉重的身體。
她跪坐在摻雜著吳明所吐獻(xiàn)血、滿是沙塵的土地上,讓吳明枕在了自己的膝上。
她也沒有去想自己之后要將身上的修士服清洗多久,才能洗掉修士服上的揉著血的泥團(tuán)。
現(xiàn)在的她,心中感到了滿滿的幸福,就像是她的哥哥史文仁依然守護(hù)在她的身邊。
然而就在這溫馨的時刻,在不知道是何處的地方。
有一個盤膝而坐的邪人,一口心血涌上了他的喉嚨。
他睜開了自己的雙眼,深吸了一口氣,又是咽了一口口水,阻止了第二次的吐血。
“究竟是哪個混蛋,毀了我一個分身。”
真正的呂雙分怒罵一聲,氣血上涌,卻又馬上將臉沉了下來。
“好手段,竟然先將我的分身與外界隔絕,再接著毀掉了分身的體、魂、命,使我得不到一絲信息的回饋?!?p> 剛剛冷靜下來的他,卻又喘起了粗氣。
“是哪個分身死了?”
“是那里?!?p> 他喃喃自語,不知道在說些什么。
“我的分身怎么可能在那里死掉。”
“算了,那里我不能插手太多,就算了吧。”
“也不知道在那里靜養(yǎng)的尊者怎么樣了,有沒有醒過來?!?p> 他像是一個話癆,嘮叨個沒完,最終卻還是選擇了息事寧人。
再說仙洲。
其實(shí)楊依依一直處在天空之上,靜靜地看著下面發(fā)生的一切。
自然,她也看見了籠罩住吳明與呂雙分的白光。
“是斷環(huán)眼,是圣瞳,沒錯,果然是他。”
她欣喜若狂,甚至在玉劍上蹦跳起來,像是一個天真的孩童。
修長的大腿也很是難得地曬到了長裙之外的太陽。
不過,她又是努了努嘴,鼓起臉頰,抬手拖住了自己的腮幫子,一副很是苦惱的樣子。
“那要怎樣,才能激起十線十全十美之境呢,好煩啊。”
她郁悶地?fù)u了搖頭,卻又想起了什么。
“啊,我今天怎么做了這么多表情,會長皺紋的?!?p> 說完,她臉上的表情再度陷入了平淡。
殊不知,之前她的一舉一動簡直可愛極了。
若是能被一個人看見,不管他是男是女,心中準(zhǔn)會小鹿亂撞、魂不守舍。
玉劍之下,遙遠(yuǎn)的土地之上。
氣喘吁吁的李子林終于是看見了史可舒和吳明。
但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吳明竟然枕在了史可舒的腿上。
“我...”
李子林恨不得破口大罵,這種感覺就像是見到一頭豬拱了一顆大白菜。
不過,當(dāng)他走近,便不自禁地皺起了眉頭,一股憂慮之感涌上心頭。
他看見了吳明昏迷不醒、心口明顯被強(qiáng)大力量打得破碎的修士服以及嘴角的血漬。
他瞳孔一縮,驚訝于這里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先不說吳明是觸靈境的修為,就單單說那在兩年前經(jīng)過改良的新式修士服。
他可是清楚地知道,這新式修士服的防御力是有多恐怖。
一年前,他在十三洲的戰(zhàn)場之上發(fā)現(xiàn)了一個有著靈根的落難的小子,便不顧一切地上前搭救。
其間,他被巨大的投石砸中三次,被箭矢射中四次。
正是因?yàn)檫@修士服,他毫發(fā)無損,僅僅是在被擊中之時,感受到了一些壓力。
可是如今,吳明心口的修士服竟然碎了一個窟窿,這究竟是何等恐怖的殺招,才能迸發(fā)出如此強(qiáng)大的力量?
“他怎么樣了?”
李子林立即上前,將吳明攬?jiān)谧约旱膽牙?,同時檢查著他的傷勢。
他按壓著吳明的心口,察覺到吳明的心臟跳動十分正常,懸著的心這才落了下來。
史可舒微微一笑,揶揄起來。
“聽別人說,你很討厭他呢。沒想到,倒是挺關(guān)心他的?!?p> 李子林的耳中沒有聽清楚史可舒說了什么,因?yàn)閯倓偅拇竽X嗡的一聲變得空白。
史可舒竟然對他笑了!這是他自認(rèn)識史可舒以來,史可舒頭一次對他露出笑容。
想起這么多年以來,自己受到的史可舒的冷漠與白眼,他不禁紅了眼眶,像極了一個受到委屈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