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可舒紅了眼睛,愣在了原地,心中之傷痛難以訴說。
她本以為自己是被天下放棄了的人,卻沒想到,愛她的人,比任何人都要多得多。
耐心撫慰自己心靈的安真真人,跟個老頭老太一樣啰嗦的李子林,還有各位敬業(yè)的講師。
突然,她腦中靈光一閃,所屬于她的最后的記憶也回歸其位。
“唐瑤瑤,你竟然是青釭劍的劍奴,而且還是我幼時的玩伴,我的表姐?!”
她瞳孔一縮,在心中訝然自語,卻在這時,她瞪大了雙眼,盯著忽然出現(xiàn)在她眼前的邪人。
“你,你究竟是誰?”她語無倫次,心中恐懼。
眼前這個渾身泛著邪氣的人,她并不是第一次看見。
幾天前的那個夜晚,便是他迷惑了自己,將自己騙入了禁地。
恰好自己清醒了過來,又不慎落入了井底。
要不是魔人井下面有吳明,那么她可能已經(jīng)在井中餓死。
邪人邪魅一笑,只見從他的身上散出大量的邪氣,朝著史可舒襲去。
史可舒見狀不妙,在反應(yīng)過來之后便立即轉(zhuǎn)身就跑。
但是此刻,已經(jīng)是太晚,她已經(jīng)被邪氣整個包圍了。
天空、四周皆是邪氣,史可舒仿佛身處于一個半球狀的牢籠之中。
“美麗的小姐,你好,我叫呂雙分?!?p> “我沒有資格進入魔人井,對于當(dāng)天沒能救你上來,我深感抱歉?!?p> 邪人朝著史可舒深深地鞠了一躬,隨之有一股邪氣從他的身上散在了空間之中。
史可舒不認(rèn)得呂雙分的動作,也從未見過他的這種動作,但她感覺到這種行為似乎是在表示尊敬。
不過,史可舒可不認(rèn)為眼前的家伙會有什么好意。
他,可是想要殺害自己的邪人。
關(guān)于邪人,史可舒還是挺了解的,因為仙洲的修士時不時就要前往十三洲以符箓封印邪人。
但是她在見到呂雙分之前,從未聽說或是見過有著人類的血肉并且能夠開口說話的邪人。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她瞳孔一縮,見無處可逃,只好嘗試著詢問呂雙分,好拖延一下時間。
她相信,會有人來救她的,或是李子林,或是講師,又或是吳明。
吳明,她在心中暗叫了一聲吳明的名字,想想還是覺得算了,他可是沒有修為的。
“劍前那小子的劍,究竟被你藏在何處?!?p> 呂雙分面目變得可怖,言語間的情緒更是盡顯暴戾。
史可舒冷哼一聲,雖然她并不知道劍前是誰,但她知道呂雙分說的一定是倚天劍。
至于劍前,或許就是倚天劍曾經(jīng)的主人。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彼龘u了搖頭如此說道。
呂雙分撇了撇嘴角,亦是冷哼一聲。
“自作聰明,你額頭上的奴印可是十分亮眼呢。”
史可舒聽罷,心臟撲騰一下沉了下來,顧不起額頭奴印的熾熱,下意識地用手掌將其擋住。
呂雙分皺了一下眉頭,冷笑一聲,很是滲人。
“算了,還是我親自動手吧,當(dāng)初那個假劍奴可是廢了我不少時間?!?p> 說罷,他便邁開步子,一步一步地朝著史可舒逼近。
史可舒已是退無可退,卻也不想再退,而且,她從呂雙分的口中聽到了她的哥哥。
“你對我哥哥做了什么?”她怒道。
呂雙分聳了聳肩。
“殺了唄。”
他隨口說道,宛若他僅僅是踩死了一只螞蟻那般。
“你!”
史可舒一字吐出,卻又氣得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本來見他沒有靈根,也不想殺他,可是他偏偏要欺騙我,說他自己就是劍奴,和我拖時間?!?p> “我急了,也就殺雞取卵爾,可惜啊,他的額頭下并沒有奴印,我那寶貴的時間唉。”
呂雙分微微仰頭,像是陷入了回憶,道出了他對史文仁所做的一切,但他朝著史可舒走過去的腳步卻沒有慢下。
史可舒聽著呂雙分嘴中輕描淡寫的語句,大腦嗡的一聲,她的心靈崩潰了。
淚水,從她的眼中滴下。
原來,哥哥之所以要讓師父將她帶到仙洲,怕的并不是敵軍,而是眼前的邪人。
哥哥也不是在沙場上戰(zhàn)死,而是被眼前的邪人所害。
自己本以為哥哥可以仗著倚天劍的威能殺滅敵軍,卻沒想到,真正的敵人就是為了倚天劍而來。
呂雙分見到史可舒一副惶恐不安的模樣,不禁戲虐一笑,停下了腳步。
“你別這么怕我啊,好歹你哥哥還是用我給他的秘法才將靈根融合到你的身上?!?p> 史可舒聽罷,心神一怔,低語道:“怎么會?!?p> 呂雙分搖了搖頭,長舒了一口氣,表現(xiàn)出一副很是勞累的模樣。
“他以帶我去找劍為由,可是從我的身上騙走了不少好東西呢?!?p> 他的腳步又是動了起來。
“本來,我是個動腦子的文人,但是因為你的哥哥,我變成了能動手就絕不會廢話的人?!?p> 他說著一些與此刻的他的表現(xiàn)并不相符的話語,嘴角愈發(fā)地上揚,抬起了手掌朝著史可舒的腦袋伸去。
卻在這時,史可舒左側(cè),呂雙分右側(cè)的邪氣突然變得稀薄,又瞬間破開了一個大洞。
只見,邪氣被破開的窟窿的邊緣,正有一束束地小火苗在劇烈的燃燒著。
洞外,一個臉上盡是憤怒的少年,一步踏入了這個邪氣牢籠。
呂雙分呆滯在原地,看向了這個少年。
只見這少年,他穿的是一身修士服,和自己手下的史可舒的修士服是同一種設(shè)計風(fēng)格,紅紫相間在其上。
他的身上隱隱約約散發(fā)著淡藍色的光暈,嘴巴微微張開,卻是可以見到他緊咬的牙齒。
而在那靈力之外,則是一股金黃色的炎氣,圍繞在這少年的身體周邊。
也正是他身上的炎氣,燒掉了自己的邪氣牢籠。
而這熾熱的氣息,是那般的令他熟悉與忌憚。
“金烏?”
呂雙分輕咦一聲,然后又搖了搖頭,皺起了眉頭,他知道,在這片大陸上不可能出現(xiàn)金烏。
他放下了伸向史可舒額頭的手,又自顧自地拍了拍自己的雙手。
若是一個能熟讀人心的人在此,便會知曉,呂雙分已經(jīng)有了一絲退縮之意。
“你究竟是什么人?”他轉(zhuǎn)身看向吳明,如此問道。
他又借此機會好好地打量了一下吳明的臉,總覺得他長得很像一個人。
但是他又清楚地知道,能夠讓他記住的人,以他們高深的修為,是絕對不會長成這個樣子的。
眼前少年雖然五官分明,頗為俊朗,但是他的膚色卻并不白皙。
而修士的修為越高,身體的修養(yǎng)能力便會變強,因此,皮膚也會不斷變得白嫩且富有光澤。
呂雙分篤定,以自己的交際脈絡(luò),是不可能認(rèn)識眼前這個看起來有點“面黃肌瘦”的少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