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村民的們瞪大了眼睛,有兩個個子矮些的還從后面鉆著縫擠到了前面。
集市沒多少人,這會兒全圍在了這里。
“這小子怕是慘了,竟然打傷了刁家的下人?!?p> “可惜了女娃子,長得多俊,這下……”
“女娃子看起來不太像大羅人啊。”
“死鬼,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摳出來?!?p> 在眾人的議論聲中,家仆們把李彰陽圍了起來,不懷好意地看著李彰陽,緩緩向前逼近。
“妮可,抱緊我?!崩钫藐栕笥铱戳藘裳?,輕聲說道。
妮可面色微紅,正欲說點什么,突然身體向下一墜,她只好用左手摟緊了李彰陽——原來是李彰陽松開了左手。
一只古樸的長劍憑空出現(xiàn)在了李彰陽的身側(cè),看得圍觀群眾是驚了一跳,不少人揉了揉眼睛以為自己看錯了。
家仆們心中一咯噔,停下了腳步。
難道今天撞到山上的神仙了,刁士俊也一下把心提到了喉嚨嗓。
李彰陽伸手抓出長劍,長劍太重,他根本提不住,人被劍一帶,腳下踉蹌,隨之“咚”的一聲劍就插進了地里。
看來是個沒什么本事的,刁士俊稍稍松了口氣。
“我數(shù)三聲,大家一起上!”為首的家仆對其余的家仆喊道。
“三!”
李彰陽感到腰腹間受到了擠壓,他低下頭看了眼,看見兩條白嫩的小腿。
原來是妮可用她修長的腿用力纏住了李彰陽。
同時,她松開左手,將左手向前伸出去,勉強夠到了劍柄。
“二!”
古劍陡然變輕,李彰陽輕松地提起了古劍。
“一!上!”
“蕩八荒!”李彰陽將古劍在身前掃了一周。
劍氣從劍身射出,在地上割出了寬約三寸,深約四尺的裂縫。
這裂縫就在幾名奴仆的腳前。
其中一名奴仆的布鞋前端都被劍氣割去了,他的幾個腳趾暴露在空氣里,腳趾寒,心更寒。
前面的幾個奴仆喉結(jié)聳動了一下,其中一名顫聲說道,“好漢饒命?!?p> “識相的就閃開?!崩钫藐柼崞饎ψ笥一瘟嘶?,嚇得刁家惡仆們急忙閃到兩邊。
李彰陽向刁士俊走了過去。
“壯士饒命!”還沒等李彰陽走到了一半,刁士俊已經(jīng)跪了下來。
當冷冰冰的劍鋒抵在刁士俊的脖子上時,他眼前閃起了走馬燈。
“莫欺少年窮!”說出這話時,刁士俊不過十四歲。
“呸,就欺你怎么了,不撒泡尿照照,就你這樣還想娶我們小姐?!鼻馗呐屯铝丝谕履略诘笫靠∩砩?,隨后就關(guān)上了秦府大門。
家道中落,婚約被退,這種刁士俊本以為只會在那些落魄書生寫的傳奇異志上出現(xiàn)的情節(jié),發(fā)生在了他的身上。
被秦家人羞辱之后,刁士俊發(fā)誓要出人頭地。
刁士俊的祖上是在馬上掙得的功勛,奈何,他沒有遺傳到半分習武天賦。
他只能發(fā)奮讀書,希冀著有一日能金榜題名,榮歸故里。
到時候,他一定要騎著高頭大馬在秦府周圍多轉(zhuǎn)幾圈。
人有志,天不遂。
苦苦讀書數(shù)年,也只不過勉強過了個鄉(xiāng)試。
家中早已沒有余糧,沒法供刁士俊不事勞作地苦讀功名。
看著日益老邁的娘親,刁士俊只好前去官衙,憑借著鄉(xiāng)試的功名尋一份差事。
刁家衰敗多年,在衙門中尋不著任何人情,刁士俊又沒有半點錢財可以打理關(guān)系。
等了半年的消息,才得了一個十里亭的差事,還是分配在了本郡最偏遠的南山鎮(zhèn)——一個過路的人不愿落腳的地方。
有總好過沒有,刁士俊辭別了娘親,孤身一人到了南山鎮(zhèn)。
刁士俊曾立誓要做一個好官,他相信這樣以后定能出人頭地,若是能當上縣官,甚至郡官,他到時一定要再去秦府拜訪。
理想是美好的,現(xiàn)實是殘酷的。
俗話說得好,窮山惡水出刁民,南山鎮(zhèn)的人根本不服刁士俊管教。
甚至有一天夜里,刁士俊還被幾個人用麻袋套住,狠狠地打了一頓,若不是恰好遇到巡邏的更夫,刁士俊可能就死在那個晚上了。
那天夜里,刁士俊想了很多。
隔天,他敲響了當?shù)貝喊缘蟾毁F家的門。
兩人狼狽為奸,弄得民怨沸騰。
但,刁士俊的日子卻比之前好上了不知多少。
他建了宅邸,娶了妻還娶了幾房妾,把娘親接了過來過上了不錯的日子。
這日子雖然遠不比刁父還未落馬時,卻也算是有聲有色有滋有味,刁士俊也算是滿足了。
為了保住現(xiàn)在的生活,刁士俊使出了各種手段,說句實在的,在刁士俊的治理下,南山鎮(zhèn)鄉(xiāng)民的生活,是比之前要好上一些的。
在刁士俊腦海里,最后閃過的念頭是,昨天應(yīng)該去小妾房里的,真虧!
“你就是刁老爺?”
刁士俊回過了神,發(fā)現(xiàn)自己還活著,急忙回道,“小的是刁士俊,老爺兩字不敢當?!?p> “你昨天有沒有遇到一個棕色卷發(fā),鷹鼻深眼的人?!?p> 刁士俊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說!”李彰陽將劍又向前遞了遞。
“有!有!有!”刁士俊嚇得立馬回道。
“他人呢?”
刁士俊吞了口吐沫,說道,“死了?!?p> 李彰陽聞言手一顫,劍尖在刁士俊的脖上劃出一道血痕。
刁士俊嚇得當場失禁。
妮可皺著眉頭,冷聲問道,“尸體在哪?”
她不信這群人能殺死身為A級戰(zhàn)斗員的安迪德魯森上尉。
“沒,沒,沒有尸體?!钡笫靠☆澛曊f道,“他,他,他應(yīng)該已經(jīng)被雕神仙吃了,壯士饒命??!我,我以為他是流浪漢,不,不知道跟您有關(guān)系啊?!?p>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彰陽向刁士俊喝問道。
刁士俊將所有的事情都和盤托出。
昨日,刁士俊正與一眾家奴在鎮(zhèn)中巡視。
尋常百姓都躲躲的遠遠的,生怕沖撞了刁士俊。
不知哪里冒出一個醉漢,沖到了路中央,還吐了刁士俊一身。
那醉漢就是安迪德魯森。
手下人也不等刁士俊吩咐,立馬上去給這醉漢一頓拳打腳踢。
打得狠了,估計這醉漢也是活不了了,就有人提議不如將這醉漢拿去孝敬雕神仙。
刁士俊覺得這個提議不錯。
掐指算算,恰巧就是這幾日,要向雕神仙供奉一份活人貢品。
如今也不用再去尋其他人。
剛好這醉漢長得奇形怪狀,一看就不是本邦人士,死了估計也不會有人管。
于是,刁士俊就吩咐手下將醉漢押到山上老地方,去孝敬雕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