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青丘再造靈脈后,伯邑便離開了。
云寧囑咐眾人修煉不可冒進,當(dāng)循序漸進,便將自己關(guān)在了歸去來兮。
烈焰槍在凡間相伴十幾載,殺敵千萬,只是它卻承受不住靈力的沖擊,放在那里也是做個紀念,時刻提醒她凡間的這一遭經(jīng)歷,提醒她不要忘記曾經(jīng)一同浴血奮戰(zhàn)的少年時光。
如今青丘內(nèi)部已經(jīng)分崩離析,整頓族人也是迫在眉睫。但是既然要清理內(nèi)奸,定會引起爭斗,對手在暗中,不知強弱,恐怕一時之間無法連根拔起。再過些時候,恐怕自己的實力就要被摸的一清二楚,人家里應(yīng)外合來個甕中捉鱉,怕是也是有可能的。
如今最有疑點的就是晚舟了,她雖柔柔弱弱,但是說出的每句話都在點子上,無不在眾人心中引起波瀾,如果不是伯邑協(xié)助及時將靈脈造好,恐怕現(xiàn)在自己已經(jīng)是四面楚歌眾叛親離的境地了。
云寧喊來靜安,了解青山晚舟一家的狀況。
原來晚舟是青山一千年前在桃林中撿到的落魄狐貍,當(dāng)時被獵人所傷,拼死跑到了西山桃林,才敢放松警惕昏死過去。恰遇見了外出的青山,得他親自照顧了三個月。兩人暗生情愫,靜安做主辦了婚宴。
晚舟一向溫柔賢惠,從未有過半分逾越不適,族內(nèi)各人無不對她贊不絕口。
云寧沉默的轉(zhuǎn)著茶杯,心思千轉(zhuǎn)百回,這世上大部分的巧合都是刻意為之。
可是如今晚舟連孩子都那么大了,若說她是一枚隱藏的棋子,她的主子到底是誰?會讓她什么時候發(fā)揮作用?青山是否知曉?
如今狐族七零八落,唯一能拿的出手的,無非就還剩下一個占著嫡脈神女的名頭,還失去了記憶的自己。若想做到真正的斬草除根,只是光靠賣幾滴眼淚,博取大家的同感,顯然還不夠,怕是還有大招在等著。
云寧撫了撫眉心,想不通便不想了,這陰謀算計的事情,本來就不擅長,敵暗我明,如今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更何況很多已經(jīng)發(fā)生的事情,自己并不知情。
吩咐靜安多關(guān)注一下族中各人的狀況,云寧便起身前往蓬萊了。此間迷霧一團接著一團,身在其中卻只能被動響應(yīng)的感覺太過無力,她不喜歡這種失控的感覺。
小白鬧著也要一起,云寧正有意向帶他回蓬萊繼續(xù)歷練,便答應(yīng)了。
回到蓬萊島,看著熟悉的一景一物,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當(dāng)負起了青丘的責(zé)任,卻有了在蓬萊做客的感覺,讓人以為那三百年光景是做了一場夢一般。
云寧已知曉玉京山那一次,玉漱說的是自己,只是猜不準到底玉漱當(dāng)時是什么心境,想起那一直沒有拿出來的人偶,便略微有些尷尬。
等到玉漱打坐結(jié)束,云寧規(guī)規(guī)矩矩行了一禮,“姑姑,我回來了?!?p> 玉漱上下打量了一下云寧,發(fā)現(xiàn)她眉間的迷離之色更甚,恐是與伯邑之間有了什么差池,遂問道:“此一次游玩,可是遇到了難處?”
云寧早將想問的話在心里翻來覆去咀嚼了無數(shù)遍,如今玉漱主動開口詢問,她倒是不知從何說起了,在心里又梳理了一遍,才說道:“姑姑,我此去凡間遇見了紫微帝君,姑姑可識得他?”
玉漱淡淡看了一眼云寧,說道:“自然識得?!?p> 云寧斟酌著用詞,小心翼翼的問道:“那紫微帝君與我之間……”
玉漱看云寧慢慢變紅的耳朵尖,說道:“他對你用情至深?!?p> 云寧似是料到了答案,又似是想不到竟是這樣的答案,一時間不知道要怎么接下去。
玉漱憶起八百年前那樁事,說道:“你本是九尾白狐一族的神女,并不是我蓬萊島的蓮藕精。當(dāng)年你們一起下凡歷劫,站在敵對的兩國陣營中。他不知道憑著什么意念,即使喝了忘川水,也還帶著對你的記憶投生在西岐,人間大戰(zhàn)結(jié)束后,舉行封神大典,天族用了你的靈狐之血祭旗,你便再也不能返回仙體,后來他用了萬年的玄蓮幫你塑身,原本是不欲再相見,但是總歸沒有管住自己的心,后面的你都知道了。因我沒有參與其中,所以這個中細節(jié)還需你自己去尋找答案?!?p> 玉漱言辭不多,卻將云寧幾百年的生平悉數(shù)概括完畢,聽在云寧耳中,卻是另一番驚天動地。
玉漱見云寧臉上一陣青白交加,只以為她不能接受命運這般曲折,便說道:“阿寧,你天生不凡,自然要比別的仙多些磨難。如今你仙靈受損嚴重,才會感覺功法突破緩慢,就連記憶也失去了,只要你好好修煉,遇到一定的機緣,一定會想起過往所有的一切的。不過好在,身邊一直有關(guān)心你的人在,你也不算孤軍奮戰(zhàn)。姑姑之前沒有參與,以后絕不會袖手旁觀的。”
雖然知道玉漱不會置身事外,但是得了她的承諾,仍然讓云寧感動萬分。
想起青丘景象,云寧又問道:“姑姑可知青丘之事?”
玉漱一愣:“你已經(jīng)去了青丘了?”
見云寧點了點頭,玉漱失笑道:“也是,他們一直在尋你,近期你在人間出沒頻繁,又怎會不抓住機會呢。不過自從你父母歸隱之后,我也不常出來,并不知道青丘狀況如何了?!?p> 云寧心里一震,面色鎮(zhèn)定的問道:“姑姑認識我的父母?他們何時歸隱的?”
玉漱瞇起眼睛想了想,說道:“大概是在一萬年前吧,當(dāng)時你父重病在身,你母親為了你父親的健康著想,便生了歸隱的念頭。為了好好照顧你的父親,便提前將你從腹中拿出,養(yǎng)在水月鏡中。因中天北極集聚眾星辰之力,靈力最為濃厚,所以便將你托付給了伯邑,他將你養(yǎng)大成人,教你法術(shù),隨你歷劫……”
聽到此處,云寧再也控制不住心神,眼珠斷線似的掉下來,含著哽咽的嗓子哭道:“姑姑,我的父母也許是被人謀害了……我在青丘靈泉見到兩個人被封印在幽冥玄冰中,外邊還有誅仙陣加持……我不敢問……也許那就是我的父母!此事只有伯邑我倆知曉,我不敢告訴青丘族人……姑姑,我一直以為我是個沒人要的孤兒,如今才知曉原來我也是有父母在的……”
玉漱不敢相信的搖搖頭,一掌將桌案拍了個粉碎,顫抖著聲音問道:“是何人所為?為何會如此陰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