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你不冷嗎?”
雙馬尾少女狠狠地白了陳冬生一眼:“你不會說話就別說話,沒人當(dāng)你是啞巴?!?p> “哦,好?!标惗仓雷约豪鋱隽?,主要是他實在想象不出在這大冬天穿絲襪的女生是啥想法,他見妹妹也這么穿過。陳夏至解釋說日漫里的島國女高中生都這么穿,這么穿顯得有氣質(zhì)。
陳冬生可不敢茍同:寒從腳起,看你怎么生病。
然后第二天陳夏至就感冒了。
不過在陳冬生看來,眼前的這位少女與其說是氣質(zhì),不如說是霸氣。剛?cè)雸鰰r,她那頭上細(xì)如蠶絲的金發(fā)立刻吸引了眾人的眼球,其紋理清晰,榮光煥發(fā),可以說是群芳當(dāng)中最耀眼的那一枝花。
好吧,雖然是雙馬尾。
因為是雙馬尾,將少女從成年女性的臺階拉低了一個檔次,可正因為是雙馬尾,少女略帶成熟之中又加上了幾分青春的魅力。外加她那天然的不需要化妝品所修飾的白色肌膚,陳冬生立馬聯(lián)想到了一個詞——混血兒。
既有東方人內(nèi)在的柔美,也有西方人外表精致的輪廓。
“我草,居然是混血美女,老大,咱們沒白來??!”諸多餐桌之間,響起了一個憨厚的聲音。
張宇連忙擺正翹起的二郎腿,正要起身,旁邊的沈聰一把拉住了他。
“喂,老大,這妞可是我先看上的,你這樣不夠義氣啊。”
“你以為我?guī)銇磉@里是來看美女的嗎?你也不看看這里都是些什么級別的人物,若不是你爸媽死皮賴臉的讓我?guī)銇硪娨娛烂?,勞資懶都懶得屌你?!鄙蚵斆媛峨y色,要知道他的父母剛在這帝都站穩(wěn)腳跟,靠的都是些金錢人脈,可是在真正的富人眼里,錢只是一種工具,一種交易的籌碼。
沈聰?shù)母改钢竿麑砟茉谡晤I(lǐng)域有所作為,聽說這次宴會的客人當(dāng)中,有好多政界的大佬。
他其實壓根不想?yún)⒓舆@該死的宴會,而且還是廖雪的生日宴會。
廖雪是什么人?是他沈聰在大學(xué)里追求過一年的女孩,現(xiàn)在誰都知道他是一只敗狗,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敗在廖雪現(xiàn)任的男友,也就是這次宴會的主辦方,百世集團(tuán)的公子——曹帥。
曹帥可是帝都的一個大人物,他自己本身沒什么,關(guān)鍵是他的背景:一個憑借帝都影業(yè)掌管娛樂圈半片天下的哥哥、一個在政界頗有人脈的女強人姐姐、和一個比沈聰家大數(shù)十倍的商業(yè)大亨老爸。
這些優(yōu)越的先天條件,讓沈聰不得不低頭。
就算是當(dāng)著眾人的面,親自被曹帥邀請,說什么“我想讓你見證我們的幸?!?。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張宇聽說了這件事,第一個為沈聰抱不平,說那曹帥欺人太甚!自己找兄弟把那家伙扁一頓!
沈聰皮笑肉不笑,說:“你這是找死。”
“那咋辦嘛???”
沈聰想:不對啊,你小子為什么這么替我操心,平時在冀州的時候屁都不吱一聲,現(xiàn)在倒好了,為了這破事馬不停蹄地從冀州趕來。
后來果然不出沈聰所料,當(dāng)晚張宇的父母就給沈聰打電話,讓他幫忙帶帶張宇這臭小子。
沈聰只好再找曹帥要了一張邀請函。
“我兄弟也想來?!?p> 曹帥聽了仰天長笑:“可以!你求我啊。”
“那~我求……”
就在這關(guān)鍵時刻,廖雪急忙站出來幫忙圓場,作為女主人,她主動給了沈聰一張邀請函。
沈聰算是保住了最后的臉面,可是這張宇一到場,全程環(huán)視四周,覬覦各家千金的美色,這不!連新進(jìn)來的混血美女都想碰。
“就坐這吧?!?p> 說曹操曹操到,那混血美女還真同他們坐到一個席位上。
張宇一下子樂開了花,偷笑說老大她一定是看上我了。
沈聰不想理這個自以為是的馬大哈,他只想快速吃完飯離開這該死的地方!要知道,他沈聰何時受過這種氣,就算在學(xué)校周圍的人也得給他幾分面子,他感覺自己的人生真的是在遭罪,前有惡狼陳冬生,后有猛虎曹帥。
不!陳冬生應(yīng)該不算惡狼。他想起去年暑假在洗腳店的遭遇,原來陳冬生根本不是他所想的那樣,說來,沈聰還欠那家伙一個人情。
“沈,聰?”
這時,有人叫出了他的名字。
這個聲音非常耳熟。
沈聰長咽一口唾沫,僵硬地扭過腦袋,將目光停在混血美女身邊的少年上。
當(dāng)看見陳冬生的那一刻,沈聰想死的心都有了!
老天爺似乎跟他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他怎么就沒想到呢?廖雪過生日一定會請這家伙,他太沒有防備了!
“沈聰???我去!真的是你!”陳冬生確認(rèn)了對方的模樣,主動朝沈聰伸出手來。
張宇也慌了,他想擋在老大面前,可是色心使他一直盯著對面混血美女的腿不放:對不起,老大,我救不了你了。
見陳冬生這么友好,沈聰也放下架子,準(zhǔn)備和他握手。
“你臉上有個東西,哎喲喂,原來是顆飯粒!”
沈聰?shù)南掳椭苯拥舻降厣希瑥堄钜约半p馬尾少女全都跟著傻眼。
好好的握手,變成了男與男之間如此親密的動作?。?p> What fuck?。。??
“哈哈哈哈!你們,你們太搞笑了!”
雙馬尾少女終于忍不住大笑了起來,發(fā)出“咯噔咯噔”的笑聲,這笑聲有如春日里的翠竹,瞬間打破了這荒誕的局面。
沈聰也跟著笑了,他頭一次發(fā)自內(nèi)心得覺得一件事好笑,張宇似乎還沒反應(yīng)過來,跟著大伙兒一起憨笑。
氣氛緩和以后,陳冬生同沈聰聊起了往事,張宇則為過去的蠻橫無理道了歉。
“你是又讀書了嗎?”沈聰問道。
“對,現(xiàn)在在冀州醫(yī)科大學(xué)讀大一。”陳冬生回答。
“你怎么會來參加她的生日宴會?”沈聰問了一個看似奇怪的問題。
“廖雪邀請我來的啊?!?p> 沈聰更疑惑了:這家伙為什么以前不來,偏偏這次來。
突然,他恍然大悟,支支吾吾地問道:“你不會……不知道廖雪已經(jīng)有對象了吧?”
這話一出,再也收不住了,陳冬生的表情瞬間僵住了。
沈聰連忙意識到問題的嚴(yán)重性,他感覺自己又做錯了事。
回過頭來,陳冬生這邊,他心里的猜測已經(jīng)落實。
“原來,她真的……”
陳冬生的臉色顯得有些憔悴,但是這也是遲早的事,只不過,對自己而言,似乎也沒那么難過。
在陳冬生的世界里,廖雪始終有一足之地,雖然這個地方越來越小,但可以是永恒。畢竟,相處了十多年的青梅竹馬,哪能說忘就忘呢,如果不是廖雪打開陳冬生心里的世界,他可能就是陳夏至所說的機器了吧。
這個世上,總有一個人會成為你人生上的轉(zhuǎn)折點。
漸漸地,嘉賓全部就坐,宴席正式開始。首先,由海外請來的西洋樂隊演奏一段大合唱,緊接著,音樂變成了優(yōu)雅的圓舞曲,無數(shù)的地洞打開,整個會場的餐桌自行收了進(jìn)去。剎那間,餐廳變成了舞廳,紳士們與淑女交叉摟抱在一起。
方是時,大廳中央的水晶吊燈亮起,陳冬生瞪大眼睛,看清了在場所有人的陣勢。男士們頭發(fā)梳得古典優(yōu)雅,抹著橄欖香的頭油,女士的頭發(fā)都是精心地打理過,她們雍容的卷發(fā)中飄出各種不同的香水味。
音樂聲揚起,男士們擦得錚亮的黑皮鞋與女士們白色的高跟舞鞋踩踏在光亮如鏡的實木拼花地板上,地板倒映出碩大的水晶吊燈,旋轉(zhuǎn)時散開的裙裾不時地遮擋住燈光。
所有人都在跳舞,包括沈聰和張宇,兩個大男人摟抱在一塊兒,不愿輸給在場的其他人。
這是陳冬生第一次感受到社交場合的魅力,因為全世界都在跳舞,他成了被孤立的那一個。
這時,一只小手遞給了自己。
那是來自雙馬尾少女的手。
“可是,我不會跳舞啊。”
然而不顧陳冬生辯解,女孩直接拉起少年的手。
少女的手搭在陳冬生身上的瞬間,舞曲正好邁入高潮段落。
他們也跟著大隊伍一起旋轉(zhuǎn)。
令陳冬生感到意外的是,看似瘦小的少女有著一對強有力的雙臂。在她的控制和眼神暗示下,陳冬生居然跟上了節(jié)奏,所有動作像是刻在他腦子里,胳膊怎么放,腳下怎么走,根本不必思考。他所需要的不過是放松心情,跟隨這位舞蹈女王的指引。
少女天藍(lán)色的裙擺飛揚起來,形成一個大大的圓狀,在她身上所折射的光影令人眼花繚亂。
舞曲戛然而止,所有的嘉賓都把目光投向陳冬生這邊,準(zhǔn)確地說,是少女的舞步征服了他們。
“你叫什么名字?”陳冬生忍不住問道。
“阿夏夏。”少女抿嘴一笑,牽起陳冬生的手面對眾人深鞠一躬。
全場響起熱烈的掌聲。
“下面,有請今天的主人上臺!大家掌聲歡迎!”
主持人喊話,一名黑發(fā)偏偏的女孩走上臺。
她對著話筒說:“很榮幸諸位能來參加我的生日宴會,在場有我的親戚好友,也有我男朋友的親戚好友,當(dāng)然,不管是誰,只要能來,我都予以真心的感謝與祝福。Merry Christmas!”
“happy birthday!”有人起哄,接著大家都跟著喊生日快樂。
“謝謝,接下來,請大家吃好喝好,享受這快樂的時光!”
舞會結(jié)束,剩下的是女主人廖雪同自己親密的人一起單獨去吃生日蛋糕,而陳冬生這邊應(yīng)該就是和其他嘉賓一樣大吃大喝了。
“那我先走了。”沈聰拔腿就走。
“我也走了!再會哦!美女!”張宇朝阿夏夏拋出一個媚眼。
“那你呢?陳冬生?”
不只是阿夏夏,仿佛有無數(shù)個聲音在問自己這一個問題。
對啊,他該怎么辦呢?
書醫(yī)
光棍節(jié)快樂。2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