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天總是黑的特別快,火車到南西市已經(jīng)是傍晚六點多,趙念百里等大部分都人都下了車廂才拉過行李箱往外面走。
剛踏出來,一股寒氣撲面而來,冷得她直哆嗦,牙齒已經(jīng)開始不自覺的發(fā)抖了。
這一點她和許多妖怪是不同的,她除了不會死和有法力之外,與人類并沒有什么不同,會餓、會冷、會生病。
她迅速打開拉箱拿出事先準備的羽絨馬甲穿上,把背包背好朝外面走,不知道為什么她總覺得下了車后好像有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己。
“百里,百里,這里,這里。”
顧言一早便等著了,由于等的時間太長,一看見趙念百里差點喜極而泣,活像一只幾百年沒吃過雞的黃鼠狼……
“怎么就你一個人,顧白呢?”趙念百里問
“哎呦,祖宗啊,都幾點了,瞧瞧哪家小孩兒像我怎么等家長的。顧白?他當然是去準備火鍋啦,我還特意吩咐他要個大鍋,兩只雞!”
“……”果然是只黃鼠狼。
顧言接過趙念百里的行李箱,邊走邊道:“我在屈臣氏給你買了五瓶身體乳和潤膚露,你這么久沒回來,之前的那些都過期了,我全扔了”
南西市的天氣總是很干,夏天的時候干熱,冬天的時候干冷,趙念百里從前在這里不論春夏秋冬每天涂兩便潤膚露,后來顧言每次都提前買很多。
趙念百里聽著顧言的碎碎念,伸手攔下一輛的士,想起什么問道:“你帶錢了嗎?”
“帶了,怎么啦?”
“那就好,我的錢包被偷了,一會兒車錢你給”趙念百里鉆進的士
“哎??!你怎么又被偷錢包啊,敢情火車站那幫扒手是盯上你這個老顧客了吧?”
趙念百里被顧言逗樂了,莞爾道:“這年頭能找到個回頭客實屬不易,得體諒人家”
司機開了后備箱給顧言放行李,兩人上了車顧言喊了一聲“師傅去西歐區(qū)云頂花園,走高速啊,不然堵的慌”
“好嘞”司機應(yīng)道。
顧言拉著趙念百里的手,往她懷里鉆,這種習(xí)慣是她還在當狐貍的時候就養(yǎng)成的,每次都把顧白擠邊兒上,一個人獨霸趙念百里溫暖的懷抱,其實這只是顧言自己的心里感覺,事實上趙念百里的懷抱一點兒都不暖,一到冬天還容易手冷腳冷。
“說說唄,這次又是哪出?”顧言道
趙念百里把在臨江市發(fā)生的均說了一遍,后來她一上車就發(fā)現(xiàn)錢包不見了,不過她也只是懷疑并沒有證據(jù),萬一冤枉了人家也不好。
顧言猛的一拍大腿:“絕對就是這兩人,小小年紀就手腳不干凈,這長大了不連金子都敢偷了!你當時就該報警,要是我在……”
趙念百里打斷了顧言:“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顧言一聽這話就火大,每次趙念百里吃虧總是息事寧人,最后不了了之:“明天說不定某個頭條就說你拋妻棄子了”
“是啊,姑娘這事兒,你得報警,這么多人圍著你那女的都沒來認領(lǐng),說不定是看著自己孩子得手了才出來的”司機大叔也看不過眼了
“就是,你太大意了”顧言附和
趙念百里一臉淡定:“沒事啦,包里沒有多少錢”
顧白撇撇嘴:“手機?錢包?銀行卡?身份證沒丟吧?”
“沒有,那些我都另外放開了,只丟了錢”這點自知之明趙念百里還是有的,畢竟血和淚積累出的經(jīng)驗嘛。
就像雞蛋不能放在同一個籃子一樣,手機、錢包、銀行卡、身份證自然也不能放在同一個錢包了,不然一丟就全丟了。
司機足足開了一個小時才到云頂花園南區(qū),兩人下車抹黑又走了十五分鐘左右才到大堂。西歐區(qū)屬于商業(yè)中心的繁華地段,能在這里買上一套普通住宅小區(qū)是南西市80%白領(lǐng)的夢想。云頂花園則屬于豪宅小區(qū),而趙念百里小朋友在這里的東西南北區(qū)各買了一套……
“包租婆”是顧白對趙念百里的生動形象的形容。
電梯停在了12樓,每層有三間住戶,趙念百里他們住在1202。顧白搬了張椅子坐在門口打王者邊等兩人。
“顧白過來拿行李”
“等下,十分鐘”顧白頭也沒抬。
“看樣子,你們最近過得都不錯”趙念百里看見滿面紅光的顧白欣慰道。
顧白聽到趙念百里的聲音,整個人頓時愣住,然后下意識的從椅子上彈起來,走到她的身邊拿過背包拉去她的手就往里走,動作行云流水。
顧言在身后連連“嘖嘖”又感嘆道:“愛情的力量多么偉大啊”
“好什么好啊,那臭丫頭連飯都不會煮,跟她住只能餓死?!鳖櫚椎?p> 顧言買了兩只雞、三盒小肥牛、四包韓國年糕、五斤香辣炸魷魚、六瓶哈啤還有一些七七八八的蔬菜水果擺滿了一整張餐桌。最后電磁爐只能靠邊放,三個人擠一塊兒吃。
趙念百里看著滿嘴油光锃亮的兩人,終于知道她沒回來的這幾年兩人是怎么過的了。
當顧白消滅掉了半只雞(剩下的半只是好心給趙念百里留的)兩盒小肥牛還有許多的年糕,顧言侵略了一整只雞、三包韓國年糕對著最后一盒小肥?;⒁曧耥竦臅r候,趙念百里默默地咽下嘴里的蔬菜,開始思考妖怪的自我修養(yǎng)這個問題。
“大約一周前,南西市下了一場暴雨,很大很大,路上都是積水,那兩天我和顧白都沒出門。等雨停了……那道士的尸體就從江邊浮山來”
“一開始我也覺得這雨下得有些怪,但感覺不到妖氣”顧白補充。
“一周前?時間對不上,看來不是一伙人了”趙念百里思索道:“昨天晚上有個男人來找我,讓我?guī)退粋€忙”
“晚上?半夜?”
“嗯”
“我X,夜闖閨房啊,這男的要不要臉”顧白不淡定了。
顧言一臉“你闖人家閨房的次數(shù)還少嗎”的表情看顧白,趙念百里繼續(xù)道:“他要我去找獅頭魚尾妖”
“獅頭魚尾妖???。 眱深櫿痼@。
“怎么?”趙念百里道:“你們認識?我記得獅頭魚尾是神,怎么還有妖?”
顧言正色道:“新加坡的標準是魚尾獅,但是獅頭魚尾與魚尾獅是兩種完全不同的,魚尾獅是想象出來的,真實并不存在。”
“魚尾獅屬于獅子,獅頭魚尾是魚。”顧白補充道:“妖魔傳記載:有魚妖,其頭獅狀,身如黃金,則鱔而食,剔骨烹之,食約得長生”
“長生?!”趙念百里大驚。
顧言忙到:“這只是個傳說,誰也沒見過活的獅頭魚尾妖”
顧白點點頭:“我們也只是聽過顧獅頭魚尾神獸,千百年來也只有一只,誰也沒有見過他的真面目更何況是妖,說不定是妖魔傳記錯了”
“不對”趙念百里搖搖頭:“來找我的那個男人很篤定,似乎也是知道魚妖的傳說”
顧言急了:“可你為什么要幫他找啊,莫名其妙的一個人他怎么不自己找?”
趙念百里道:“他的交換條件是——我父母的轉(zhuǎn)世”
眾人頓時陷入一整沉默,安靜得詭異的氣氛讓人難受。
顧白盯著趙念百里,一個字一個字道:“你一定要去找?”
顧言難得智商在線了一回:“那個男人能三更半夜闖進你的房間而不被你察覺,這已經(jīng)是很危險啦,他的能力說不定還高于你,他都找不到,讓你去?分明是拿你當炮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