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安逸辰的憤怒
今天的顧若琳身穿一件膚色的抹胸禮服,白皙的脖子佩戴著一條鑲鉆的心形項鏈,一頭齊耳短發(fā)也向后輕輕挽起,比起在場的一些貴婦人,名媛淑女,裝扮上是少了一絲華麗,卻是盡顯她本身典雅,沉靜的本質(zhì)。
身旁的安逸陽身著灰色西服外套,里面搭配淺綠方格圖案襯衫,領(lǐng)衫下方佩戴的是一條墨綠色的圓點領(lǐng)帶,他繼承著安家尊貴的血統(tǒng),遺傳了安家優(yōu)質(zhì)的基因,菱角分明的絕美輪廓,濃密的眉毛,高挺的鼻梁,佩戴著一副金絲邊的眼鏡,謙和的笑容,將他隨性,溫和且彬彬有禮的一面展現(xiàn)的淋淋盡致。
當他挽著顧若琳的胳膊出現(xiàn)在眾人前,頓時就引起一片議論。
有人問,“這個女人是誰,怎么以前沒見過?”
也有人說“確實是眼生,你看她身邊的那個男人,好帥氣,真是一點也不比京東三少差?。 彼^京東三少是以安家為首的安逸辰,秦瑞,黎少卿。
也有人立即拿顧若琳與自己比較,心生妒忌的說她“相貌普通,配不上身邊的那個男人。”
要說這兩人沒聽見那也是扯淡。
只見,顧若琳在安逸陽的身旁一臉的笑意的輕輕說道:“今天晚上,我成了眾矢之的。”
安逸陽立即笑道:“膽大的顧若琳,也會害怕這種眼光?!?p> 顧若琳這時又說道:“難道你不知道一人一口泡沫也可以將人淹死嗎?”
安逸陽笑的更為灑脫,道:“那我可得抓緊你了,不然澤西會找我拼命的,那小家伙,可不好應(yīng)付?!闭f話間,他的目光撲捉到了不遠處的母親及父親一眾人的身影。
“我爹地媽咪在那邊?!?p> “你家人也來了?”顧若琳一陣驚訝,跟隨著安逸陽轉(zhuǎn)移自己的視線,霎那間,她的腦袋出現(xiàn)了片刻的空白,那個扎堆人群里竟有安逸辰的父母,那么他指的父母是……
“是啊,我大哥也在那里,我?guī)氵^去打個招呼。”安逸陽緊接著的話根本就是如雷貫耳。
“好?!鳖櫲袅找琅f笑著,卻是笑的很僵硬,事情再明顯不過了,安國邦是他的父親,安逸辰是他的大哥。就她所知,安逸辰的的確確是有個弟弟,只不過從未打過照面。她突然覺得自己太過粗心,這兩個人,無論是從長相,還是名字都太過相似。卻怎么就從來沒有將他們放在一起聯(lián)想過?不,心里有個聲音突然辯解:當初相識的時候,不是沒有過疑慮,只不過是當時對安逸辰心如死灰,才沒有往深處想。不經(jīng)意的,她默認了這份辯解,事實上在相識的這些年里,安逸陽幾乎就沒提起過他的家庭。在她的記憶里,唯一提到過的一次僅僅是因為想起了他已故的戀人……不然,她也不會知道他離家的原因。想到這里,她的腳步越發(fā)的顯得沉重:如果早知道這其中的關(guān)聯(lián),她一定會就澤西的事適當?shù)淖鲂╇[瞞,可這世間是沒有如果的。
一旁的安逸陽似乎并沒發(fā)現(xiàn)顧若琳的異樣,始終保持著溫和的笑臉挽著她的胳膊朝著他的家人走去……
無可厚非的,當顧若琳來到大家的面前,眾人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時,她承載著絕對的具有殺傷力的眼神。尤其是安逸辰的那雙似千年寒潭的眼睛里發(fā)出的寒光。只是,旁人卻無法從她的眼睛里看出一絲驚瀾……
這時,只聽安逸陽介紹說道:“爹地媽咪,這位是我的朋友,顧若琳……若琳,這是我爹地媽咪,旁邊那個是大我一歲的大哥,另外兩位,也是一起長大的哥哥們,秦瑞,黎少卿?!?p> 顧若琳輕輕的抽開腕臂,不露痕跡的禮貌的向一眾人點了點頭,微微說道:“伯父伯母你們好,……逸陽,簡單來說,我和大家都有幾面之緣”
“是嗎?怎么會這么巧?”安逸陽一臉驚訝的看了看顧若琳,又看看眼前的一眾人。
不經(jīng)意間,黎少卿不由得冷抽嘴角,顧若琳的意外出現(xiàn),將他心里對她的那些愧歉一點點的無情的撥走了。在他看來,以顧若琳的身份怎么都不可能出現(xiàn)在這種場合,除非是受了某人的邀請。很明顯,這個某人即是眼前剛回國的逸陽??伤趺匆蚕氩幻靼?,顧若琳是怎么會與他搭上關(guān)系,縱使有著設(shè)計師的身份,但與安家相比就像是個中間隔了個銀河。這個時候,他自然就聯(lián)想到前不久出現(xiàn)的龍五,及隱藏在背后能夠一手遮天的山本……種種跡象仿佛在告訴他,顧若琳就是一個高明的交際花……她有著能夠抓住男人心的魔法。他強按住內(nèi)心對顧若琳的鄙夷,含笑的看向多年未見的安逸陽,不露跡象的說道;
“我們跟顧小姐的淵源可不是一句兩句能說的清的……你這小子,一聲不吭的走就算了,居然連回來了也不通知一聲?!闭f話間,他的輕拳揍了過去,輕松的落在了對方的胸前。仿佛,顧若琳這個人根本不存在。
“我這不是想給大家一個驚喜嗎?”安逸陽倒是沒瞧出端倪,笑著握住了那道落在胸前的拳頭。
“確實是個驚喜,跟過去比起來變了好多?!鼻厝鹕锨?,像哥哥打量弟弟似的從頭到腳的將他看了個遍,目光在掃向顧若琳時,很是紳士的點了點頭。
不言而喻,跟秦瑞比,黎少卿就是差了點火候。
“體重是瘦了不少?!卑惨蓐栟D(zhuǎn)而看向秦瑞,笑道。
安母心疼的看向自己多年未見的兒子:“可不是,瘦了不少呢……”緊接著,她的目光看向顧若琳,溫和笑說道:“我真是太意外了,顧小姐居然與我們逸陽認識。國邦,你說我們是不是挺有緣的?”
這席話無形中將在場的人被動的看向了顧若琳。
“……是啊,顧小姐怎么會跟逸陽認識?”沒有人看見在安母問及安國邦的時候,他的臉瞬間就變的煞白。只是為了更好的掩飾,才頗為勉強的微微笑著。
卻見,顧若琳輕輕一笑,道:“有句話說的很好,相識是偶然。”
“是嗎?”安國幫不自然的抽動著臉上的肌肉,卻是依舊微笑的笑著。
何曾有人會想到,看似簡短的問話,實則有著關(guān)于過去不為他人知的玄外之音:那應(yīng)該是多年前的一天,安國邦將一筆為數(shù)不少的支票送到顧若琳的面前,其目的就是讓她離開自己的兒子……整個過程,有最開始的柔軟之態(tài)到最后的強勢逼迫,人性憎惡,鄙夷的一面,在這個游韌在上流社會的商人與底層女孩兩者之間書寫的尤為現(xiàn)實。
此時,安國邦在思量,思量這個女孩是以什么樣的心態(tài)接近自己的小兒子,若真是如她說的偶然相識,倒也就算了,可真的是這樣簡單嗎?不,他不相信,在他看來:眼前的這個女孩雖然同過去一樣看起來依舊柔和,實則是在這柔和之中又加添了另一種精神元素,她的眼睛里有著一股常人沒有的堅毅,若不是經(jīng)歷一定的風雨,這種精神元素是斷不會出現(xiàn)在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孩身上。那么,會是什么經(jīng)歷讓她有這種轉(zhuǎn)變,毫無疑問的他很輕易的就聯(lián)想到了大兒子身上,他相信,只有恨一個人的時候才會令人飛快的成長起來……思量中,一起頗有見地的猜測在他的大腦中漸漸盤根扎營!
顧若琳依然微微笑著,安國邦眸光中的思慮及果斷,她清晰的看在了眼里,如果判斷無誤,她相信這個人一定會在不久之后有些動作,至于是什么方式就不得而知。也許是因為想到他這些年與兒子之間的生分,竟然對這個年近六十的老頭有了一絲同情:作為一個父親,總想塞給兒子他認為最好的東西,拼命的替他掃清前方的障礙物,可到最后,兒子卻恨上了他,從此離家。他是個成功的商人,卻決不是一個合格父親。想到這里,顧若琳突然嘆了一口氣,最近她可是也聽說了:這個偉大的商人與自己大兒子的關(guān)系多年來也不是很好。
“我們也進去吧,壽宴快開始了?!?p> 一道平靜,無波瀾的聲音,從空氣中緩緩傳來。顧若琳不由自主的打住沉思,順著聲音看向發(fā)聲的人,他有著絕美的清晰輪廓,男人感性的嘴唇,高挺的鼻梁,還有一雙深不見底的眼睛,他內(nèi)斂,沉穩(wěn),卻又心思縝密,一夕之間就能洞察秋毫。仿佛什么事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他在想些什么呢?顧若琳輕輕的問著自己,她無法知道逸陽是否在他大哥面前提及過自己,又說了多少?說道底,她就是不愿意讓安逸辰知道他們之間有個孩子,哪怕她知道澤西是有多么想他這未曾見過面的父親,她也極力的狠下心來,不曾透露關(guān)于他生父的只言片語。做到跟過去說再見,漠視過去,就要徹徹底底的撇的干干凈凈。這便是她在過去的經(jīng)歷中領(lǐng)悟的真諦。
她沉靜的眼眸輕輕的眨動了一下,再抬眼時,安逸辰的目光已經(jīng)看向了安逸陽的身上。
這時候,只聽安逸陽笑說道:“可提醒我了,我得趕緊的先去看看爺爺,不然就要被嘮叨了……爹地媽咪,我們就先進去了。”說著他的目光就看向了顧若琳。
“好?!鳖櫲袅諘獾狞c點頭,向眾人禮貌的回敬了一個微笑,便與安逸陽并肩的朝著里屋走去。
此情此景,該是留下了多少令人遐想的空間啊,正因如此,黎少卿的眼睛里充滿了鄙夷與厭惡。安國邦的眼睛里閃著熊熊的火焰,秦瑞,即是似笑非笑,甚至還特意的瞟了眼不動聲色的安逸辰,那微微瞇起的眼眸更是加添了幾分詭異,卻唯有安母笑的不亦說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