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照乾嘰里呱啦一通,韋落反應(yīng)平淡,只是點頭說知道了,讓魁梧少年先回去。
魁梧少年扭扭捏捏,佇立不動,期期艾艾,令人作嘔。
韋落說道:“改天我們對練對練,將你從一顆茅坑石頭捶成礦石?!?p> 張照乾大喜,撫掌大笑離去,出門后又將一顆有著濃眉大眼的碩大頭顱伸入門內(nèi),咧嘴露出一口整齊白牙,笑道:“一言為定,青山不改,綠水長流??!”
韋落好一通膈應(yīng)。
張照乾走后,韋落出門摘了一片樹葉回來,放在桌上,劃破樹葉面,血液流轉(zhuǎn),一絲從手指鉆出,落到樹葉上。
樹葉瞬間變成暗紅色,猶如楓葉一般。
韋落盤坐床上,掐指捏訣,樹葉置于頭頂,片刻后,樹葉飄然而起,從門縫鉆出。
這是仙家秘術(shù)之一,普通寄神術(shù)。
這種秘術(shù)一般人學(xué)不會,學(xué)會了也只能裝神弄鬼,還容易被發(fā)現(xiàn),然后被捶個半死,通常只能針對比較弱的修士,嚴格來說,比較雞肋。
而寄神術(shù)到達了神通層次,便能寄存萬物,如分身無數(shù),非常厲害。
樹葉貼地而行,來到一處房屋,在房門探了探,發(fā)現(xiàn)有禁制,便寶光流轉(zhuǎn),鉆了進去,他有的是本事能進入禁制而不被察覺。
屋內(nèi),一位男子幫著一位女子畫眉,四目相對,郎情妾意,眉目傳情。
韋落神識吃了一把狗糧,膈應(yīng)欲嘔,還想樹葉化飛劍割破二人咽喉,讓二人做一對苦命鴛鴦。
二人溫言軟語,耳鬢廝磨,說著體己話,情濃意切,不時嬉戲玩鬧,毫不忌諱,難怪會設(shè)下禁制,否則讓一些壞老頭神識探查一番,一些看熱鬧的繼續(xù)看熱鬧,一些吃了狗糧的憋屈難受,便要棒打鴛鴦,還要記掛在心,時時給人穿小鞋,危險得很。
約摸一個時辰后,二人終于提到了韋落關(guān)心的話題上。
“師兄,我這次辦事漂亮,卻是被鐘粼光那個王八蛋占了便宜,你不吃醋啊?”
“吃醋,當(dāng)然吃醋啊,所以,有機會我會弄死鐘粼光那個王八蛋的!”
“師兄,你真好?!?p> “師妹,你更好?!?p> “師兄從譚希辭處得了什么好處?莫要忘了人家啊?!?p> “忘不了忘不了。也沒什么的,八顆靈元石而已?!?p> “這么多?就給鐘粼光下個套,打一頓,就給八顆靈元石?!”
“我也奇怪,不過,我可不管這個,有錢拿便是了?!?p> “師兄說的是……”
樹葉滑而行,離開了屋子,今日狗糧吃撐了,反正也聽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了,還是早走為妙。
譚希辭在涅月門是一位中人之姿的弟子,不曾聽說跟鐘粼光有仇啊,為何對鐘粼光下手呢?
樹葉飛掠,又去了譚希辭住處,發(fā)現(xiàn)譚希辭早已休息,便悄然離去。
翌日。
韋落悄然出門,逛了一圈,發(fā)現(xiàn)昨夜的男女在第三斗法臺附近觀戰(zhàn),有幾個朋友在側(cè),對斗法中的二人或分出勝負后的二人出招進行點評分析,彼此指點江山,意氣風(fēng)發(fā)。
韋落趕到的時候,斗法臺戰(zhàn)斗落幕,許久不曾有人登臺,彼此便咋咋呼呼,“你去你去!”、“還是你去吧!”、“得了,我怕被人看穿虛實,對敵危險啊?!?p> “怕什么???真真假假,虛虛實實,就看你的了?;蚩蓮浹a缺陷,好事啊。”
就在這時,韋落走上臺去,周圍陡然一靜,眾人面面相覷后,就靜靜的看著韋落。
韋落指向臺下某位男子,喊道:“楊衛(wèi),我壓一境與你切磋一場,如何?”
眾人便看向韋落所指,神色古怪。
“韋落竟針對楊衛(wèi)?二人有恩怨?”
“這個我知道,據(jù)說鐘粼光調(diào)戲李貝玲,被楊衛(wèi)撞見,呼朋喚友捶了鐘粼光一頓。”
“哎呀,這是替鐘粼光出頭呢!嘖嘖……”
“好玩,閑下來就有好多戲上演?!?p> ……
楊衛(wèi)微微瞇眼,向韋落笑道:“韋落,你壓一境也站得高看得遠,我難是對手,這對我不公平啊。”
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
有人便說楊衛(wèi)怕了,縮蛋的玩意。
有人反駁說楊衛(wèi)言之有理。而且持此說法的占據(jù)多數(shù),因為很多人都吃過這種虧,壓境難壓真氣之質(zhì),壓不了眼界之高,最終還是境界低之人吃虧。
韋落伸出一手,另一手藏在身后,笑道:“我壓境,還讓你一只手?!?p> “不夠的話,還讓一只腳?!表f落金雞獨立,昂首挺胸,神色傲然。
全場嘩然,個個振奮,一雙雙眼睛直勾勾盯著楊衛(wèi)。
有一個干瘦少年興奮起來,蹦蹦跳跳道:“打起來!打起來!”
楊衛(wèi)面色一黑,欺人太甚啊,當(dāng)老子好欺負?捶不死你!
他身旁的李貝玲和同門師兄弟都怒視韋落,義憤填膺。
李貝玲陰陽怪氣道:“一個孤兒,無依無靠的,可不該這么兇,手腳都不想要了啊?!?p> 幾人便嘻嘻哈哈起來。
韋落看一眼李貝玲,笑道:“就你這貨色,鐘粼光能看上你?還調(diào)戲呢,他又不瞎?!?p> 李貝玲怒氣沖沖,“你什么意思?”
“讓你少點屁話啊?!表f落保持著金雞獨立,雙手負背,說道,“讓你姘頭上來啊,躲不過的,屁話多誰聽不煩?我再讓一只手,還是壓一境,打不打?不打就真縮蛋了啊,眾所周知了啊。”
臺下有人哄笑出聲,喔喔大叫,喊著“打打打”。
有人脫了上衣?lián)]舞如旗幟,喊道:“上??!楊衛(wèi)!收拾韋落!”
李貝玲氣得鼻子都要歪了。
楊衛(wèi)一躍上臺,瞇眼道:“你確定讓我雙手一腳?”
韋落詫異道:“你難道不推辭一下?說不要我讓雙手一腳,就壓境可以了。我覺得你很驕傲,應(yīng)該會如此。”
楊衛(wèi)冷笑連連,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道:“你當(dāng)我傻???你求死,我豈能不成全?你若違背諾言,就豬狗不如!”
韋落怔了怔,一副失策了的模樣。
“看你怎么死!”楊衛(wèi)跳起來攻向韋落。
臺下一位干瘦少年咂咂嘴,贊嘆道:“楊衛(wèi)之無恥,已經(jīng)趕上我了?。】上部少R……呸呸呸……他是敗類!”
噓聲一片。
李貝玲冷笑道:“大家注意了啊,韋落給我們做了極好的示范,不要犯蠢,不然會死得很難看!”
“哈哈哈……”有人大笑附和,捶足頓胸。
有人似笑非笑,噓聲連連。
韋落金雞獨立,雙手負背,對楊衛(wèi)道:“來啊,讓我早點放倒你,好讓你姘頭閉嘴,她實在是太嘴賤,太討厭了。”
“哈哈哈……”又有人撫掌大笑,繼而引起哄堂大笑。
李貝玲怒不可遏,破口大罵,“他娘的!究竟誰更討厭?老娘要咬死他!”
旁邊有人笑道:“咬哪里???下頭還是上頭?嘴唇脖頸還是胸口?”
李貝玲怒視過去,“打死你??!”
對方笑嘻嘻,表情賤兮兮。
臺上已經(jīng)打起來了。
興許是韋落的話刺激到了楊衛(wèi),后者炸毛,渾身真氣如沸水,震蕩起伏,火力全開,身軀飛旋而起,化作旋風(fēng)撞向韋落。
韋落單腿彎曲如彈簧,一縱而起,化作旋轉(zhuǎn)飛刀,一腿將楊衛(wèi)造就的旋風(fēng)打破。
楊衛(wèi)身軀劇震,腦門朝下,眼看就要撞到堅硬的石板,他雙手雙腳張開,作蛤蟆狀,撐在臺上。
楊衛(wèi)一躍而起,一手出指,一手出拳,指勁化劍,肆虐出擊,拳頭呼嘯,封堵韋落一切騰挪空間,就是欺負束手束腳的王八蛋!
韋落不慌不忙,坐下蹬腿,整個人猶如一桿長槍爆射而出,一只腿閃出道道腿影,相較于拳指并用,雙腿伺機而動的楊衛(wèi)之攻擊而言,實在是杯水車薪了。
但是,韋落一往無前,身軀震動騰挪如蛇,配合單腿,竟長驅(qū)直入。
砰砰砰!
韋落一只腿甩來甩去,蹬來蹬去,不時有雷印如花綻放,令楊衛(wèi)身軀輕顫,似乎微微麻痹,反而落入下風(fēng),疲于應(yīng)付。
這可看呆了臺下觀眾,這不符合常理??!
于是三三兩兩聚成團,分析鉆研討論起來。
突然,韋落一個鯉魚打挺,轟然撞飛楊衛(wèi),后者遍布全身的真氣防御,一觸即潰,雙手爆發(fā)的攻擊,也似乎破綻百出,被一個甩腿打破。
韋落又是一個旋轉(zhuǎn)飛刀姿態(tài),踩中楊衛(wèi)腹部,將之踩在臺上,痛得哇哇大叫。
“說!你是如何陷害鐘粼光的?”
韋落突然張口暴喝,滿場寂靜,有人渾渾噩噩,有人陣陣耳鳴,有人精神振奮,不一而足。
“我先讓貝玲試著去勾引鐘粼光,失敗了,就用了迷心符,讓他非禮貝玲,然后糾集朋友撞見此事,暴打鐘粼光,并趁機取走迷心符……”
楊衛(wèi)渾渾噩噩,脫口而出,干脆利落,答完之后,又嘰里呱啦,失心瘋一般,說一些亂七八糟的話,竹筒倒豆子,溜出口。
女弟子們面紅耳赤,跺腳大罵。
男弟子們吐吐口水,又笑嘻嘻,聽得津津有味。
李貝玲惱羞成怒,聲音如雷,一邊罵韋落,一邊運起真氣加持,令聲音如擂鼓,沖擊楊衛(wèi)。
身旁的幾個朋友面面相覷,臉色有些難看,只有一個兩個或許是知道實情的,面頰直抽,眼皮直跳。
懾魂術(shù)啊,韋落會這種秘術(shù)不算什么,有簡單的,深奧的,能懾住楊衛(wèi),就不簡單了,除非魂魄造詣遠勝楊衛(wèi)太多,或是懾魂術(shù)極為深奧,然而,能學(xué)會高深的懾魂術(shù),魂魄就一定要強大,遠超尋常同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