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歸來

　　一九三七年七月七日，盧溝橋事變爆發(fā)！日軍大舉侵華，令中國人民不聊生，餓殍遍野。

　　一九三八年十月，佛山淪陷，日軍大肆破壞廠房，設(shè)備和樓宇，三十多萬人口的佛山僅剩七萬余人，全市亦僅存十多個作坊繼續(xù)生產(chǎn)。

　　葉家大宅亦被日軍霸占，用作日軍總部。葉問一家只能無奈搬離，住到了江望北之前曾經(jīng)租住過筒子樓里。

　　一大早，葉問便穿好衣服出門去了。

　　隔壁淑芬嫂正在家門口煮著稀飯，四分之一的米，四分之三的水。

　　看到葉問從門口走過，她連忙熱情地打了一聲招呼：“葉師傅，這么早就出門去?。砍赃^早飯了嗎？沒吃的話在我這里將就一口吧。”

　　“多謝淑芬嫂好意，不過我已經(jīng)吃過了?！比~問笑著婉拒道。

　　如今大家日子都不好過，他知道淑芬嫂能夠?qū)λf出這番話完全是看在他徒弟望北的面子上，不過他確實是吃過了。

　　因為江望北的原因，如今葉問的生活要比原片中好上不少，棉花廠里他有兩成的股份，雖然如今大環(huán)境不好，棉花廠賺不到什么錢，但是至少還是能夠保證他一家三口都吃上一口飽飯的。

　　看著葉問走下樓梯的削瘦背影，淑芬嫂不禁想到了他的徒弟，那個救了她的女兒，對她家有莫大恩情的年輕人。

　　如果不是因為那個清秀的年輕人告訴她要在家里多藏一些糧食，并且她也把這些話給聽進(jìn)去的話，如今她們母子倆恐怕要連這鍋稀飯都吃不上了。

　　“媽，粥煮好了嗎？我餓了?！蔽堇飩鱽砼畠喊⒅榈穆曇?。

　　“馬上就好了?！笔绶疑┺D(zhuǎn)頭回道。

　　亂世之中，母女倆的日子雖然過得十分簡陋，但是與其他人相比已經(jīng)無比幸福了。

　　葉問走到樓下，門口的賣魚販子阿偉早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也不知道是離開佛山逃難去了還是已經(jīng)死掉了。

　　行走在路上，兩旁的商鋪遍布瘡痍，基本上全部都關(guān)閉了，時不時有日軍的汽車與士兵經(jīng)過，嚇得路上的行人連忙退到兩邊。

　　好不容易來到棉花廠里，葉問發(fā)現(xiàn)周清泉早已經(jīng)帶著他的兒子在廠子里忙活起來了。

　　“阿泉，我好像來晚了啊?！比~問看了一眼正拿著棍子在機器旁攪著棉花的周清泉，半開玩笑地說道。

　　如今的周清泉已經(jīng)不再是那個整天西裝的成功商人了，他穿著一身沾滿棉花的破舊衣服，看到葉問這么早就過來了，他笑著回應(yīng)道：“是我來得早了?！?p>　　拿起一旁機器上的圍褂熟練地套上，葉問加入到干活的行列之中，兩個多年的好友一邊干活一邊開始閑聊起來。

　　“阿問，你徒弟望北最近有消息嗎？”周清泉突然問道。

　　“沒了。”葉問搖了搖頭：“現(xiàn)在到處都在打仗，都沒人送信了，也不知道他現(xiàn)在在哪里了?！?p>　　“我知道你做師傅的關(guān)心徒弟，不過不用那么擔(dān)心的?！币娙~問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憂慮，周清泉不禁拍了拍他的肩膀勸慰道：“望北他很有本事的，我相信他現(xiàn)在一定沒事的?！?p>　　“但愿如此吧。”葉問深深嘆了一口氣。

　　傍晚，在工廠里忙活了一天之后，葉問拖著有些疲憊的身子回到了家中。

　　剛剛踏入家門，葉問便聽到妻子張永成略顯激動的聲音：“阿問，你快看看誰到家里來了！”

　　葉問抬頭，入眼的是一個容貌清秀，身材挺拔，渾身上下散發(fā)著如同出鞘利劍一般鋒芒的年輕人，正是他那時隔兩年不曾見過的徒弟，江望北。

　　“師傅，弟子回來了！”江望北的臉上掛著久別重逢之后的喜悅之情。

　　葉問原以為自己會有一大堆話想要說，結(jié)果話到嘴巴只剩下一句：“回來了就好！”

　　晚飯的時候吃得十分豐富，桌子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罐頭，牛肉的，雞肉的，水果的，應(yīng)有盡有。

　　已經(jīng)快到十歲的葉準(zhǔn)抱著飯碗埋頭大吃，差點連舌頭都給吞到了肚子里，張永成坐在旁邊看到這一幕不禁摸了摸兒子的腦袋柔聲道：“慢著點吃，你望北哥哥這次回來帶了一麻袋罐頭呢。”

　　一旁剛準(zhǔn)備動筷子夾菜的葉問聽到這句話不禁頓了一下，目露驚訝之色地看向江望北問道：“你從哪兒弄到這么多罐頭啊？”

　　“搶了日本人一個物資倉庫?！苯毙α诵?，輕描淡寫地說道。

　　聽到這話，葉問心頭的震驚之情不禁到達(dá)了無以復(fù)加的地步，他這個弟子這兩年在外面到底干了些什么?。?p>　　吃過晚飯，葉問久違地點起一根香煙抽了起來，這煙也是江望北帶回來的，說是特意帶回來孝敬他的。

　　吸完一支香煙，葉問突然開口問道：“望北，這兩年在外面殺過人了？”

　　“嗯?！苯秉c了點頭，兩年前他辭別葉問便是為了在外面增加自己與人在生死搏殺間的經(jīng)歷，畢竟系統(tǒng)發(fā)布的唯一任務(wù)是擊殺日本將軍三蒲。

　　切磋永遠(yuǎn)只是切磋，輸贏其實只是一個面子問題，但是生死之間的搏殺卻是容不得半點差錯，是生是死往往只在一瞬之間，這兩者截然不同！

　　毫不客氣地講，如今的江望北要是再遇武館街的那些師傅，無論是誰，恐怕都很難在他手底下活過三招！

　　聽到江望北這樣回答，葉問也沒有多說什么，如今適逢亂世，人命是最不值錢的東西，殺幾個人確實算不得什么，而且他相信以自己徒弟的心性，殺的肯定都是些該殺之人。

　　久別重逢，師徒二人聊得不禁有些忘我，直到張永成走過來提醒，二人才意識到已經(jīng)快到晚上十一點了。

　　因為明天還得去廠里幫忙，所以葉問也沒打算熬夜，當(dāng)即朝著江望北說道：“時間確實不早了，你一路奔波回來肯定累了，床我已經(jīng)讓你師母給你鋪好了，早點休息吧?！?p>　　“好的，師傅?！苯毙χc了點頭。

　　躺在客廳內(nèi)鋪好的被褥上，江望北卻沒有急著睡覺，而是閉上眼睛在心中思考起唯一任務(wù)的事情。

　　這次他專程回到佛山，要做的最重要的事情便是完成這個唯一任務(wù)，擊殺日軍將軍三蒲！

　　畢竟雖然來到葉問世界已經(jīng)有五年時間了，但是他終究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只有完成唯一任務(wù)他才能重新回到原來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