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術(shù)師’?什么意思?”
“笨蛋,就是會變魔術(shù)的!我長大以后要做魔術(shù)師!抽到這張牌,真好!”
“那‘愚者’什么意思?”
“笨蛋,就是你!”
“那小悠子,你抽到什么牌?”
“他抽到地是‘審判’!笨蛋!”
1、魔術(shù)師
那個地方,坐落在少年路和青年路交界的街口小巷子里。兩邊高聳得建筑阻隔了陽光的攝入,使得整個小巷子陰暗荒涼,透著一股晦澀得冷意。
盛悠然就這樣出現(xiàn)在了這個巷子口。身著正裝的他顯得和整個小巷子格格不入。他雙手插在口袋里,腳步放得很緩,他的眼神掃視著巷子兩邊的店鋪,看似漫不經(jīng)心地閑逛,卻因為口袋中早已緊握成拳的手而出賣了他此時的心情——緊張又迫不及待。
他的視線不放過任何一個店鋪的招牌。
而他此次的目的——尋找一個叫做“塔羅閣”的書店或者鋪子。
三天前,刑警大隊接到了報案:國內(nèi)知名魔術(shù)師羅杰被發(fā)現(xiàn)死在了家里。報案者是他家的兼職幫傭,那日她一進門就發(fā)現(xiàn)了面帶微笑平躺在客廳中央的羅杰,他身下流出一灘紅色的東西腥臭無比,身體被白色蠟燭圍成一個很規(guī)整的圓形,一開始幫傭以為他只是睡著了,哆哆嗦嗦地走進一碰,才發(fā)現(xiàn)身體僵硬已然死去很久了,驚慌中立即報案。刑警隊迅速出動警力,并迫于公眾壓力被上級要求盡快偵破此案。
盛悠然到達死亡現(xiàn)場的時候警方已經(jīng)做完了基本勘察,而客廳中早已干涸的血跡表明這里曾經(jīng)發(fā)生過一起兇案。屋子中彌漫著濃濃的血腥和腐臭的味道讓所有人不寒而栗。
“死者名羅杰,享譽國內(nèi)外的魔術(shù)師,死亡時間約一天前,門窗完好,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強行入室地痕跡,未有明顯打斗亂翻痕跡,排除入室搶劫殺人,死者尸身完好,沒有任何傷口,地上的血跡成分不明,已經(jīng)提取樣本等待化驗結(jié)果,蠟燭上的指紋鑒定和尸檢報告需要時間才會出結(jié)果,對了,很奇怪的一件事,死者是面帶微笑平躺,雙手很自然的放在腹部,可是在貼肉的衣服里發(fā)現(xiàn)了一張牌,整個死亡現(xiàn)場給人的感覺很奇怪,就像是——”鑒證科的同事循例在報告情況。
“就像是在做一場儀式一樣!”玲子接替他的話走到盛悠然身邊,遞給他一張被放入自封袋的牌,“就是這張牌。”
盛悠然環(huán)顧了一遍房子后,來到陳尸的地方,他看到眼死者的面容,心中卻被狠狠地震了一下,竟然是他——十年未聯(lián)絡(luò)的發(fā)???!
牌的質(zhì)地很好,根本看不出使用的時間,牌面圖案詭異,上面還有一組單詞“THE MAGICIAN”。
魔術(shù)師。
“死者人際關(guān)系簡單,除了演出幾乎沒有和任何人有過接觸,有些自閉,這是死者經(jīng)紀人說的,他幾乎不會與人結(jié)仇,所以排除仇殺的可能,他沒有情人愛人,也可以排除情殺?!绷嶙永^續(xù)跟在盛悠然的后面闡述她的思路。
“去查查,死者死前有沒有參與或者正在研究什么新魔術(shù)?!笔⒂迫环愿懒嶙雍?,停頓了下,思考了片刻,再吩咐道,“再去查查那張牌,那么特殊的質(zhì)地一定不是一般牌?!?p> 夢鏡中,他來到了那所熟悉的老房子,那聲清脆響亮的“小悠子”。他尋著聲音找去。三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在他前面的不遠處站立,小小的身影面容卻模糊不清。突然一陣大風掛起,那三個小小的身影就被風帶了起來,在空中跌宕起伏。驚慌的三個身影向他伸出手,口中卻不停的說“救我!”然而正當他準備伸出手的時候一個詭異又蒼老的聲音響起“你決定了?”
盛悠然瞬間驚醒,冷汗布滿額頭。而手機卻適時地響了,是玲子。
“老大,羅杰最近都在忙著巡演的事,沒有精力研究新的魔術(shù),那張牌是一副業(yè)余的韋特塔羅,沒有發(fā)行信息,應(yīng)該是絕版的,本市有一家專門賣這類的,或許有線索,法醫(yī)法證那邊說尸檢和物檢還要兩天才會出來……”
“地址發(fā)我?!闭f完,他就自顧的掛了電話。
此時的盛悠然心中不斷的暗念“塔羅閣”三個字,眼神不斷的掃過兩邊的招牌。離他不遠處的一家店鋪吸引了他全部的關(guān)注。古樸的木質(zhì)的招牌,布滿灰塵的隸書字體——“塔羅閣”。店門半敞開著,里面沒有開燈,很是陰暗。如果他只是一個過路人幾乎要以為這家店要關(guān)門倒閉了。
他輕輕推開那半敞開的店門,老舊的店門發(fā)出只有恐怖故事里面才會出現(xiàn)的“吱——”地聲音,門上的灰塵簌簌地掉下來,似乎有半個多世紀沒有打掃過一樣。
“有人嗎?”他的聲音很輕,店鋪里面安靜的可怕,讓人毛骨悚然。
“有人在么?”他輕挪著步子,聲音比剛才要大了點。
依舊沒有人答應(yīng)。
他借著門口透進來的光打量著店鋪的一切。依舊是木質(zhì)的柜臺,錯落有致的擺放著一些圖案、大小不一的牌盒子,店鋪中間有一張很古樸的黑色長條型桌子,桌子兩邊分別放置兩張同樣風格的凳子。只是離桌子不遠處有一個跟整間店鋪風格非常不搭的圓柱形的透明質(zhì)地的展臺,而吸引他的則是展臺中間的一個小小的白玉般的搪瓷娃娃,它浸泡在一個盛著透明液體的玉碗里。這樣的景象讓他不免心里一怵。
他的手卻不由自主的伸向那瓷娃娃,想拿起來仔細看看。
“年輕人,如果我是你,我就不會去碰她。”聲音蒼老,但卻很有鏗鏘有力。
盛悠然條件反射的收回手,回頭看見一個身穿粗布、滿臉褶子的老婆婆。
她站在他的身后。
而他卻不知她何時站在他身后!
盛悠然背脊處不自覺的冒出了冷汗,詭異感揮之不去。
可是老婆婆卻突然一笑,“說吧,年輕人,你是要買什么樣的塔羅牌?”
盛悠然這才回過神,連忙從口袋中拿出那個自封袋說,“我不是要買塔羅——”
“不買?!”老婆婆截斷了他的話,一臉的不樂意,“不買來這瞎湊什么熱鬧?!滾滾滾!”
“您誤會了,我不是來湊熱鬧的,”再說您這也沒熱鬧可湊,心中不由得腹誹,“我是市刑警大隊的盛悠然,這次來只是想請您協(xié)助調(diào)查一起案件?!?p> 邊說著,他把自封袋遞到老人家面前,“這是案發(fā)現(xiàn)場發(fā)現(xiàn)的,可以請您協(xié)助下回想最近有什么人來買過這種系列的塔羅牌嘛?”
“沒有,”老太太瞥了一眼自封袋肯定的說,然后抬頭看向盛悠然,有些意味不明的說“不過……這副牌是十年前賣出去的?!?p> “十年前?!”盛悠然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雖說牌的質(zhì)地看不出來年代,可是也沒有達到十年前那種老舊的程度的呀!
“當然,我們這里的牌每一副都是孤本,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就算我再老也不可能忘記的?!崩掀牌庞行湴恋目粗⒂迫?。
“怎么會……”他一直以為塔羅牌的線索會帶給他兇手的信息,難道是他錯了?
“年輕人,這是副被詛咒過的塔羅牌,你還是盡快燒掉吧?!崩掀牌庞靡环N語重心長的話對盛悠然說,“既然你能將它帶來,我就破例為你占卜一次?!?p> 說著老婆婆直徑走道那張黑色的小桌子的一邊,示意盛悠然也坐下。
不知道老婆婆從哪里拿出一副塔羅牌,一番洗牌,切牌,選牌后將它們依次擺出了一個陣型。然后從左到右翻開。
老婆婆沉吟了許久,終于開口。
“年輕人,你的過去循規(guī)蹈矩,沒有挑戰(zhàn),導致你現(xiàn)在混沌不堪,最近會發(fā)生一件大事改變你的一生,你可以選擇接下它去尋求改變,也可以選擇無視他而你的人生一成不變直到歸于沉寂。這件事情源自你的朋友,解決之道也源自你的朋友。”說完后老婆婆停頓了下,又開口,“年輕人,時間很晚了,快離開吧?!?p> 盛悠然有些茫然地看著老婆婆,她剛剛的話什么意思?盡管聽不太懂,盛悠然也沒有想繼續(xù)留在這樣陰暗的屋子里面,起身準備離開,“今天叨擾了?!?p> 就在他快跨出門口的那一瞬,老人家又開口了,“那副牌,盡快找出來燒掉吧,憤怒的牌靈,阻擋不了的詛咒?!?p> 2、愚者
從塔羅閣出來盛悠然就接到了玲子的電話。
“原來這幾年來羅杰每隔一段時間就會來這家療養(yǎng)院看一個人。”玲子領(lǐng)著盛悠然站在這間郊區(qū)療養(yǎng)院的門口,這里的空氣格外的清新,玲子深吸一口氣,將手中的資料遞給他,“這是那個人的資料?!?p> “他叫高祖新,是羅杰的發(fā)小,十年前患了抑郁癥,被家人發(fā)現(xiàn)送進精神病醫(yī)院治療了兩年,出來后發(fā)現(xiàn)家人把他拋棄了,窮困潦倒地時候,羅杰救了他,并一直暗中支援他,如果羅杰的死和他有關(guān)的話,會不會是因為他覬覦羅杰的財產(chǎn)?”玲子提出自己的意見。
“不會……”盛悠然不知道怎么竟然邁不出步子,這里的人竟然是……小高子?!
“小悠子!快點,等會遲到,唐老師又要罰站了!”記憶力那個高個膽小羞怯的男孩慢慢變的清晰起來,他的笑一直是那么有感染力。
可是,誰能告訴他,眼前這個目光游離,有些驚慌男人是誰!
他走進那個坐在床上雙手環(huán)抱自己膝蓋的人,輕聲叫道:“小高子?”
他的聲音似乎有些喚醒前面的人,小高子眼神慢慢有了焦距,“詛咒……救我……”
小高子的嘴唇上下動著,聲音小的只有他前面的盛悠然可以聽見。而盛悠然再次聽到“詛咒”這個詞,心里還是打了個顫。
“是這樣的,盛警官,之前因為是羅先生一直在資助高先生的住院費用,可是現(xiàn)在……我們是小醫(yī)院,所有的開支都……”醫(yī)院的院長聞風而來,向盛悠然解釋費用的問題。
和院長交涉后,盛悠然做出接小高子出院的決定。
玲子看了看盛悠然,悄悄把盛悠然拉到了一邊,“老大,你把他接出來住哪呀?”
“我家?!笔⒂迫徊患偎妓魉妓鞯恼f。
于是玲子只有認命的幫他們老大收拾高祖新的東西。
可是不一會,玲子驚叫的驚動了盛悠然。
“老大!你看!”玲子不可思議的從高祖新私人物品中發(fā)現(xiàn)了一張牌,與“魔術(shù)師”一個系列的牌。
上面印著“THE FOOL”。
愚者。
曾幾何時他們?nèi)齻€小毛孩還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鐵哥們,可是,十年后的現(xiàn)在怎么又變的這幅光景了呢?
夢境依舊帶著盛悠然來到這個他熟悉又陌生的老家。十年前,這是他們?nèi)齻€經(jīng)常玩耍的地方,那聲熟悉又陌生的“小悠子”響起。
他尋聲而去,三個面容模糊不清的孩子向他伸出了小手,“小悠子,救我!”依舊是那陣奇怪的風掛起,這次他下定決心一定要拉住他們中的兩個,他邁開一步,雙手一撈,拉住一個,另一個卻滑開了。風瞬間停止。前面豎起了一面透明的墻,他拉著那個被他拉住的孩子歉疚的看著另一邊兩個無助的孩子。
那個蒼老的聲音響起,有點像是那間“塔羅閣”里面的老者,“既然選定了,就不要放手了!”
他環(huán)顧四周,試圖找出發(fā)聲的人或地方,可是那個聲音卻再沒有響起,也無處找尋。他回頭看著那個他拉著的孩子,怎么是小高子?沒錯就是十年前小高子的樣子。
再看另一邊被堵著的兩個孩子,一個赫然是十年前的羅杰,另一個竟然是十年前的自己!對面的小小的自己對著他笑,似在說,“放心吧,小高子比我弱小,好好照顧他,我會自己救自己的?!?p> 而對面的羅杰一臉的哀怨,那憂傷又憤怒的眼神似乎在說“為什么不救我!”
他被驚醒,壓迫的夢境讓人想逃離。
“你做噩夢了?”
“小高子?!”還沒緩過來的盛悠然驚喜的看著那個開口的人,“你好了?”
“你做噩夢了?!备咦嫘轮貜椭鴦傇谡f過的話,眼神似乎又開始渙散,然后就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了。
盛悠然無奈地讓小高子自己坐在一邊,而他拿出那兩張牌并排放著,其實這副牌真的很眼熟,他一邊用手指觸摸前面兩張牌的正面,一邊思索著,怎么會這么熟悉?為什么小高子也有一張同系列的牌?沒有由來的,他想到了塔羅閣老者的話。
“那副牌,盡快找出來燒掉吧,憤怒的牌靈,阻擋不了的詛咒?!?p> 是它?!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急切的起身,跑到閣樓中翻找起來。沒有,怎么會沒有?……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在找的是一張牌,一張同系列的塔羅牌,屬于他的。
難道弄丟了?他頹廢的坐在地上。努力回想,卻怎么也想不起來牌的去向。
“你在找東西?!毙「咦诱驹陂w樓旁邊的門上,肯定的語氣讓人看不出他有精神病。
“你好了?”怎么出了醫(yī)院的小高子和在療養(yǎng)院的小高子似乎不一樣,短短一個小時的功夫他竟然說了兩句完整的話。
“詛咒,救我……”突然,他的聲音變得低沉且不安,手中的東西掉了下來,分明是剛剛他放在茶幾上的兩張塔羅牌。
如果說一開始盛悠然聽到這幾個詞以為是精神病患者的臆想,可是聽著小高子頗具意義的重復,讓盛悠然陷入了沉思。
所謂的詛咒竟然和塔羅閣老板說的絲毫不差,難道真的是這副牌的詛咒導致了羅杰的死和小高子的瘋?可是為什么他卻沒有事呢?
3、審判
盛悠然腦海中的靈光一閃而過,可是他正準備抓住它的時候,玲子的電話進來了。
“老大,我又重新查了下高祖新和羅杰這十年間的社交記錄,發(fā)現(xiàn)他們共同認識的一個人,她叫周一,是周一一間心理咨詢工作室的老板,據(jù)說在業(yè)界非常出名。”
周一的工作室在一個相對清靜的寫字樓里面。當盛悠然拉著小高子站定在周一辦公室門口的瞬間,對著這個外貌和智商成正比的女子充滿了驚奇。
“是你。”盛悠然還沒開口,周一就說了兩個字,只是不知道這兩個字對著的是他還是他旁邊的小高子,而她下面一句話就揭穿了謎底,“高祖新,我記得你?!?p> 小高子的眼神卻絲毫不曾停留到周一的身上,依舊渙散,任由盛悠然牽著在周一辦公桌前面的椅子上坐下。
“這位是?”她禮貌又疏離。
“我是刑警隊盛悠然,有起案件需要周小姐協(xié)助?!笔⒂迫徊⒉唤橐庵芤辉捳Z間的冷然。
“只要不涉及隱私?!敝芤淮蠓降穆柭柤缡疽馐⒂迫焕^續(xù)。
“周小姐認識羅杰么?”權(quán)衡了一下,盛悠然開口。
“羅先生是我們工作室贊助商。”周一笑了下,明顯有保留,眼神卻有意無意的看向小高子。
“羅杰死了?!毕M@一擊不要太猛。
“什么?!”周一眼里的詫異盡收盛悠然眼底,“他經(jīng)常到我這里來聊天,怎么會死了?!”
“那么羅杰和你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這句話中盛悠然的語氣接近拷問。
“盛警官是在審問犯人么?”周一略帶薄怒的看著眼前這個刑警。
“不?!笔⒂迫惶寡?,“我需要知道真相?!?p> “真相?”周一笑了下,有些了然的看著盛悠然,又看向小高子,“我不知道真相,不過你可以問問你旁邊的那位先生,或許他知道?!?p> “小高子?”盛悠然疑惑的轉(zhuǎn)頭看著眼神已經(jīng)有些許焦距的小高子。
而小高子的焦點卻是眼前這位美麗的女子。
“你曾經(jīng)告訴我,那些所謂的占卜都是虛假的?!毙「咦咏K于開口了,聲音略帶嘶啞,但是卻說了現(xiàn)今為止最長的一句話,“可是,羅杰相信了,卻死了。”
“小高子,你沒瘋?”盛悠然突然覺得有種被人玩弄的感覺,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實,我在認識高祖新前就認識了羅杰?!甭犞芤坏脑挘⒂迫桓杏X他將不虛此行,“十年前,我的父親也是當時頗具名望的心理咨詢師,他接診到一個具有自虐傾向的患者,就是羅杰?!?p> “沒有人知道羅杰為什么如此癡迷自虐,甚至一度有些超越憂郁癥的傾向,我的父親曾經(jīng)試圖通過催眠來達到治療的效果,可是結(jié)果并不理想,所以這個案例從我父親退休后就由我接手?!?p> “八年前,羅杰帶了高祖新來到我的診所,直到剛剛觀察,我認為高祖新沒有病,你是裝的,對么?高先生?”周一的微笑著,她終于知道哪里不對勁了,也許八年前高祖新就沒瘋,可是他為什么裝瘋?
“周小姐還是如此可愛?!备咦嫘乱桓南惹暗那优?,嘴角微笑的看著周一和已經(jīng)目瞪口呆的盛悠然,“小悠子,其實我無意騙你的,只是人各有志,我逃離這么多年終究還是躲不過命運的安排,羅杰的死是,小悠子也是?!?p> “那件事情之后,羅杰被家里關(guān)了起來,我想去學校找你,可是媽媽帶著我嫁給了另一個人,匆忙地搬了家,就沒有和你們誰聯(lián)系過了,不想家里卻接二連三的出事,我知道是那個詛咒找來了,我告訴媽媽,讓她想辦法去除這個詛咒,可是她卻把我當成瘋子給送進了精神病院,在里面待了兩年,出來后就遇上了羅杰,卻沒想他比我還瘋……”
他一邊說著一邊起身,“我知道我們以前是好朋友,可是我不確定你是不是會相信我說的,我沒有想裝瘋,真的?!?p> 待他走至門口的時候他對著盛悠然說了一句話,“小悠子,謝謝你拉我一把,那些牌快些燒掉吧?!?p> 直到盛悠然走出周一診所,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他腦中只想到:真的是因為詛咒小高子才一直裝瘋,羅杰才會死的么?
那兩張塔羅牌依舊安安穩(wěn)穩(wěn)的揣在盛悠然的口袋里,卻并不妨礙他的回憶,只是它真切的存封在他的記憶深處。
“我從我姐那拿的一副特別有意思的牌,據(jù)說占卜很靈的。”羅三毛對著前面的兩個兄弟自豪的說。
“我要玩!”小時候的盛悠然其實也是一個調(diào)皮的孩子,“小高子一起玩!”
他們?nèi)朔謩e抽了一張牌:羅杰的是魔術(shù)師,小高子的是愚者,而他的是審判。
而也是那一日他們做了一個有史以來最可怕的事情。
“唐老師太過分了,總是罰我們?nèi)齻€,為什么她就是看不到我們很努力要做好!”小小的羅杰憤憤不平,又露出了一絲邪惡的表情,“她就是偏心!我們用塔羅牌,施一個魔法,小小詛咒下唐老師吧,這個方法是我從我姐的筆記上學來的!”
“不要吧……”有些膽小的小高子緊張的拉著身邊的小悠子。
“其實唐老師很有耐心的,我不會的題都有教我的?!毙∮谱营q豫的說。
“又不會死人,你們太膽小了,只是我們自己發(fā)泄下而已。”羅杰一臉的嗤之以鼻,“你們要是不敢就在旁邊看著好了!”
小悠子和小高子全程看著羅杰做完了那個詭異的魔法,然后心里忐忑的相互依偎著回家,等待第二天的結(jié)果。
幸好第二天唐老師還是照常上課,小悠子總算松了口氣,可是,第四天的時候,唐老師卻暈倒在講臺上,從此就再也沒就見過唐老師了。有人說,唐老師過逝了。知道這個消息后三人驚懼不已,難道是詛咒應(yīng)驗?
從那以后三人的聚會漸漸變少,他們各自的命運也向著不同方向發(fā)展著。
盛悠然來到羅杰的家,那里已經(jīng)被改成了臨時的靈堂。
“小師妹?”盛悠然有些不確定的看著眼前那個窈窕淑女,是她么?唐老師的女兒。
“小悠子?”小師妹看著盛悠然驚喜了下,又想到這是在靈堂,才略微收斂,“真巧,前段時間遇見羅杰師兄,今天又遇見你,只可惜羅杰師兄……”
看著小師妹,盛悠然決定詢問當年的一些事。
“我可以問下當年唐老師……”
“當年媽媽其實查出患有癌癥的時候已經(jīng)是晚期的了,爸爸他們都勸她好好休息,可是她卻告訴我們她要堅持站完最后一班崗……”小師妹邊說著聲音有些哽咽,盛悠然連忙安慰。
即便這么多年過去了,可是對于那些逝去的人卻宛如昨日。盛悠然心中有些東西松動了,當年他們?nèi)硕家詾槭悄菆鏊_牌的魔法導致的唐老師的離去,那日放學后他還和羅杰打了一架,甚至怒斥羅杰說就是因為羅杰的原因才會讓唐老師死的。他記得,當日,羅杰被他打了一頓后就嚇傻了,而小高子只是在旁邊不停的哭。他依稀記得,當時他打了羅杰之后心里也很難過,跑去了唐老師的家……
“對了,你當年在我媽媽的靈前燒了個什么呀?我還是比較好奇,到現(xiàn)在都還記得,你當日身上臟兮兮的,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毙熋檬栈亓饲榫w,有些揶揄的對著盛悠然。
是了,他想起來了,當年他在唐老師的墳前,燒掉了那張寫著“JUDGEMENT”(審判)的牌,并立誓長大做一個有用的好人……
盛悠然接到玲子電話的時候已經(jīng)和小師妹互換了聯(lián)系方式并道別。
“老大,證物指紋提取出來的結(jié)果是只有羅杰一個人的指紋,現(xiàn)場那灘血跡檢測的DNA不是人類的,疑似犬類血液,尸檢結(jié)果是死者死前服食過一些鎮(zhèn)定類藥物,但是這并不是致死的原因,他的真正死因是腦出血。種種跡象表示是這次兇案是一場意外,死者應(yīng)該是當天準備做一場他所謂的‘儀式’然后在‘儀式’的過程中突發(fā)腦溢血,無人搶救致死。而作為證物的蠟燭和地上的狗血也是這次‘儀式’的道具,同時經(jīng)死者經(jīng)紀人確實,蠟燭是死者死前要他代買的,說是要做一場懺悔的儀式,我已經(jīng)幫你打報告給上頭了,上頭說了這個案子到這里就結(jié)束了?!?p> 4、終章
真的,結(jié)束了么?盛悠然不知道。
羅杰或許是再次見到小師妹后心里的負面因素不斷擴大才決定做一場懺悔的“儀式”吧!
他摸了摸口袋里面的那兩張牌,卻不知不覺的走進了少年路和青年路交界的那個小巷子。
他快步的朝里面走去,依舊是那個半敞開的門,他伸手準備推門出去的時候,門突然從里面打開,一雙潔白嫩玉搬的手,一張瓷娃娃般的圓圓的臉蛋,還有那個并不呆板甚至有些可愛的笑臉:“歡迎光臨!”
他微微一震,難道是那個老者的孫女?他很自然的脫口而出:“你奶奶呢?”
“先生,不好意思,這里就是我一個人哦?!卑尊t潤的臉頰上那個笑容一直保持。
似乎在哪里見過?他隨意看了眼廳中的玻璃展臺,原本里面應(yīng)該有的那個粉嫩的瓷娃娃不見了,取而代之的赫然是一尊慈眉善目的老婆婆瓷像!
盛悠然遍體生寒,踉踉蹌蹌地退出那個讓他感覺冰冷刺骨的店鋪?;?,所有黑暗和罪惡的終結(jié)者。他莫名其妙的想起了十年前羅杰的那場詛咒魔法,其中有一個步驟是用火燒那張代表唐老師的牌,起先怎么燒也燒不著,后來羅杰想了一個辦法將牌丟到已經(jīng)燃燒了的火堆里面,火焰瞬間竄起高漲,又瞬間落了下去。
他莫名的心緊了下,腦中似乎有一根弦瞬間崩斷。他快速走到街角無人的地方,掏出那兩張一直在他口袋里的牌,拿起打火機,準備點著燒掉,卻怎么也點不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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