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熙熙攘攘,好不熱鬧,而最熱鬧的地方卻是全京城最富麗堂皇的杏齋樓。在杏齋樓出入的都是名人雅士、世家貴族,這個杏齋樓是身份、地位的象征。
喧嘩聲、喧鬧聲……從杏齋樓傳出,要說杏齋樓里最熱鬧的就數(shù)廳堂東北角的雅座。
只見四五個貴族公子手持酒杯親密地圍在一起。
“要說京城最近最讓人津津樂道的就是那個京城第一肥妞,哈哈……”一個衣著華貴的世家公子一條腿翹在板凳上,動作粗魯、無狀。
聽他如此說,同桌的人都一臉好奇的看向他。
其中一人好奇問道:“哦,她又出了什么笑話?難不成又是穿著辣眼睛追嚴(yán)大公子,像一個望夫石一樣天天守著書院門口,做著丫鬟的行徑端茶送水。哈哈……”
“哈哈……”
提起這個將軍府的肥妞,想起她做過的那些事情,一桌人笑的七倒八歪。
從古至今就沒聽說過哪個名門閨秀是她那樣的,就是翻遍史書野史,也不見得能找到一個和她相媲美的。真真是丟盡了閨秀的臉面,就是那鄉(xiāng)野間長大的村姑都比她要臉皮,有涵養(yǎng)!
京城第一肥妞追夫史,就是京城貴族圈和平頭老百姓閑磕牙時的談資,胃口不好的時候,說一說京城第一肥妞做的事情,都能多吃兩碗飯。
世人皆知這個肥妞愛嚴(yán)大公子成癡,可惜了素有“士林之秀”的嚴(yán)世頃嚴(yán)大公子。真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好好的白菜地被豬拱了”。別人未婚夫妻那是才子佳人,令人賞心悅目,羨慕不已。而這將軍府嫡長女和尚書府嚴(yán)大公子就是肥豬和才子,不堪入目。從頭到腳哪兒哪兒都不般配,兩個人同框,簡直讓人不忍直視??上Я耍琶矡o雙的嚴(yán)大公子。
一開始說話的貴公子眉毛一挑,清秀的臉龐上蕩漾開止不住的幸災(zāi)樂禍,“要我說這個嚴(yán)世頃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怎么就攤上這么個婆娘。任他再是才情舉世無雙,家里養(yǎng)了頭豬婆娘,那心里的滋味,嘖嘖……”
“我說,你不會是被嚴(yán)世頃壓迫的壓惱了吧?!”
其他人看著張廣成心照不宣地笑的別有深意。在南山學(xué)院兩個人最有名,一個人“士林之秀”嚴(yán)世頃,另一個是“紈绔楷?!睆垙V成。一個聲名遠(yuǎn)播,一個臭名昭著。
張廣成冷哼一聲,“我會在乎!任他縱有天縱之才僅此一點(diǎn),走在大街上也是背有污點(diǎn)受人指指點(diǎn)點(diǎn),成人笑柄。而小爺我那些荒唐事和他一比……”說到此處,他頓了頓,只覺得滿腔地心曠神怡,舒服至極,“小巫見大巫。”
“哈哈……是極,是極?!币槐娙诵χ鴳?yīng)承道。
必徳小心翼翼地看著拿著書卷端坐在書案旁俊美無雙的公子,心底異常氣憤。
從這些人的臭嘴里聽見自家公子的名字,簡直是對自家公子謫仙般的人的侮辱,這群只會亂嚼舌根的廢物,只會拿捏這些事詆毀公子。
必徳心底重重嘆了一口氣:唉……以為躲到這杏齋樓能得會兒清凈,沒想到這里也烏七八糟。
嚴(yán)世頃一臉無波地閱覽著手中的書。這本書是他尋覓已久的孤本,機(jī)緣巧合之下他得知這個杏齋樓有收藏,今兒才有機(jī)會尋到此處得以閱讀。只是沒想到,還是沒逃過這些紛爭。他握著書的手指骨節(jié)泛白,手背上青筋暴起,一張好看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心中喃喃念出一個名字:夏雙清。
夏雙清后背沒來由地打了一個激靈,心里毛毛的。
她好不容易被解了禁足,得以上街溜達(dá)溜達(dá)。溜達(dá)了一上午腿酸腳疼,就帶著紫藤和秋香來了這個杏齋樓。
“杏齋樓”,杏,是士林;齋,是飯菜。
杏齋樓一樓是大堂,二樓三樓是雅間,三樓往上就是古典珍藏,供讀書人借閱。見識了這杏齋樓,夏雙清對杏齋樓的老板佩服的五體投地。結(jié)交人才的手段高明,積攢人脈的手段更是高明。人脈網(wǎng)悄無聲息地織的越來越大,不容人小覷。
只是沒想到,她歇一歇腳的功夫也能聽到她的八卦。
她安撫住紫藤和秋香,喝著手中的茶,像是在聽別人的故事。
“快說快說,這個肥妞又唱了一處什么戲?”一人催促著張廣成。
“唱了什么戲?”張廣成聲音揚(yáng)的高高的,吊足了人的胃口,“跳湖了。”
“跳湖?我的乖乖,這是為什么?”
“難不成終于知道認(rèn)識到自己丑的慘無人寰,無地自容了?”
一干人七嘴八舌地調(diào)侃著猜測。
“切,”張廣成鄙夷道,“你們懂什么。她呀,示愛不成跳湖殉情?!?p> 夏雙清聽到這里打起了精神,她接受了原主的一切記憶,唯獨(dú)原主跳湖的記憶是一片空白。她也想知道,原主為什么會點(diǎn)進(jìn)湖里。
“那不能呀,這是示愛失敗又不是一次兩次,哪能這一次失敗就殉情了?”
張廣成眉頭一皺,有些不耐煩:“我怎么知道。”
說話的人見他露出不耐煩的情緒,閉上了嘴。
張廣成繼續(xù)說道:“我要說的是,這跳湖殉情的被人救起,奇怪的是不知道是被誰救起來的?不是丫鬟婆子,不是小廝仆人?你們說怪不怪?”
夏雙清也不禁皺起眉頭思索。
張廣成的這番話讓這些人都靜默了半晌,他左看看右看看,“哈哈……我說不會是那個饑不擇食的東西占夠便宜,跑了吧。”他托著下巴,一臉猥瑣地說道:“仔細(xì)想想那京城第一肥妞的身材還是不錯的嘖嘖……”
一眾人對他這個清奇的腦回路震住了,這莫不是傻子吧!還有,那肥妞有身材可言嗎?那就是一坨圓滾滾的肉,這莫不是眼瞎了吧?
聽到這里夏雙清怒了!
我去!這個混蛋!這話就有些過頭了。閑磕牙就閑磕牙,怎么還上黃段子!
“怎么你喜歡?你要是喜歡我改天送你兩頭肥豬,讓你也爽爽?!币蝗藢垙V成說道。
“媽的,你敢,小爺我最喜歡醉紅樓……”
“你這個畜生,小爺我今天非打的你滿地找牙?!?p> 張廣成的聲音一下子被人掐斷,后背被挨了一腳,人就趴在了桌子底下,還沒爬起來,臉上接連又挨了幾拳,剛才說給他兩頭豬的人也沒好到哪里去,比他更慘。
張廣成忍著疼努力睜開眼,才看清眼前人。
“夏……夏三少?!”
“是你爺爺我。”夏浩又一拳砸在張廣成的臉上,張廣成的臉腫的更高了,血順著嘴角流了下來。
夏浩和夏晗剛走進(jìn)杏齋樓就聽見這群人在說夏雙清,即使夏雙清在肥胖,那也是他們的妹妹,也容不得這群混蛋糟蹋。
張廣成打不過夏浩,對身后的仆從罵道:“媽的,一群廢物。老子快被打死了,你們還他媽的傻愣著。”
這些人這才反應(yīng)過來,一擁而上。
這個時候只見夏晗從懷里掏出兩張銀票,腳下踩著已經(jīng)看不清長相的人,朗聲道:“小爺這里有兩張一百兩的銀票,誰給我揍的這群孫子爬不起來,當(dāng)請各位喝酒了。”
一時間整個廳堂熱鬧了。
能來這杏齋樓的非富即貴,要么就是書卷氣氣的書生。書生們端莊,不屑于這有辱斯文的事??墒?,那些斗雞遛狗的世家子就不管不顧了。生活無趣不就圖個樂子嗎!這個樂子不沾是孫子!
好嘛,當(dāng)夏雙清從雅間跑出來的時候就看見熱鬧的廳堂里,一圈人七腳八腳地像踩螞蟻一樣踩著地上躺著的人。她著急了找著為她抱不平的夏家三房的雙胞胎夏三和夏四,她的堂哥。只見這兩個人專挑著四處躲的張廣成打。
她害怕混亂之中夏三和夏四受傷,提起裙子急急忙忙往下樓,猝不及防地與從隔壁房間走出一人撞在一起。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住了?!毕碾p清連忙低頭道歉,急哄哄地下了樓。
跟在身后的紫藤看清謫仙般的人,福了福身,趕緊追了上去。
嚴(yán)世頃看著跑下樓的身影,手指握成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