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香的話,若換做平時聽來頂多算是泄憤,可戰(zhàn)千塵聽后,長眉緊皺,眼底冷意漸重。
云荒自然不知,這其中還有這檔子事兒,也理解她現(xiàn)在的心情。只得耐著性子與她解釋。
“阿香,你定是誤會了。我并未與金四海協(xié)商交易,我來只是單純送花給你的?!闭f著,她又將花往她面前伸了伸。
誰料,阿香見花如見鬼,呼嚎著后退幾步,眼底升起懼怕之意,竟口無遮攔破口大罵:“你別過來,你這個水|性|楊|花的惡毒女人,你一出現(xiàn)就害得末錦被夫君拋棄,如今又想來害我。我告訴你,我才不會怕你,也絕不會讓你得逞的。”
“你胡說什么?”戰(zhàn)千塵眼中怒意迸發(fā),“別仗著自己是女子,便可隨意污蔑她人。”
“她本來就是水|性|楊|花喜歡勾|搭別人的夫君,還需得我胡說?”
“你—”
“千塵!”云荒突然出聲打斷了他。
戰(zhàn)千塵回首,方才與阿香說話時,冷厲如刀鋒的目光,頃刻變得溫柔似水。
見她態(tài)度堅決的搖了搖頭,戰(zhàn)千塵才作罷。
云荒蹲下身,將手中的花盆放到地上。對她道:“阿香,你既已得了情花,不妨到人前炫耀一番,就說愛慕你的男子已將情花贈與你。我想,這事在城中傳開后,金四海想必會顧及顏面不再來為難與你了?!?p> 阿香半信半疑的看著不怒不怨的她,既不罵了也不道歉。
云荒望了她半晌,也不見她回應(yīng)些什么。最后拉著戰(zhàn)千塵的手低頭離去。
從阿香家出來后,一路上,她只顧低頭行走,雙眼不離路面,好像那上面有朵花似的。
平時嬉鬧的人,突然悶不做聲毫無生氣的樣子,讓戰(zhàn)千塵感到無所適從。他輕捏了捏她的手,提醒道:“再往前走一步,便要掉下去了?!?p> 云荒聞聲抬頭看去,原來他們已經(jīng)走到荷池了。
兩人站到石橋邊,她呆望著池中荷花,眼神飄忽無著落處。陽光透過荷池邊的大樹枝葉,柔和溫暖地發(fā)散開來。細(xì)碎的光影里,兩個身體慢慢靠攏在一起,他輕握著她的肩,語聲溫柔:“難受就哭出來?!?p> 云荒默默地回轉(zhuǎn)身,一頭扎進(jìn)他的懷里無聲抽泣。
這幾日里,云荒心情不好。
戰(zhàn)千塵不想她總是因為那個陣苦惱,便拉著她去南郡城中閑逛。
兩人閑逛的時候,看到一個老人家站在家旁,滿腹心事,愁眉不展。
云荒見他那副神色,心想著或許老人家也和自己一樣,有無法解決的問題需要幫忙,便過去問了問。
打探之后得知,南郡本是蠻荒之地,四季陰雨,直到河神大人出現(xiàn)后,南郡才風(fēng)調(diào)雨順,漸漸地成為九州商賈云集的重鎮(zhèn)。
但是…
云荒一聽,這老人家話中有話啊,連問道,“王老爹有話直說,不要吞吞吐吐的?!?p> 王老爹瞅瞅他倆,見他們不是普通人,便朝四周望了望,頗為忌憚的道,“少俠有所不知啊?!?p> “老人家且慢道來,看我們能否幫上一把?!睉?zhàn)千塵禮貌的回了句。
“這河神啊有個奇怪的癖好,每年要獻(xiàn)祭一對童男是女。今年呢,剛好輪到了老頭子家?!?p> 云荒一聽,這不很明顯嗎?這哪是神???指不定是什么水性靈物所化。
“那河神在什么地方?我且去和他說道說道,讓他放棄這個惡習(xí)?!?p> 王老爹搖了搖頭,只道,“老頭子對此也不甚了解,倒是知道,江陵古渡附近有位羅散人。聽說很多事情都是由他與河神聯(lián)系的?!?p> 聽王老爹說完,云荒眼中有了怒意。既是散人,不幫著除害就算了,居然還同河神勾結(jié),做起了遞刀的中間人?!
“王老爹先莫急著送人過去,待我們前去探問清楚了,你再做打算。”
“那老頭子先謝過少俠了?!?p> “應(yīng)該的,告辭!”
兩人從王老爹那出來,直奔江陵古渡而去。
路上,戰(zhàn)千塵想起一事,便與云荒說了。
“云荒,我記得葉公子說過,江陵古渡一分為二,有一邊的水溺特別猖獗,你看這事是否與那河神有關(guān)聯(lián)?”
云荒想了想,道,“怕是有關(guān)聯(lián)!正常人怎么會跑到那種地方去,而且都是溺水而亡?!?p> “但愿只是我的猜測。”
聞聲,云荒猜到了他所言之意,道,“先去找羅散人問問,或許沒有我們想象的那么糟糕。”
兩人都不再言語,加快了腳步。
走了大半個時辰,他們找到了一個露天茶攤,還有一位正在品茶的散人打扮的中年男子。
那散人品了一口茶,悠悠的道,“喝遍了九州各地的茗茶,還是覺得這南郡城外的神仙茶最有出塵的味道,喝完以后神清氣爽,隱隱有仙風(fēng)云體之感,不愧是揚州名茶。”
云荒聽他念叨完,心頭涌上一股嫌惡感,還仙風(fēng)云體呢!可別玷污了這幾個字。
戰(zhàn)千塵上前,朝那散人抱拳,問道,“這位可是羅散人?”
羅散人抬頭望向戰(zhàn)千塵,又掃了眼云荒,這才點了點頭,問他們有什么事。
他們說出了來意。
羅散人聽罷,長長的吁了口氣,那語氣里竟夾雜了一絲解脫之意。
“該來的總是會來!”
原來他早就知曉,這事是逃不過世人的追究的,可是他明知不可為卻還…
云荒十分不解,正要細(xì)問,又聽他道。
“只是我沒想到來的這么快!”
“這話是什么意思?”
“那河神并不是真正的神,而是一只會調(diào)風(fēng)雨的水性靈物,他靠著這里的靈氣修成其身,感恩此地,便守護(hù)著這里?!?p> 云荒一聽,這道人與王老爹說的怎么不一樣啊?
“仙姑肯定很奇怪是不是?”
羅散人看出了她的疑惑,接著道,“這事還得從它被鎮(zhèn)子上的人害了說起。自它被害后,心生怨念開始報復(fù),對那些祈求風(fēng)雨的村民要求,每年獻(xiàn)祭童男童女一名,否則,便讓這南郡城變?yōu)橐黄瑥U墟。”
“既然是靈物,哪會這么容易被村民害死?”
“仙姑問的,如我當(dāng)初所想相同。這事傳來后,我便尋到了那水溺?!?p> 聽到了這里,云荒猜測,羅散人未除了那水溺,原因肯定不是打不過,要么是同流合污了,要么就是另有隱情。
“羅散人未出手的原因,我猜,并不是另有隱情這么簡單吧?”戰(zhàn)千塵直接道破。
羅散人眼神晃了一下,道,“確實如少俠所言!那水溺雖說要求獻(xiàn)祭,但它依然為鎮(zhèn)上的人帶來好的收成,保佑了更多的人活下去。所以我?”
一枕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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