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這丫頭恢復了點精神,顧騰譽見著,也不自覺地勾了勾嘴角。
丫頭還真的是不過是一個丫頭而已,該不讓人省心,還是不能讓人省心。不過好在悟性不差,可以慢慢開導。
“有信心!不錯不錯!”
香染恢復了笑容,對顧騰譽道:“這次多謝你啦,既然我已經(jīng)知道清瑤沒事,那我就要離開這里了。你也要回凌國吧?”
顧騰譽道:“我乃是凌國人,自然是要回凌國的!對了,你要不要到京城玩玩?有好多小吃我沒帶你去嘗嘗!”
“就算沒有小吃我也要回去都城的,我答應了要再和凝珠見面的!不過……見了面之后,就是真的要的永遠分別了?!?p> 顧騰譽皺眉道:“永遠分別?你要到哪兒去?”
香染眼神再次變得狐疑,顧騰譽才察覺自己確實是有些過于激動,輕咳了兩聲,正色道:“肯定是要回家對吧,你們妖怪的洞府都這么神秘,不說也罷?!?p> 雖然口上說不說也罷,可顧騰譽還是在心里盤算著回去都城讓凝珠幫忙套話。
香染得意道:“知道就好,反正是你永遠都找不到的地方,你永遠都找不到我!”
顧騰譽冷哼一聲:“我才不稀罕要到你們的洞府,人間風光無限好,我為何要去你那?”
“那你為什么要問我要去哪兒?”
“你忘了嗎?你欠我錢!”
“顧騰譽,你欠打!”
香染連人帶茶杯茶壺一并趕出了她的房間。
把人推出房間之后,香染對門前之人憤怒一哼,“啪”地一聲甩上了門。
抱著茶壺拿著茶杯的顧騰譽看著門被怒摔而合,帶著淺淺笑意喝了一口杯中茶水……
……
辰國都城
皇城
清瑤和暖絲面對面坐下,一派和氣,令人覺著不過是老友相見,二人之間并無暗涌。
周圍是白日下的湖光,零碎金光在曼曼漣漪之下消退了些許刺目之感,變得頗為柔和。
湖上白色折橋?qū)⑦h處的湖岸和湖中小亭連接,周圍點綴剛開的粉荷,微風拂過,亭中輕紗飛舞,愜意無限。
暖絲給好友倒了一杯茶,道:“清瑤,這里就只有我們兩個,周圍更是無人,在這里,也可開懷暢談了吧?”
清瑤笑道:“我并未懼怕有旁人在,懼怕的那人,應該是你才對吧?”
暖絲看了一眼岸邊的光景,貼近了清瑤,青蔥玉指半掩面,道:“清瑤,我們之間總有些事不能讓外人知道的吧?”
她帶笑,慢慢抬眸看向清瑤。
清瑤只靜靜地看著她,不再言道半句。
見她依舊冷著一張臉,暖絲搖了搖頭,嘆道:“原來好友多年不見,也會變得如此生疏,從前你眼神總那樣地溫和,如今我不過是當上了國師而已,你就這樣看我了?清瑤,滅了昱國的,可是凌國啊,和我們辰國沒有什么關系,你為何要如此看我?”
“不過……縱然我如今是辰國國師,也并不想為了他們而全盤傾出。”
清瑤道:“那你花這么大的力氣,又是讓紅姿引我們過來,又是利用道法抓我,為的是什么?”
暖絲端坐,撫平了衣擺:“往后你便會知道?!?p> “為何要遣散辰國的道觀?”
“不遣散,我們妖又怎么能過得自在?”
“既然遣散道觀是你的意思,為什么那群道士又甘愿入伍,為你賣命?”
暖絲看著清瑤,淡淡的笑意愈發(fā)地深。她靜默了片刻,帶著盈盈春水般的雙眼只盯著清瑤,似是在打量,又似是在思索。
清瑤不待她回答,反而以一種局中人的語氣,替她解釋了一切:“這一切,都是因為你掌控了他們的利益,對吧?”
清瑤原本冷漠的臉上浮現(xiàn)出了笑意,輕呵一聲,笑出了聲:“真是可笑,修道之人該是清心寡欲,一心衛(wèi)道才是,不過五十年而已,竟出了這等市儈之人,真是可笑?!?p> “道觀都沒了,還能如此自得其樂地與人作交易,這人到底也是如此了?!?p> 暖絲帶著半分的懵懂與好奇,再打量了一番她的熟人。
“你怎么不懷疑是我以恢復道觀作威脅,以此要求他們加入?”她問道。
“若他們真的是為了道觀,應該合力除了你這位國師才對。此方為鐵骨錚錚,才對得起倍受屈辱的日子?!?p> “可是你高估他們了?!?p> “并非我高估他們,而是擁有這等骨氣的人,早就死了。”
清瑤舉杯,喝下她倒的茶。
暖絲臉上那深深的笑意漸漸消失,雖尚有一絲笑意停留,卻是差了那么點意思。
清瑤放杯,抬眸看她:“如今你做的事,到底是為了什么?”
暖絲道:“不為什么,只覺得好玩!整一個國家的人,都是你的棋子,這棋子里甚至還有我們的同族,要怎么下怎么下,愛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不覺得好玩嗎?”
“你覺得有趣,我并不覺得。你想知道怎么使用靈珠,就應該知道,一切需和我說實話,讓我知道所有的實情?!?p> 暖絲聽后,那帶著三月暖意,如一汪春水的眼睛,浮現(xiàn)了一種獨特的冷意。她掩唇冷笑一聲,說道:“可是,我已經(jīng)幫了你,那小丫頭還沒逃出辰國呢,清瑤你可要想好了。”
“我是信你,才與你交易的。如今的我擁有這樣的能力,我想要強搶,也是可以的?!?p> 清瑤輕嘆一聲,似是無奈:“你說的確實有理,不然我也不會自投羅網(wǎng)了?!?p> 聽清瑤說到此處忽見暖絲的目光落向了她身后的遠處。
見她如此,她也就回頭,順著那方向看去。
清瑤見,那金鈴道士正穿行在湖上折橋處,大步往這邊走來。
待他步入湖中亭,便立刻向暖絲行了一禮:“國師?!?p> 二人皆為國師,凌國的國師給辰國的國師行禮,這等景象當真詭異。
清瑤帶著半分的警惕,看向那躬身行禮的金鈴道士。
暖絲不緊不慢道:“如今你我地位同等,又何必再給我行禮?往后就算了吧,請坐?!?p> 那金鈴道士依舊給她再躬身,隨后起,再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