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同清瑤一樣，端坐著。
然而坐在兩人對面的他，竟然神情自若地坐著。面對兩個(gè)突如其來的非法闖入者，他竟然能如此云淡風(fēng)輕地對待。
雖然這個(gè)人言行輕浮，不過香染對他這一點(diǎn)倒是有些另眼相看。
嗯！就這一點(diǎn)有點(diǎn)像空憂師傅。
“二位怎么不喝茶？”他問。
“以我們的身份來看，敢喝你的茶嗎？”香染盯著他看，說道。
他疑惑道：“為何不可？”
“額……這個(gè)問題……”香染不知道到底該怎么回答他才好，她現(xiàn)在心里的想法，怎么也不想就這么說出來。畢竟，這也不是什么值得提起的事。
清瑤不管兩人說的什么話題，而且直接對那人問道：“公子既然不曾見過穿紅衣裳的女子，那我想問問，公子能否告知，都城里聚集的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人道：“看來，你們果真不是辰國的人?！?p> “不過這件事也不是所有的辰國人都清楚，不過都城里的人，一定是清楚的，那個(gè)讓你們來都城尋人的人，沒有告訴你們?nèi)缃癯絿汲堑囊蚬麊幔俊?p> 清瑤淡淡著，回道：“沒有?！?p> 香染插了一句，說道：“實(shí)不相瞞，讓我們來都城找人的人，就是那位紅衣女子！不過……她并沒有和我們說過這辰國都城的事?！?p> 那人聽后，嘆道：“看來她也是想讓你們親眼看看這都城的境況了。”
說完了這么一句，那人正色道：“你們覺得，辰國的都城里存有妖，這件事如何？”
香染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很奇怪啊，別的妖不是在深山里修煉，就是在深山里修煉，除了一些以人為修煉條件以外的妖……對了，你就允許自己和妖共處嗎？”
別的地方的人，一聽到妖怪就避之不及。
這種境況，她們在凌國已經(jīng)體會過了。
香染這個(gè)問題，如果問的是這都城里別的人，是一定會難倒其人的。然而她問的這人，并不是一般的城中百姓。
他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末兒，隨后又對兩人說道：“末兒的存在，不是很好的證明了嗎？”
“難怪你還會款待我們?！毕闳菊f道，“換作是別人，恐怕我們應(yīng)該在和道士或者別的什么人打起來了?！?p> 香染想了想，又問道：“你怎么會留一位妖在自己的身邊啊？你就不怕，她會傷你嗎？”
末兒聽到了這姑娘這么一說，眼中仿佛冒出了火焰。香染這才明白自己說錯(cuò)了話，連忙說道：“對不起，我說錯(cuò)話了，當(dāng)我沒有說過……”
確實(shí)啊，如果末兒真的有什歹心，眼前這男子恐怕早就沒命了。他一沒劍二又沒護(hù)身的法器，就算是一般的小妖想致他于死地，也簡直不要太簡單。
見末兒眼中火焰還未散去，那人說道：“末兒，退下。”
兩人是入侵者，問出的話竟然如此無禮實(shí)在是不敬，清瑤嘆了一聲，隨后就替香染說情：“我妹妹不太會說話，身為長姐，我替她道歉?！?p> 香染也是帶著歉意看向了末兒，隨后低頭，不敢再說什么了。
末兒見此，也就收起了自己的怒意，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末兒，別人無心的話，你就別放在心上了。”
“公子，末兒不可能不放在心上?！?p> 那人嘆道：“她就是這樣，二位別見怪?！?p> “失禮了?！鼻瀣幑笆只氐?。
為了讓這件事不再繼續(xù)下去，那人撿起了剛才的話題，繼續(xù)說道：“你們疑惑為何城中會有妖與人混住而不發(fā)生動(dòng)亂，其實(shí)你們有沒有想過，到底人與妖生活在一起，到底是好事更多還是壞事更多？”
香染想了一下，說道：“這個(gè)我倒是不知道了，畢竟妖有好有壞，人也有好有壞?！闭f完，她偷偷地瞥了一眼末兒，心想著這次應(yīng)該沒有說錯(cuò)話吧。
果然，末兒站在原地，不說話也不動(dòng)怒。
清瑤答道：“世間的事大多不能兩全，特別是妖與人，想要兩全，也只能各自退一步，想必辰國的王，應(yīng)該對此花費(fèi)了不少的心思吧？”
清瑤忽然想起五十年前自己對長軒說過的話，那句話就是“如果妖能和人一起生活呢”。清瑤沒有驗(yàn)證這么一句話，也沒有時(shí)間去見證這件事的發(fā)生。沒想到，在五十年后的今天，竟然在曾經(jīng)被妖怪作祟過的都城見到了這么一番景象。
或者，遣散了辰國的道觀，也是令這景象生成的其中一個(gè)必要的條件了。
那人道：“或許是吧，不過王的意思，我們怎么可能明白。表面上看到的，和實(shí)際用上的，應(yīng)該會有一定的差距。”
“不過妖在都城之中與人共存也有三十余年了，城中安穩(wěn)日子依舊，也不見有什么見血的案件發(fā)生。太平了這么多年，也實(shí)在是一件好事?！?p> 忽然，香染問道：“那王為何要留妖在城中呢？再說了，人與妖共存不會引起城中巨大的恐慌的嗎？”
那人道：“百姓忙于生計(jì)，哪會管這么多，與妖同住一城又如何，只要他們的確是不會傷人就好，而且，如果不是修道之士根本無法分辨得出身旁的人到底是人是妖?！?p> “所以，城中的人也就對此并不知情。”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末兒是妖這件事的呢？”香染問。
“是末兒自己告訴我的?！彼鸬?。
“那……你不怕嗎？”
“末兒是一位能手，留她在府中實(shí)在是吾之幸事?！?p> “你是指……末兒會保護(hù)你這件事，對吧？”
他搖了搖頭，否定了香染的話：“末兒對于武術(shù)一類并不太精通，我留她下來，是因?yàn)樗N的花，天下間絕無僅有?！?p> 香染聽他這么一說，想起了剛進(jìn)這間宅子時(shí)所看見的花，確實(shí)是好看且特別。
香染這么一想過后，轉(zhuǎn)移了目光看向了末兒。末兒臉上依舊冷冰冰地，她見有人看她，也就將目光緩緩?fù)断蛄四侨恕?p> 香染一見，剛才的事還有余悸，也就別過了腦袋，假裝看著別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