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月色,固有其中美?!?p> 一人踏過青草,走到清謠身邊,如此道。
清謠見著是剛剛見過的人,也就帶著笑意道:“賈公子很有雅興。”
“姑娘不也一樣嗎?”他回道。
“當(dāng)然不一樣,我卻是為了故人才到的這個地方,而賈公子不同。不過”說到此處,清謠輕嘆了一聲,“他不會再出現(xiàn)在此處了。”
“既然不會再出現(xiàn)在此處,那又為何要再來呢?徒增傷感,實(shí)在不是明智之舉?!彼部聪蛄怂械乃樵?,點(diǎn)點(diǎn)光亮,只是浮于河中,并沒有照亮一切。
清謠道:“商賈之人總是曉得如何衡量輕重,只是清謠感嘆,人間有些事情,并不是能衡量能得出輕重的。明智與不明智,對于我來說,不過煙云罷了?!?p> “只是獨(dú)自一人重返故地,卻未能與故人相見,不是有些許遺憾的嗎?”他道。
“我知道,但我們二人都不會在乎?!鼻逯{看向他,見他此刻正看著自己。清謠明白,他此前而來的目的不為月,不為水,為得是心中一景。為著這“有目的”三字,她沒有不悅,只是靜靜地道:“浮河的景,美在滿月。賈公子是來錯時候了。”
他一聽,問道:“姑娘為何得知這河名叫浮河?這里的景美在滿月之時呢?難不成,皆是那位故人告知?”
“猜對了一半。”清謠道,“浮河是他告訴我的,而美景,卻是我自己猜的。”
“看來,你與那位故人相識并不久?!?p> “賈公子從何得知?”
“既然這浮河上最美的景是在滿月,而你又并未見過,只是猜測,可見你所說的那位故人并不算是太好的朋友,只是一時的過客。”
“不錯?!鼻逯{道。
“果然吶。”他嘆道。
潺潺流水,傳入耳中,寧靜之中,很是悅耳。
但各人的意并不在此,也就罷了,不如散去。
“時候不早了,還是回去吧?!?p> 聽她這么一提議,又見她似乎沒有了什么興致,他也就道:“那好?!?p> 隨同這美麗女子一同回去,盡管月色并不明,周圍也都只有雜草叢生,但一切都已經(jīng)在此刻變得不同。
“不知清謠姑娘從山落城而來,是要到什么地方?”
“我們要向東而去,去看看如今太平盛世下的三國之內(nèi)的景色?!?p> “正好我們也是要向東去,只不過,我們只到下一個城就要返回了。若姑娘不嫌棄,可讓我送姑娘二位到那城中也可,路上多個朋友也是好事?!?p> 清謠搖頭,謝絕了他:“多謝公子好意,我與妹妹已經(jīng)習(xí)慣了,多一個人我也是不愿的,請公子見諒?!?p> “那好?!?p> 二人一同回到了那農(nóng)家院中,正好被出來的香染見到。香染以為要她們還要說什么的,也就當(dāng)做并沒有見到他們二人,轉(zhuǎn)身往廳中一旁的房子走去。
見著香染如此,又不言不語地進(jìn)了房里,清謠知道香染在想什么,但也不以為然,并沒有放在心上。
跟身旁的人說了一句告辭,接著她也走進(jìn)了房中。
那賈公子見是如此,也只能搖頭。
既然流水無意,那又何必強(qiáng)求。他心中澄澈,自然是將一切都看得明明白白。他們不過是萍水相逢的路人而已,往后還是要分別。
如此勸慰了自己,輕嘆了一聲,隨后他也回了屋。
第二天一早,香染提議兩人出去走走,并且要帶上那位賈公子。
清謠聽她這么提議,問道:“是不是因為昨夜看到了什么,才一定要帶上那個賈公子的呀?”
香染支支吾吾地回答道:“哪有什么東西讓我看啊,我看見什么了?”她轉(zhuǎn)身,背對著清謠坐下,掩蓋住自己的笑意,“昨晚我可什么都沒有看見呀?!?p> “你想去哪兒,我陪你就行了,為什么一定要勞煩別人?!彼尺^自己,當(dāng)然是不想讓她看見她此時的神情,清謠知道是為何,當(dāng)然是拒絕她的提議。
“清謠多一個人熱鬧呀,不是么?!庇谑亲灶欁缘貨Q定下來,不再給清謠拒絕的機(jī)會,“就這么定了,我去叫上那個賈公子!”說完,一溜煙似地跑了。
這個香染,鬼主意就不能消消停么。如此想著,清謠揉了揉太陽穴。
明明是為了她才回來的,如今看來,是自己為了那件事而多心了。
見她恢復(fù)笑容,能如此精神,清謠也不再擔(dān)心。
聽見香染喚著自己,清謠猜到肯定是將那賈公子約了出來,聽著那一聲聲急切的呼喚,清謠也就應(yīng)了一聲,走出房間。
有人的地方,總是熱鬧的。
雖然這里比起南安城確實(shí)差了許多,但也還算熱鬧。
香染挽著清謠的手,看著周圍擺出的貨物。因為是商道上的一個城鎮(zhèn),聚集著的都是在此地歇一陣就即將前往下一個城鎮(zhèn)的商旅,所以,還是食物一類的臨街店鋪多一些。其中還有賣一些小玩意的商鋪,只是,并不多。
“清謠你看!那里有烤雞的欸!不過,比起南安城里那胖大廚做的色澤上好像欠缺了些,不知道味道怎樣。咦,那里有賣酒釀酥餅的,那個我只看南安客棧里的廚子做過還沒嘗過,不如我們?nèi)L嘗!”
一路上香染說個不停,好似有說不完的話,不說的話就覺得不快活那樣。
“酒釀酥餅在這南邊還算有名,做法簡單,尋常人家無需多少技巧也可做成,但味道,還是要老字號的餅家才有正宗的味道。”賈公子道,“不過這個鎮(zhèn)子里的點(diǎn)心小攤并非那些專門做點(diǎn)心的餅鋪,這沿街上賣的酥餅,可能就沒有那正宗的味道了?!?p> 清謠在一旁走著,也就在一旁聽著。還好身邊有那姓賈的公子在,兩個健談的人一聚,倒好似沒了清謠什么事。這就讓清謠覺得心是松散了不少,也就任由自己放松,隨意看看周圍擺著的物品,由他們兩人互談了。
“既然有這樣的機(jī)會,還是要嘗嘗的嘛,不然怎么會對比出正宗是出在何處呢?我們現(xiàn)在就去嘗嘗吧!”說著,拉起清謠的手。香染一想,又好像有些不對,隨后又放開了清謠的手。
“怎么了?不是要去那賣酒釀酥餅的鋪?zhàn)訂幔俊鼻逯{見她突然放開了手,將目光從那些小玩意上收起。她看見了香染的模樣,也就明白了她是又想出了什么鬼點(diǎn)子了。
香染笑道:“只是買幾塊酒釀酥餅而已,就不需要那么多人啦!你們在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