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年代16

　　距離殺豬事件已經(jīng)過去了好幾天，很快就被村里家長里短的消息覆蓋了，村里人現(xiàn)在很少有人再提起這件事。

　　同時，水靈兒他們這些孩子開學(xué)的時間也到了。

　　一大清早天色未明，水靈兒就背上書包帶著弟弟，跟何姥爺家的表哥表弟們一起朝學(xué)校走去。

　　村里去讀書的孩子屈指可數(shù)，在村里大多數(shù)人的思想里，吃飽才是正緊事，而且孩子大了還能幫忙干活，過幾年就可以娶妻生子了。

　　這幾年，村里不是還陸陸續(xù)續(xù)的送來了好多個知情，里面學(xué)歷最低的都是高中生，不照樣來了他們這疙瘩地，送孩子去上學(xué)，在他們看來這純屬浪費錢的事。

　　不管其他人怎么想，何姥爺他以前讀過幾年書，知道讀書人是不同的，所以家里的孩子到了年紀，都被他送去讀書了，不過他也不強求他們，只放話讓他們必須讀完小學(xué)，至于之后還讀不讀就看他們自己的意愿，不讀就回來干活，讀的話，成績還不錯，他就接著供他們讀書。

　　三個舅舅各生了兩個男孩子，一共六個，兩個已經(jīng)小學(xué)畢業(yè)回來種田了，一個爭氣上了高中，剩下三個小的都還在上小學(xué)。

　　葉媽從小受她爸影響，也覺得孩子的教育很重要，在孩子到年紀可以上學(xué)了就把她也送學(xué)校里了。

　　除了他們，村里去上學(xué)的還有葉健軍家的三個孩子，葉建國的葉招娣和公社大隊長的孩子，就沒了。

　　虧得葉家已經(jīng)分家了，不然送這么多孩子去讀書還是挺引人側(cè)目的。

　　他們村里沒有學(xué)校，每天都要走兩個小時的路程去鎮(zhèn)上的公社小學(xué)讀，葉爸葉媽也是看他們?nèi)硕嗖欧判淖屗麄冏约鹤叩摹?p>　　到鎮(zhèn)上時，天色已經(jīng)大亮，街上人來人往的，有的上了年紀的老太太跨著籃子去供銷社買東西，有的穿著整齊的工裝在別人艷羨的目光中去上班。

　　這年代的人因為吃不飽，個個都是面黃肌瘦的，可是精神狀態(tài)極好，讓人能感受到生活充滿了希望，非常的奮發(fā)向上。

　　學(xué)校離家太遠了，不可能中午專門回家吃飯，他們帶了糧食送到學(xué)校食堂里，每天中午不回家在食堂吃午飯，困了可以在桌上休息一會兒。

　　結(jié)束了一天的課程后，水靈兒收拾好東西，下樓去找葉紅軍。

　　還沒找到葉紅軍，就先看到葉招娣匆匆跑出校門口的背影。

　　水靈兒和葉紅軍回到家，兩人快速地做好晚飯，把菜溫在鍋里保持熱度。

　　“好了，紅軍，你去寫作業(yè)吧，我出去一下?！彼`兒拿過她的專用背簍往山上跑，昨天她在森林深處發(fā)現(xiàn)了一株年份不淺的人參，當(dāng)時她沒帶合適的工具，怕挖的時候把參給挖壞了，只好做個標記，今天去挖。

　　水靈兒雙腿輕快，輕車熟路地在林間穿梭，很快來到了人參的所在地。

　　眼睛一掃，水靈兒就看到她昨天特意在人參上綁著的紅繩。

　　據(jù)說人參有靈，在發(fā)現(xiàn)它的時候如果不綁著，它就會逃跑。

　　水靈兒拿出工具，小心翼翼地開始挖人參，花了半個多小時，才不破壞一點根系的將人參挖了出來。

　　她把人參捧在手心里，小心的將土拂掉，打量了這株個頭不小的人參一番，說道：“001，這株人參最起碼有三百年了?！?p>　　 001道：“這是一片還沒有被探索過的森林，出現(xiàn)高年份的草藥很正常，你可以往里走一些，應(yīng)該可以發(fā)現(xiàn)更多好東西?！?p>　　“好，有時間我再過來看看?！鼻皫啄晁€小，不敢托大，只敢在外圍轉(zhuǎn)轉(zhuǎn)，從沒深入過，沒想到第一次進來就發(fā)現(xiàn)了這么大的驚喜，她真是越來越期待密林深處能帶給她的驚喜了。

　　水靈兒工具收拾好，拿出一塊軟布，仔細地把人參包裹起來，放進系統(tǒng)空間里。

　　不知道啥緣分，回去的路上又遇到了聶景言，不過聶景言的心情明顯不好，他沒看到水靈兒，嘴唇緊緊地抿著，低頭在翻找著什么。

　　看在他替她背了一次鍋的份上，水靈兒出聲問道：“你在找什么？”

　　聶景言被她嚇了一跳，朝她的方向看去。

　　他看過來，水靈兒才發(fā)現(xiàn)他的眼睛通紅。

　　聶景言瞧見是她，看到她背上的竹簍，想起上次看見她時，她也帶著這個竹簍，他有看到，那次里面放置著草藥，他心里升起一線希望。

　　張開干澀起皮的嘴，沙啞地說道：“我在找一種草藥，你能不能幫幫我？”

　　水靈兒一驚，從第一次見面時，她就知道聶景言是個心智堅定，不肯輕易服軟的人，現(xiàn)在這樣子，看來是挺急的。

　　“找什么樣的草藥？”

　　聶景言將手中被他抓得起皺的紙，遞到她面前，“這個?！?p>　　水靈兒探頭看過去，上面畫著一種草藥，畫得挺寫實的，水靈兒一眼就認出來這是鬼針草。

　　水靈兒與這片樹林打了五年交道，什么草藥在什么地方，她了然于心，“你在這里等等?！?p>　　水靈兒離開了一會兒，再出現(xiàn)時手上捏著幾株草藥，正是聶景言要找的鬼針草，“給?！?p>　　“謝謝?！甭櫨把越舆^草藥，感激地道了一聲謝后，拔腿就跑。

　　水靈兒走了幾步，猶豫了一下，終究沒壓制住內(nèi)心的好奇心，跟在聶景言身后。

　　聶景言跑進簡陋的牛棚處，牛棚里有好幾個人，一名頭發(fā)花白的老人躺在床上，周圍站著幾個人，都一臉擔(dān)憂地看著床上的老者。

　　聶景言進來后擔(dān)心地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爺爺，喘著粗氣道：“張爺爺，你說的草藥是不是這些？”

　　看到聶景言回來了，一個發(fā)色黑白摻雜的老人急步走過去，拿起他手中的草藥，查看一下道：“對，是這個?！彼麖呐赃吥闷鹆硗鈳追N草藥道：“和這些一起熬了。”

　　聶景言拿著草藥還沒走出門，床上的老者突然臉色蒼白，呼吸急促，冷汗直流。

　　“爺爺！”聶景言撲到床邊焦急地喊道。

　　“老聶?！敝車娜艘搀@呼道。

　　“老張，還有沒有什么辦法？”有人問道。

　　老張苦澀地道：“我現(xiàn)在什么都沒有，以前制的藥丸一顆都沒帶在身上，銀針也被收走了，除了讓老聶喝藥，別無辦法?！?p>　　“我現(xiàn)在去熬藥?！甭櫨把阅艘话蜒劬?，抱著草藥跑出去。

　　牛棚里一片靜默，他們都知道，老聶這樣子，可能等不到藥熬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