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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明工業(yè)設(shè)計師

一百四十一章 陸子鴻

南明工業(yè)設(shè)計師 米釀 2477 2019-10-27 09:00:00

  陸子鴻不知道他叔叔是怎么死的。

  在他看來,火器是不可能完全控制他家門前這塊區(qū)域的。這塊區(qū)域前后左右都是高墻大院,如果說有人想在這里刺殺,只能是趴在對面的院子墻上往這邊射箭。

  又或者在院子墻上用火器射擊。

  其他地方?jīng)]有視角能殺人。

  兩廣承平已久,這邊產(chǎn)的火器粗陋,火器的命中率往往不如弓箭。想在陸子鴻門口這塊地方殺人,還是用強弓直射更加方便。

  至于一百多步外的那一家酒樓二樓,陸子鴻想都沒有想那里會有刺客。因為那個酒樓二樓距離陸子鴻家門足足有一百步遠,沒有任何火器能夠在這個距離上精準殺人。

  最準最準的鳥銃,也只能打五十步。

  所以陸子鴻此時聽到陸以軒死在門口,整個人處于完全的懵懂狀態(tài)。他以為殺手肯定是強行站在道路近處射殺叔父。而叔父身邊那么多弓手家丁,這些刺客一擊得手后肯定張皇逃竄,最快速度離開作案現(xiàn)場。

  陸子鴻本著他對大明,以及韃清,所有火器的常識,判斷自家大門口的刺殺無論如何是一次強行殺人。絕對沒有任何人能在一次擊殺成功后繼續(xù)控制這一片區(qū)域。

  所以陸子鴻沒有做任何防備,大大咧咧地沖到了自家家門。

  家門口,陸子鴻看到了倒在地上的陸以軒,血流滿地。

  他還看到撒腿逃跑的一個小廝。

  那小廝是攔住轎子喊冤的秦昭親兵。趁著陸以軒死后一片混亂,他就趕緊溜走了。

  陸子鴻看著那個逃跑的小廝,以為自己看到了強行殺人的刺客。

  不過他的注意力現(xiàn)在集中在血流滿地的陸以軒身上。

  叔父真的被打死了。

  自己的所有前途,隨著叔父的死亡結(jié)束了。

  自己在廣東聚斂的這些銀子都藏在廣州城的幾個院子里,并沒有送回家鄉(xiāng)。叔父在知府的位置上,這些銀子是絕對安全的。但是一但叔父死了,那幾十萬兩銀子恐怕運出廣州城都難!

  多少人會上來落井下石,狠狠在陸家的尸體上咬一口?

  他突然感覺全身的血液倒流,頭發(fā)沖冠而起,整個人處于一種極度的悲痛中。

  “叔父!~~?。 ?p>  陸子鴻眼淚涌了出來,發(fā)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嘶吼。

  但是陸子鴻的嘶吼只發(fā)了一聲。

  一百步外,秦昭靠在一面窗戶上,輕輕說道:“打死門口嚷叫那個男人!”

  五把來裝填完畢的前裝復(fù)槍調(diào)轉(zhuǎn)了槍口。

  “啪啪啪啪啪!”

  陸子鴻剛想往前走,去看一看叔父的尸體,身上就冒出了五個血洞。

  陸子鴻胸口中彈,腰上中彈,就連臉上也被打了一發(fā)米涅鉛彈,血液像是花朵炸開一樣從傷口里炸開,剎那間就噴了旁邊一個小廝一身。

  陸子鴻感覺全身的血肉一瞬間不再受自己控制。

  讓后就是痛徹心扉的痛苦。

  “啊!”

  陸子鴻倒在地上翻滾,看得旁邊的家丁小廝目瞪口呆。

  老爺死了,少爺也要死了?

  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刺客到底在哪里?

  刺客是剛才那個攔轎子的小廝?可是他已經(jīng)跑了?。?p>  刺客在四周的墻壁上?可是墻壁上空無一人?。?p>  陸子鴻在地上翻滾了兩圈,滾不動了,身體開始做不規(guī)則的抽搐。抽搐了大概五息時間,就失去了所有的意識,死透在那張牙舞爪的石獅子旁邊。

  想了幾秒鐘,陸家的小廝們齊齊望向遠處的酒樓二樓。

  因為不管怎樣,啪啪的聲音是從那里傳來的。

  但真的有人能從一百多步的遠處取人性命么?如果有人能做到這一點,在戰(zhàn)場上豈不是無所匹敵?

  小廝們知道自己今天碰到神仙了,一個個哇哇叫著沖進了陸家宅邸躲避,四處逃竄。

  秦昭看了看倒在血泊里的陸子鴻,冷笑了一聲。

  秦昭還記得陸子鴻來砸自己的沙發(fā)鋪子時候,那囂張跋扈的二代氣勢。

  風水輪流轉(zhuǎn),今天這陸子鴻就死在自己手上了,像殺一只雞似的。

  秦昭輕輕地敲了敲窗子,笑道:“完事!收工!“

  五個狙擊手快速收起了步槍,準備從店鋪后街溜出廣州城。

  秦寧每人塞了十兩銀子,說道:“注意保密!“

  ……

  “制府!那陸以軒不知道中了誰的道,死在了他侄子家門口!“

  王化澄難得尊重了丁魁楚一回,悲痛地說道:“連帶他的侄子也被打死了?!?p>  丁魁楚臉上一臉的驚駭,問道:“怎么死的?“

  王化澄嘆了一口氣,說道:“尸體我看了,是被火銃打死的。“

  丁魁楚詫異地張大了眼睛,問道:“兇手擒到否?“

  王化澄嘆了口氣:“陸家大門方圓八十步的前后我全部搜了一遍,但那一片區(qū)域都是官員子侄的聚集地,一查就知道,那一天沒有任何陌生人進入那一片?!?p>  丁魁楚聽到這里,額頭上已經(jīng)冒出了細汗。

  王化澄繼續(xù)說道:“陸家的小廝說當時陸以軒一掀開轎簾,剛露一個面,就被人打死了。聽那時傳來的啪啪聲,火器像是從遠處的一個酒樓二樓傳過來的。“

  丁魁楚趕緊問到:“那酒樓是誰人的?“

  王化澄吸了口氣,說道:“這件事情就蹊蹺在這里了,那酒樓最近剛被靖海衛(wèi)守備秦昭買下,從酒樓二樓的窗戶上剛好可以看到陸家院子。但是吾的家丁專門到那里去測量過,那酒樓二樓距離陸家大門足有一百步?!?p>  “一百步?這么遠?”

  王化澄說道:“正是,制府,你是兵部尚書,可知道世上有火器能于百步之外取人性命的?”

  丁魁楚臉上陰晴不定,他想了好久,還是搖頭說道:“這世上豈有火器能于百步上取人性命的?我當真沒有聽說過?!?p>  頓了頓,丁魁楚又說道:“莫非這魯班一樣的秦昭又發(fā)明了新的物事,能在百步上取人性命?”

  王化澄冷笑一聲,說道:“如果秦昭發(fā)明了這樣的物事,那別說廣州城攔不住他秦昭了,就算是粵東粵西兩省會剿香山縣,也壓不住他這樣的魯班再世。”

  丁魁楚想著想著,突然覺得雙腿有些發(fā)虛,踉蹌地坐在了沙發(fā)上。

  王化澄搖頭嘆息,說道:“現(xiàn)在雖然感覺秦昭極為可疑,我等卻沒有絲毫證據(jù)能斷定兇手是他?!?p>  丁魁楚臉色發(fā)白,沒有說話。

  王化澄說道:“制府!如今封秦昭店鋪的廣州知府死了,秦昭又把他的店鋪打開了,廣州的同知不敢阻攔。我們要不要把廣州的同知叫來,逼他封秦昭的店鋪?!?p>  丁魁楚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緩一緩!按公!緩一緩!”

  “陸以軒在廣州經(jīng)營了五、六年,樹大根深。陸以軒被打死,自然會有人發(fā)難,去找秦昭的麻煩的“

  丁魁楚似乎已經(jīng)完全不關(guān)心怎么對付秦昭的事情了,反而朝王化澄問道:“陸以軒是打開轎子轎簾才被打死的,這么說只要坐在大轎子里不開轎簾,就不會被打死?”

  王化澄有些氣結(jié),尷尬地看著丁魁楚。

  丁魁楚滿臉苦笑,說道:“按公!你不知道我也得罪秦昭很深,此子會不會在肇慶府埋伏我一回,實在是難以預(yù)料啊!“

  王化澄翻了個白眼。

  他明白了,丁魁楚被嚇傻了。短時間內(nèi),想找丁魁楚一起對付秦昭是不可能了。

  可廣東一省沒有兩廣總督的統(tǒng)籌,誰能治秦昭?難道由自己這個言官來統(tǒng)籌?

  王化澄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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