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觀摩
戰(zhàn)利品數(shù)量驚人，秦昭的輜重隊無論如何是裝不下了。秦昭就讓輜重隊把戰(zhàn)利品運到營寨中堆積，派士兵守衛(wèi)。
袁繼咸站在一邊看秦昭處理戰(zhàn)利品，看得有趣，一直沒有離開秦昭的部隊。
很快，追殺闖逆潰軍的明軍漸漸都回來了。
那些明軍士卒好多人都追到了個把賊軍散卒，有些人手上提著剛割的賊兵首級，腋下夾著剛繳獲的闖軍盔甲，興高采烈。
袁繼咸滿是期待地上去詢問，想看到有沒有哪一路兵馬生擒或者擊斬了李自成。然而結(jié)果讓袁繼咸有些失望。
沒人抓到李自成，甚至連闖軍將領(lǐng)都沒抓到一個。
李自成是逃跑的高手，他麾下的將領(lǐng)都是一人數(shù)馬，騎著幾匹馬一路換馬，哪里會讓官軍的騎兵追上？李自成前些年在北方流轉(zhuǎn)為賊，被打潰打殘了數(shù)次，還沒有一次是被官軍抓到的。
袁繼咸搖頭嘆了口氣，便要回中軍了。
袁繼咸臨走時候問秦昭：“闖逆這番在嘉魚大敗，就只剩下入贛一條路。但是左良玉現(xiàn)在在九江，秦昭，你說闖逆如果走贛道南下的話，左良玉會不會抵抗？”
秦昭被左良玉陰了一把，現(xiàn)在十分仇恨左良玉，很直接地答道：“不怕左良玉放闖逆入贛，只怕左良玉放棄九江，攻打南京?！?p> 秦昭以前看過一本穿越到南明的穿越小說，所以他知道左良玉最后是發(fā)兵造反，攻擊了南京的。
袁繼咸聽到這話，竟是無言以對。
許久，他嘆了一口氣，離開了秦昭的部隊。
“千戶官所言令人唏噓啊…”
……
三月十七，袁繼咸帶著各路軍鎮(zhèn)兵馬的將帥，到秦昭的營地附近觀摩秦昭的火箭。
秦昭的火箭實在是太強悍了，活生生把本來就要慘敗的官軍從絕境中拉了出來，變成了一場數(shù)年不曾有的大捷。官軍將領(lǐng)們當然希望學(xué)到一點火箭的精髓，以后打仗時候也可以如法炮制，克敵制勝。
如今打潰了闖賊，一得了空，他們就要找秦昭演示火箭。
秦昭早就料到會有這個環(huán)節(jié)，出征前就準備好了五十枚沒有旋轉(zhuǎn)尾翼的火箭。
秦氏火箭，或者說黑爾火箭之所以能夠在空中保持直線前進，靠的是旋轉(zhuǎn)尾翼造成的彈體自旋。想靠工藝把火箭做到各個角度完全對稱是不可能的，沒有旋轉(zhuǎn)尾翼，火箭就會因為某個方向受力不均持續(xù)偏離航向。
秦昭當然不會將旋轉(zhuǎn)尾翼的寶貝秘訣告訴給其他將領(lǐng)們。
南明這種亂世中，有時候朝夕合作的盟友都會突然間投韃，反過來就給你一擊。秦昭又怎么會相信這些無惡不作，大多數(shù)都沒有氣節(jié)的明軍將領(lǐng)？
秦昭號令火箭兵，將十枚沒有尾翼的火箭扛在了肩上?；鸺闇柿宋迨赏獾哪硞€目標，然后一起齊射。
十枚火箭頓時沖天而起，像天女散花一樣射向了前方。有六枚火箭還是射出了比較直的直線，落在了半徑十丈的圓形區(qū)域內(nèi)。但還有四枚火箭則完全失去了準頭，射到了距離目標幾十丈外的地方。
秦昭一揮手，說道：“諸位請看，我的火箭只要瞄準遠處一個目標，就能形成火力覆蓋，讓大多數(shù)火箭基本落在那個目標點附近。昨日與闖逆大戰(zhàn)，我就是瞄準了闖逆老賊的最中段，然后火箭漫射，形成了對闖逆全軍的火力覆蓋轟炸?！?p> 眾將看了火箭的落點，紛紛點頭，交頭接耳起來。
今天火箭落點的分布，似乎和昨天秦昭轟炸闖軍時候差不多。
袁繼咸問道：“秦防守！你這一枚火箭要多少銀子？”
秦昭只恨不能說個天價，答道：“回督公的話。這火箭只有用最上乘的日本火藥才能形成爆炸力，一枚火箭載藥九斤，要火藥錢十八兩。再加上鋼鐵外殼的制作，需要老工匠精細打造，也要好鋼，加上引線，合計成本是一枚二十二兩左右?！?p> “二十二兩一枚？”
“這也太夸張了些！二十二兩！”
“好貴的火器！”
聽到秦昭的話，明軍將領(lǐng)們頓時炸開了鍋，議論不停。
“這火箭準頭不行，只有在幾萬人的大軍對戰(zhàn)的境況下才能建功，而且要求對方陣型密集。要是幾千人擠在一起的捉對廝殺，又或者對方是騎兵，又或者對面是守城的，又或者對方擺出松散陣型，這火箭都無法建功?！?p> 何瓊文一陣見血，指出了沒有旋翼的火箭的弊端。
又有人說：“不過若是運氣好，炸死了對方主帥，也能建功！”
眾人大笑起來，說道：“哪里總有那么好的運氣？”
又有人說道：“前番在夔龍關(guān)不就有那么好的運氣？”
眾將領(lǐng)以前也見過各種火器，不過爾爾，下意識地覺得火器的威力是有限的。他們看了秦昭展示的閹割版火箭彈，都覺得確實有獨到之處，一個個都相信了秦昭就是靠這閹割版火箭轟炸闖軍的。
至于真正的秦氏火箭，秦昭就是說出來他們也不相信?；鹌髂敲赐停克麄冞@些將領(lǐng)帶兵幾十年全白帶了？
一個將領(lǐng)說道：“就是可用的時機太少，又太費銀子！”
另一個將領(lǐng)嘆道：“我等兵少錢少，哪里能裝配這二十二兩一個的飛天火箭？倒是督公的標軍營每次都是面對大戰(zhàn)，可以裝配幾個?！?p> 袁繼咸點頭說道：“此火箭唯有大軍列陣廝殺時候才有作用，確實只能由標軍裝備?！?p> “只是最近朝廷遲遲不撥糧餉下來，本院也無法無中生有，變出銀子裝備這些火箭?！?p> 眾人說到這里，齊齊看向秦昭。
大家都知道秦昭這兩仗繳獲了銀錢無數(shù)，盔甲成山。如果秦昭大方，勻出一些銀子給袁繼咸，袁繼咸就有錢裝備火箭了。
秦昭心里已經(jīng)把這些明軍將領(lǐng)罵了一片。
老子的繳獲，憑什么要交出來一些？
秦昭裝作看不懂明軍將領(lǐng)們的目光，說道：“情況就是這樣了，諸位想必都已經(jīng)清楚了?！?p> 袁繼咸見秦昭不愿意讓出繳獲，知道秦昭也是個準備割據(jù)一方的角色。秦昭這樣的角色，在乎的是自己手上的實力，而不是朝廷上的關(guān)系。
想讓秦昭交出戰(zhàn)利品，有點難。
好在其他各軍昨天追殺闖賊都有些繳獲，雜七雜八合起來也有幾萬兩的斬獲。一眾將軍們現(xiàn)在都吃飽了，又靠秦昭的火箭打贏了一場大勝仗，料想馬上就可以升官發(fā)財，也一時沒有勒索秦昭的念頭。
袁繼咸和秦昭要了十枚火箭去，說要做以后的準備用。說不定哪天朝廷撥了銀兩下來，袁繼咸就按這火箭的樣子大規(guī)模制造。
秦昭沒好意思跟他要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