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漂泊的生活

　　不灰不白的天空

　　不清不楚的糾纏

　　不明不白的人生

　　何時是個盡頭

　　我是如此絕望地想……

　　江南小鎮(zhèn)。

　　英子最近很安靜，老對著飄落的楓葉發(fā)呆，偶爾還莫名落淚，讓我有些擔(dān)心.，不會得了憂郁癥吧。

　　“笨！”我的頭。轉(zhuǎn)身，陶正得意?！坝心氵@么打招呼的嗎？”我抗議。

　　“那安慰一下吧?！闭f完就是一個大大的擁抱，惡心。我逃開。

　　“英子這樣下去不行?！?p>　　“我也覺得?！?p>　　一陣風(fēng)吹過，窗前又飄下一陣楓葉，只留下幾聲嘆息。

　　傍晚，陶背著吉它出門了，而我也回到電腦前繼續(xù)寫我的天馬行空。

　　小莞離開后，我就在家休息，沒有上班，整日的睡覺。雖然我知道日子還要繼續(xù)過，但我還是無法接受。楊亦蟄因為擔(dān)心我出事，總是陪在我身邊。

　　見我整天無精打采，楊亦蟄建議我去旅行，去看看外面美好的世界。

　　在旅途中，我就開始寫字，把自己遇到的美景或者故事都寫出來，后來，我開始寫自己的故事，與小莞有關(guān)的故事，沒日沒夜的寫。我想把心中所有的不甘與無奈都寫出來，也讓自己試著跟過去的事情和解。

　　我開始喜歡漂泊，向往自由自在的生活。于是，我經(jīng)常背著我的寶貝電腦四處行走?？粗聊簧系奈淖?，伸了個懶腰，又完成了兩篇“巨作”，挺有成就感的。

　　“哽?！笔情_門聲。墻壁上的古鐘正指向零點，大概陶回來了。關(guān)機，起身，下樓。

　　陶拎著一堆啤酒放在小院的石桌上。我看見那張精致的臉上透著悲傷，“干嘛，唱悲傷情歌嗎？”英子也出來了，手里拿著三個酒杯，“主意不錯。”

　　“慶祝我們終于告別了甜蜜又痛苦的愛情。來，干杯！”

　　“這個世界真是虛偽?！碧赵诎l(fā)表感慨，“我今天遇見他和我最好的朋友在一起，虛偽。”

　　我舉杯，苦笑?！疤眨氵€有我們，來，干杯！”

　　“可是，我真的真的很愛他。可為什么總是受傷害，我想不通。”

　　“英子，你們是兩敗俱傷?！?p>　　“我贊同。干杯！”

　　“碰！”

　　“藍(lán)，我好忌妒你哦?！?p>　　“我好羨慕你！”

　　“英子，你別暈我，其實，有時，我挺羨慕你的，還可以和愛的人吵架?！?p>　　“你們說，這世界上到底什么才是真的。”

　　沉默。

　　愛就愛了，陶彈起吉它，我們附和著。唱完，我們趴在石桌上無所顧忌地大哭。

　　也許，是我們太傻了！

　　今天的天空依然是灰白的，我難得起了個早，便趴在窗前曬太陽，順便胡思亂想，現(xiàn)在的日子過得真是舒服，不用想太多，只想我想的，只做我愿意做的事情，多好。陶還在會周公，畫家上午又來找英子了，英子簡直白癡，又跟他出去了。唉！苦海無邊……

　　到下午的時候，我依然趴在窗前胡思亂想。一陣風(fēng)吹過，有點冷。

　　想不起從那天開始，我也安靜了，也許是瘋狂到了極點，每天可以不吃不睡也不累。反正不用上班。電腦上傳來簡訊，是雜志社的。我抓起錢包，下樓。

　　“陶，我請你吃飯?！?p>　　“又發(fā)財了？”

　　“一點小錢?！?p>　　“過分的謙虛叫虛偽。”

　　“去你的”

　　哈哈……

　　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叫了一大堆美食。

　　無意中望向窗外，外面有一對帥哥美女在說些什么。不對，看情形是在爭吵吧。聽不清在吵什么，不一會，美女便哭著跑開了，帥哥在后面追。

　　無聊！?。∮悬c。

　　“吃飯怎么不叫上我，你們兩個沒心沒肺的家伙?！庇⒆硬恢獜哪敲俺鰜怼?p>　　“你忙??！你來吃飯不管你那畫家的死活了?！?p>　　“待會給他打包。”

　　我暈?。?！

　　我也暈。

　　我努力吃著，可實在咽不下。

　　“你又幾天沒吃飯，瞧你瘦的?！?p>　　我不吭聲。

　　“來，先喝點湯，開胃。”

　　“我怕傷了我的胃?！?p>　　“你少來啦，快點喝吧，身體可是你自己的，要照顧好自己，免得讓人擔(dān)心?！?p>　　陶捂住耳朵，一臉受不了?！坝⒆?，你是不是提前進入更年期了?！?p>　　“什么？”

　　“啰嗦?！?p>　　我埋頭喝湯，有點甜。

　　今天的天空依然是灰白的。卻讓我覺得有些郁悶。我想，出去走走吧。

　　繁華地街道，擁擠地人群，陌生地面孔。給我一種莫名的安全感。

　　我在人群中行走，街上的行人總是如此匆忙。與他們擦肩而過時，仿佛一切與我無關(guān)。

　　一本雜志封面吸引了我的注意，是楊亦蟄的采訪。

　　封面上的他，英俊瀟灑。身旁的主持人，笑靨如花。

　　再看看玻璃櫥窗中的自己：一張蒼白得毫無表情的臉……

　　我冷笑：原來，我們?nèi)绱诉b遠(yuǎn)。

　　灰白的天空突然下起了大暴雨。我行走在雨中，任雨水瘋狂的將我打濕。雨，滴打在臉上，冰涼的。夾雜著溫?zé)岬囊后w，一起落下……

　　在這個陌生的城市，我終于可以肆無忌憚地哭泣。

　　活著，其實，有點累……

　　回到小院，陶跟我一樣狼狽不堪。

　　“藍(lán)，咱倆還真有默契，兩個落湯雞，這感覺真好，呵呵……”

　　英子見狀，慌忙把我們推進浴室，“趕緊沖個熱水澡，可別感冒了。快，快去，出來再說也不晚，趕緊的……”

　　我搖頭，對英子只能是，無可奈何。

　　洗完澡出來，便看見英子端了兩碗湯從廚房出來?！斑^來喝碗姜湯，去寒?！?p>　　陶放下擦頭發(fā)的毛巾，過來，坐下，喝湯。

　　我也埋頭喝湯。姜湯很辣，嗆得眼淚直流。

　　“你們倆個真是……”

　　抬頭，陶淚流滿面，“英子……嗚…….嗚……”

　　英子走過去，把她抱在懷里，“一切都會好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p>　　真的會好起來嗎？

　　也許吧。

　　“謝謝你，英子?！?p>　　除此以外，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晚上，做了個夢：一個陌生的地方，我在人群中尋找，一直不停地尋找，卻不知在尋找什么。我茫然地站在人群中，不知所措。周圍的一切仿佛在一瞬間變成了幻影，一路后退。我瘋了一般的奔跑，努力向前奔跑，可是找不到盡頭。

　　驚醒，起床。窗外已是中午。

　　陶在小院中拔弄吉它.

　　英子在廚房忙碌，肯定又在給畫家準(zhǔn)備愛心便當(dāng)。還真有點羨慕.。

　　搖頭，清醒。

　　我繼續(xù)趴在窗前胡思亂想。

　　今天是陶的生日，我被她拉著來酒吧，說是聽她唱歌。我坐在酒吧的角落。陶在臺上唱歌，歌聲總透著一股憂傷。陶醉在音樂中的她，很美，很美，美得讓人心碎。

　　唱完阿桑的一直很安靜，我拼命鼓掌。我最喜歡聽阿桑的歌，尤其是這首歌的歌詞：給你的愛一直很安靜，來交換你偶爾給的關(guān)心，明明是三個人的電影，我卻始終不能有姓名。

　　阿桑用她沙啞的嗓音唱出了歌曲中的滄桑和委屈。

　　陶的演出快結(jié)束時，我看見有一個很高很帥的男孩上臺獻花，十一朵玫瑰，陶接過花，淡然的微笑。

　　我突然覺得，他和她很般配。

　　也許，是我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