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澤允沒想到這小姑娘還是個貪財?shù)?,一個問題一百兩?她胃口也未免太大了,要換了以前,溫澤允是絕對轉(zhuǎn)身就走,這種說謊又愛錢的女子,他會覺得很膚淺,不值得理會,但不知怎地,他對這姑娘十分好奇,想了想,便拿出一張百兩銀票給了她,“說吧!”
“我是自學(xué)成才!”
“把銀票還我!”他居然在同一個人身上上當兩次,他真的是昏了頭了。
林小姑娘早將銀票揣懷里了,“給出去的銀子潑出去的水,哪有再要回去的道理?你問我問題,我回答你了,答案不滿意你就不認賬,也太無賴了,難道你去酒樓吃飯,吃飽了你才說不好吃,然后不給人飯錢嗎?”
“我才不會吃霸王餐!”
“可你現(xiàn)在是在問霸王題!”
“我……”溫澤允只覺一口氣憋在喉頭,不上不下十分難受,難受得連臉都紅了,“你這是騙錢!”
“我怎么騙你了?”
“你說你自學(xué)成才?”
“是??!”
“你剛才避開我那一劍,步伐靈活沉穩(wěn),而且你反應(yīng)很快,這樣的身手,沒個數(shù)十年根基根本不可能,無人教導(dǎo)自學(xué)成才?你當我是傻子嗎?”
葉凝:你確實挺傻的!“為什么我不能自學(xué)成才?你不行不代表我也不行,你是不能忍受這世上有人比你更聰明嗎?”
“當然不是,但習(xí)武非是易事,沒有師父,你哪兒學(xué)功夫?”
“一點下盤功夫,是個人都會,只是好或差的區(qū)別罷了,看你衣冠楚楚好像挺有學(xué)問,怎么這么沒見識呢?”
“我沒見識?”溫澤允一向高嶺青松般的傲然心態(tài)逐漸開始崩塌了,“明明是你故意騙我銀子,快還我!不然我不客氣了!”
“你想怎么不客氣?”林小姑娘一臉挑釁。
溫澤允也正是少年心性的年紀,哪里經(jīng)得起這么挑釁,再加上被她騙了又騙,實在很沒面子,于是便將手中的佩劍在她面前晃了晃,言下之意她若不老實把銀票還回來,他就要動武了,反正他也正想試試她的武功深淺。
林小姑娘卻是不懼不退,狀似不經(jīng)意地在溫澤允肩上拍了一下,然后很囂張地道:“你今兒要是能把劍拔出來,銀子我雙倍還你!”
溫澤允并非是那種被挑釁就失了理智的人,這小姑娘行跡古怪,言談舉止更不像是個普通人家的女孩兒,尤其她最后這句話,竟讓溫澤允莫名心頭一驚,若是旁人或許會認為她只是在虛張聲勢,但溫澤允卻感覺這次她并未說謊,但溫澤允仍是馬上拔劍,沒想到他的劍竟像與劍鞘緊緊黏在了一起似的,不管他怎么用力都無法拔&出半寸。
“你到底做了什么?”此時溫澤允可不會再當她是普通姑娘,能當著他的面下這種暗手,而他毫未發(fā)覺,就算是一般的武林高手都未必做得到。
林小影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塵土,輕飄飄地道:“沒做什么,我一個小女子能對你一個丞相公子做什么?”
溫澤允臉色一沉,冷聲問道:“你來靜心庵到底有什么目的?”
林小姑娘拍拍手,坦言道:“是有目的,不過我不打算告訴你,因為不關(guān)你的事兒!”
“你……”
林小姑娘臨走前又道:“不過你可以放心,我的目的與你無關(guān),與師太也無關(guān),我不會害她的,我辦完了事便離開,所以請你別再來問一堆無聊的問題,本姑娘沒空搭理你!”
溫澤允就這么看著她走遠,消失,臉色簡直不能再差,他皺眉看著自己手中的劍,不服氣地再試一次,誰知劍突然恢復(fù)正常又能拔出來了!他細想剛才的一切,她唯一和他有過接觸的就是她在他肩上拍了一下,的確,無緣無故拍他作甚?但她拍那一下并未讓他感到任何不適或奇怪的感覺,為何就拔不出劍了?
其實溫澤允完全可以再追上去問個明白,但不知怎的,他覺得她并非惡人,但她也承認她來這是有目的,到底是什么目的?溫澤允輕聲呢喃著她的名字,林小影……林小影……林……小影?!
溫澤允突然抬頭看向她離開的方向,久久不能回過神來,因為心中冒出的那個想法實在太過荒謬,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烧娴臅羞@么巧的事嗎?
葉凝離開后便回廂房待著了,毒蟲若探到路,自會回來為她引路,她只要等著就好,不過剛才遇到溫澤允,還被他懷疑,倒是讓葉凝不得不多了一分戒備,萬一溫澤允和靜一師太說了她的事,她在這兒還能待下去嗎?本來計劃十天,是為了多留幾天讓慕容貞好好吃回苦頭的,但現(xiàn)在看來,恐怕她只能遺憾地玩兒個一兩天了。
“遇到你就沒好事,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葉凝躺在床上抱怨著溫澤允,不知不覺地睡著了,睡夢中,突然感到臉上一陣麻癢,她伸手一摸,手中多了只黑色的小蟲子,她立刻清醒,將蟲子放在地上,然后蟲子便在前面帶路引她出了門。
葉凝一路跟著小蟲子出了廂房,出了庭院,到了一處菜地,發(fā)現(xiàn)菜地里有個尼姑正彎著腰鋤草,看起來笨手笨腳的,葉凝一眼就認出來了,不是慕容貞又是誰!
哈!葉凝彎起嘴角,差點沒笑出聲來,對靜一師太的安排相當之滿意,一向身嬌肉貴的五公主,居然也淪落到在菜園鋤草了!看那一臉怨氣四射,滿心不甘愿卻又不敢發(fā)作的憋屈模樣,葉凝越看越高興,不過如果這樣就滿足那她就不是葉凝了!
葉凝蹲在菜園附近的轉(zhuǎn)角不容易被人看見的地方,捏了顆小石子對準菜地旁的那棵大樹輕輕一彈,小石子打在樹干上,看似輕描淡寫,但葉凝可是用了內(nèi)力的,這一彈,讓這棵三人環(huán)抱的大樹都微微一顫,這一顫不要緊,卻飄了一地的落地,還有許多落葉直接飄在了菜地里,飄在了正在鋤草的慕容貞的身上!
“誰?”慕容貞大怒,起身環(huán)顧四周,卻一個人都沒有!她看向一旁的大樹,沒發(fā)現(xiàn)什么不對勁,可這樹好好兒地怎么就突然落了這么多樹葉呢?關(guān)鍵是……
慕容貞煩躁地看向菜地,她好不容易才鋤了那么一點兒地方,結(jié)果這下子多了這么多落葉,她得清理到什么時候?那個靜一師太說了,活兒干不完沒飯吃的!
躲在不遠處的葉凝看著慕容貞從憤怒到咆哮再到崩潰,最后還是認命地蹲了下去繼續(xù)鋤草外加收拾落葉,忍不住地捂嘴偷笑起來。
慕容貞哪里做過這些,沒一會兒便累得滿頭滿身的汗,葉凝目光一掃,發(fā)現(xiàn)了菜地邊上的水桶,她故技重施,捏了顆石子打中那個水桶,水桶就這么被打出個洞,里面的水很快就流了個干干凈凈。好不容易將菜地的野草樹葉清理干凈,慕容貞剛準備澆水,一轉(zhuǎn)身發(fā)現(xiàn)她好不容易打上來的半桶水,這會兒全沒了,水桶邊的地倒是濕得挺徹底。
慕容貞仔細一看,發(fā)現(xiàn)水桶上有個洞,可她打水過來的時候這桶還是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破了個洞?慕容貞再蠢也知道有人故意捉弄她了,但她奇怪的是,她一直在這里,沒見有人過來或是靠近這個水桶,到底是怎么回事?
突然,慕容貞想到以前聽一些老嬤嬤說起過這靜心庵的事,說這里處罰過許多女子,還有些因受不住罰而死在這里,長久下來,冤氣凝聚,所以時不時會發(fā)生一些怪事,或是半夜聽到女人哭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