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宿的法事終于在日落之前完成了,柳大夫一定要我們留下來吃飯,吩咐了小廝去準備馬車,待我們吃完飯后送我們回客棧。
盛情難卻,我們也不好再推脫。
飯間企思泊一定要坐在我身邊,說是多日沒見我,要同我好好溝通感情。
但我倆本來也沒有什么感情吧?
企思泊說什么也要在我身旁坐下來,離受于是朝著我們走過來,對著旁邊的云宿說“我跟你換個位置”
云宿點點頭,站起來坐去了柳鹿小姐的身邊。
我……
我要氣死了……
我正腹誹這兩個年紀大得可以當我祖宗的人,柳大夫端起酒杯站起來“今日多謝幾位為我柳家出力,日后若是有用的著我柳某的地方,盡管開口”
我們紛紛端著酒杯站起來。
我一口飲盡了杯中酒“柳大夫客氣了,若不是那天您救了我一命,我現在早就魂歸故里了”
我這話剛說完,離受和企思泊不約而同的轉過來看了我一眼。
怎么,沒見過別人睜眼說瞎話啊。
柳大夫放下杯子“蘇姑娘要謝的人可不是我”
他看向坐在旁邊的云宿“多虧了這位小師父啊”
“是啊”柳鹿小姐接過柳大夫的話“那天正好是醫(yī)館最忙的時候,云宿小師父又身無分文,才開口就被伙計們轟出去了”
她露出歉意的表情“小女也對云宿小師父說聲抱歉,伙計們不懂事,還希望你不在放在心上”
云宿本就拘謹,這一下更是不知道將手往哪里放“柳姑娘嚴重了,本就是小僧魯莽,給柳大夫添麻煩了?!?p> “蘇姑娘是不知道”柳鹿又跟我說“那天云宿小師父在醫(yī)館門口求了一個時辰,旁邊站滿了看熱鬧的人,他被人轟出去又走進來,又被人轟得更遠,周邊嘲笑聲一層蓋過一層”
我心里十分愧疚,云宿為了我去求醫(yī)的事情我知道,但沒想到是這個樣子。
“柳姑娘如何知道這么清楚”
“那時我在樓上目睹了過程”她又轉向云宿“當時我不知發(fā)生了何事,沒有及時出手”
“不不不”云宿趕忙搖頭“還是柳姑娘那時候出來替我圓場,小僧感激還來不及”
我點點頭,有些事情,有因就有果,那天柳姑娘幫了云宿一次,云宿將人情還清也是理所應當。
想到這里我又想不通了,我倆是有因有果,離受和企思泊兩個人,難不成也和柳家有什么淵源。
柳大夫坐在我對面,神色奇怪,有種欲言又止的感覺。
離受也察覺到了,問他“柳大夫,可是有什么事?”
柳大夫嘆了一口氣。
云宿也開口“柳大夫,我們本就承蒙您的照顧,有什么難處不妨說出來”
我咬著雞腿含糊不清的點頭“就是就是,本來我們就欠著人情呢,你說吧”
“既如此,柳某就直言了”
“我這小女,天生不愛女紅,立志要繼承家業(yè)”
柳大夫顯得有些無奈“這也就罷了,又非要出去行醫(yī)救世,你說我就這一個女兒,我怎么放心啊”
“爹爹”柳鹿安慰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會照顧好自己的”
“你啊”柳大夫歉疚地看了我們一眼。
我心里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滿懷歉意的開口“聽云宿小師父說,你們要此行要去北方,不知可否帶上我這小女”
我的雞腿掉在了地上。
他趕緊說“不勞煩各位照顧,只需將她送到北陵的莊家就可以,自會有人安頓她的”
我想抽自己一個耳光。
“好啊”
“不行”
我和企思泊同時開口,場面一時頓住了。
企思泊說“蘇姑娘,別這么小氣,我們這么多人,帶上柳姑娘又如何,何況人家還幫了你”
你懂個屁!
我有些咬牙切齒“企公子不知,我們此去麻煩也多,不知會碰上什么樣的事情,柳姑娘千金之軀,怕是承受不住,何況我們哪里這么多人,我一個弱女子,云宿師父一個和尚,多有不便吧”
企思泊倒是無所謂的說“這不是問題,反正我和離受也沒什么事情,我們又本就相識,本來就打算與你們一同北上,相互之間有個照應,帶上柳姑娘方便得很”
柳大夫甚是驚喜,連連道謝“那就有勞企公子了”
我的拳頭幾乎要捏碎了,只能低著頭戳著碗里的飯。
“哪里哪里”企思泊用胳膊撞了撞我“蘇姑娘,你說呢”
我強忍住心里的火氣,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那真是謝謝你了”
企思泊開心的聲音傳過來“不用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