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太陽暖洋洋的灑在人的身上,讓人慵懶的不想動彈。
然而生意還是要做的,不然就沒有錢養(yǎng)家了,該死的,自從暴亂以來,食物和酒水的價格足足漲了一倍,倒是多了不少廉價的雇傭兵。
這世道,人命不值錢。
老板在帆布圍裙上抹了抹手,將幾個瓶瓶罐罐從貨架上取了下來,整整齊齊的擺在了木桌上。
“兩個銀可蘇,賣你三瓶腐蝕藥水,再送你一瓶治療藥水?!彼o張的看著陌生人,希望今天的生意也能夠順利。
陌生人的年齡并不大,金色頭發(fā)下的清秀臉龐上還殘留有一絲稚氣,斗篷下的身體被一件八成新的皮甲包裹的嚴(yán)嚴(yán)實實,右手處綁了根繃帶。
是個雛兒,成色還不錯。
把他賣給地下市場的奴隸主們應(yīng)該能夠賺上一筆,聽說有些貴族老爺還有富商們就喜歡這一口,再不濟(jì)賣到妓院里充當(dāng)男侍為那些長得和熊似的女性冒險者服務(wù)也行。
陌生人皺了皺眉頭,他從懷里掏出空癟的錢袋,將里面的金屬片們都倒在了手上。
只有四個銀可蘇和兩個銅萊特了。
“我不需要這些東西”,他生硬的回答道,“我只想要個房間過夜?!?p> “這兒沒有房間了,”酒館老板沒好氣的說,他聽出陌生人說的不是本地口音,看來是個外鄉(xiāng)人。
老板打量著陌生人空蕩蕩的腰間,那里沒有武器,只有一個鼓鼓囊囊的水袋。
于是他吹了聲口哨,對著陌生人說,“你必須買下這些魔藥,事實上你很幸運(yùn),它們今天在打折?!?p> 酒館里三個潑皮從陰影里站了出來,他們不懷好意的擁了上來,將陌生人圍在了中間。
“你的魔藥里沒有魔力流動的波紋”,年輕人冷冷的回答道,“所以說你是個騙子,我對它們沒有興趣。”
“你才是個騙子”,刺耳的聲音從為首的潑皮的嗓子里擠了出來,他朝著陌生人啐了一口,“婊子養(yǎng)的外鄉(xiāng)人”。
老板聳了聳肩,他沖著年輕人攤開雙手,“聽見沒,我的名譽(yù)受到了侵害?!?p> “所以你的折扣沒了,現(xiàn)在它們要四個銀可蘇了?!?p> 或許這個人是個施法者,但是老板并不在乎,在這個距離下對方不會有機(jī)會吟唱的。
“現(xiàn)在你應(yīng)該付錢了”,另外一個潑皮沖著年輕人手上的銀幣們抓去。
“我不想惹事來著”,年輕人微微嘆了一口氣,他將拿著銀幣的手握了起來,嫌惡的避開了潑皮臟兮兮的手掌。
“他說他不想惹事哈哈哈”,潑皮們笑成了一團(tuán),“外鄉(xiāng)人,你最好搞清楚自己在誰的地盤上?!?p> 潑皮中的一個醉醺醺的走到了年輕人的面前,伸手就要給年輕人一拳。
“留下錢滾吧,這里不歡迎你?!?p> 然而拳頭并沒有落在陌生人的身體上,揮拳的男人只覺得眼前天旋地轉(zhuǎn)起來,隨即后腦勺傳來了一陣劇痛,眼前一黑就暈倒過去。
“還有誰想來試試?”年輕人松開了潑皮的領(lǐng)口,將對方因為昏迷而癱軟的身子隨意的扔在了地上。
老板重重的倒吸了一口冷氣,他根本沒有看清對方的動作,這個實力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這樣一個年輕人手上,在他的印象里,只有那些黑市大佬身邊的保鏢才有這么快的身手。
真是倒霉,撞到鐵板了。
余下的兩個潑皮也被驚的不輕,他們互相對視了一眼,然后毫不猶豫的從這個破舊的小酒館里跑了出去。
于是在這間不算寬敞的房間里,只留下了老板和外鄉(xiāng)人,當(dāng)然還有那個人事不省的“尸體”。
老板期期艾艾的張開了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他舉起自己的雙手示意自己已經(jīng)服軟了。
年輕人吸了口氣,笑吟吟的看著看著眼前這個中年男人。“所以說,現(xiàn)在你可以把你的錢都交出來了。”
“???”老板有一瞬間沒有反應(yīng)過來,但年輕人再次重復(fù)了一遍。
“我是說,你該把你的財產(chǎn)交出來了?!?p> 年輕人自顧自的走到了柜臺邊上,依次拉開了幾個抽屜,從里面找到了七八個銀幣和一個金幣以及一些雜物,他滿足的把可愛的硬幣們裝進(jìn)了自己的錢袋里。
當(dāng)他拉到最后一個上著鎖的抽屜時,老板終于開口了。
“那里沒有什么值錢的東西”,酒館老板緊張的看著年輕人,但隨即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因為年輕人從仿佛沒聽到他的話一樣,直接從懷里摸出了一把樣式精美的匕首,將抽屜的鎖給暴力撬開了。
拉開抽屜,里面安安靜靜的躺著一本書和一個鍍銀的徽章,綠色的封皮上用金粉寫著幾個醒目的大字。
《初級煉金手冊》
年輕人把書拿了出來,用另一只手把玩著那塊精致小巧的徽章,他笑著抬起頭,看著臉色漲得通紅的老板。
“所以說,你真的是一個煉金術(shù)士嘍,那你怎么賣假貨?”
老板梗著通紅的脖子,像是一只倔強(qiáng)的公雞那樣一言不發(fā)。
“你不說,我就把它們拿走了,正好我對煉金術(shù)也是挺有興趣的?!蹦贻p人繼續(xù)的觀察著老板的臉色。
“我真的是一個煉金術(shù)士來著,但是我沒有材料,材料都給人壟斷了,所以我也就制造不出真正的藥劑和魔法器具?!?p> 像一只泄了氣的皮球,酒館老板終于無力的低下了頭,他有些沮喪的說道。
他哀求的看著年輕人,“錢你拿走吧,書就給我留下好嗎,我還需要用里面的配方給黑市的幾個大佬們煉制東西呢,我的女兒被他們抓走啦,我也是迫不得已才這樣干的啊。”
年輕人有些懷疑的盯著這個油膩的中年男子,似乎在思考對方的話里有幾分可信性。
就在這時,酒館的門再次被重重的踹了開來,一個衣著華麗的痘疤男人帶著兩個黑衣的侍從大搖大擺的走了進(jìn)來,剛剛從酒館里溜走的兩個潑皮畏畏縮縮的站在門外。
“希爾頓,這可不行啊,包括你和你的女兒,你的所有財產(chǎn)都是我的,你竟然讓別人拿走我的財產(chǎn),看來是我好久沒有教訓(xùn)你導(dǎo)致你膽子變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