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無爭這個就是典型的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霍祈蘭這種家庭的人,你跟她說我們一起去掙多少錢,那先前陸無爭營造的牛逼大神形象就全崩了。
這就跟一老頭突然出現(xiàn)我們面前,見面全身都是特效“我掌管著生死輪回”,然后大爺就跟你說我們搭伙開個館子吧,你不抽他抽誰?
所以陸無爭根本就不能跟霍祈蘭說生意的事,要不別說讓她跟自己去做點什么買賣,自己一會出門不被人偷偷砍了腦袋就不錯的了。
既然陸無爭在霍祈蘭的世界里第一次出現(xiàn)就是以非常人的身份出現(xiàn),那勢必這個非常人的光輝形象就必須得保持下去。
所以,他給霍祈蘭畫了餅,一個非常非常大的餅,而這個餅恰恰又能夠吸引霍祈蘭的玩性,當(dāng)然,至于餅的內(nèi)容,就僅僅只有耳室中的兩人才知道了。
當(dāng)陸無爭和霍祈蘭再次從耳室出來時,陸無爭已經(jīng)完全放心這霍祈蘭暫時不會對自己做出什么極端報復(fù)了,因為他給出了一個計劃,而這個計劃,恰恰正是霍祈蘭想要的。
兩人走出主廳,仆役和城防軍的人都還在外面等候,先前那下人此時正跪在院子中間瑟瑟發(fā)抖,回想到自己先前對陸無爭做的一切,同時又看到眼前守備夫人和陸無爭居然是這樣的關(guān)系,那下人便知道自己今天恐怕是兇多吉少了。
“賢兄,事情那邊你要抓緊進(jìn)行,妹妹這邊就等你的消息了?!?p> 把陸無爭送出來的時候,霍祈蘭的態(tài)度可謂萬分恭敬,短短的閑聊,陸無爭已經(jīng)把她忽悠得連稱呼都變了。
陸無爭朗聲一笑,道:“有趣的還在后頭,你就放心吧。”
他說著話就要往外院走,沒曾想那先前的下人卻突然一把抱住他的腳踝,搗蒜般的磕著頭在那哭喊:“今天小人有眼無珠沖撞了公子,還望公子恕在小人無知,饒了小人。”
“咦!你不叫我我都把你給忘了。”
陸無爭雖然嘴上這么說,其實他才沒忘呢,這下人要是不主動上來求饒陸無爭也會自己折回來找茬,今天如果不是自己有異能傍身,那現(xiàn)在是個什么情形簡直無法想象,對付這樣的損種,陸無爭可不會心慈手軟。
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隨即把臉湊到那下人跟前,道:“我是不是跟你說過等我收拾完你再讓你慢慢佩服這話?”
那下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說……說過?!?p> “那你現(xiàn)在佩不佩服我?”
下人連連磕頭:“佩服,小人當(dāng)然佩服,佩服得五體投地?!?p> 陸無爭一擺手:“別磕了別磕了,你現(xiàn)在啊,先別佩服?!?p> 那下人也不知道陸無爭什么意思:“公……公子的意思是?”
陸無爭咧嘴一笑:“我還是那句話,等我收拾完你你再慢慢佩服,你看,你這頭是不是磕早了?”
下人瞬間明白了陸無爭的意思,他這是要把自己往死里整?。?p> 一想到霍祈蘭平日里的手段他就毛骨悚然,而這個手段很快就會用在自己身上,那下人可謂是肝膽俱裂,他這一害怕,瞬間便在現(xiàn)場尿了一地。
霍祈蘭看他居然還攥著陸無爭的腳踝,上前就是一腳:“放肆,就你這狗一樣的東西也敢碰我賢兄?還不死開?!?p> 踢完那下人,霍祈蘭才對陸無爭道:“賢兄,這個人你想怎么處置啊?”
“你府上的人,你看著辦吧。”
這種貨色,在陸無爭面前根本不值一提,他又怎么會在收拾一個垃圾上浪費腦細(xì)胞呢?反正霍祈蘭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想必,她會處理得很好的。
在下人面前裝完逼,陸無爭也不想多耽擱,自己在這呆得越久,馮雨池和穆家兄弟就得多擔(dān)心一刻,他想早點回去報個平安,結(jié)果他還沒出大門,卻被迎面而來的人給攔了下來!
來人居然是馬道陽!
當(dāng)然,馬道陽不是一個人來的,同行的,還有一個頭頂鎏金銅冠,袍服外罩輕甲的男子。
這個男子看起來和陸無爭年歲差不多大,但容貌卻要俊美得多,他衣甲華美、豐神俊朗的樣子讓陸無爭看了都忍不住打心底拍案叫絕,好一個青年才?。?p> 這俊美男子甲胄的左邊還有著一塊菱形的徽記,這個徽記不停的閃爍著淺藍(lán)色的光芒,和他天突穴上那道光暈相互輝映,不用說,這應(yīng)該就是江城郡的守備、霍家的贅婿唐乾霜了。
看陸無爭居然沒事,馬道陽趕緊上來:“小陸,沒吃苦頭吧?”
陸無爭知道肯定是馬道陽怕自己出事所以專門去請的唐乾霜,在這一刻,他真的是無比感動,兩人僅僅見過兩次,這馬道陽就能能為了自己不惜去得罪守備夫人,能支撐他做出這種行為的,絕對不是私人情感,而是這馬道陽心存善良、天生正義。
這絕對是一個好官。
朝馬道陽微微鞠了一躬,陸無爭道:“有勞馬叔費心了,我沒事?!?p> “沒事就好?!瘪R道陽將陸無爭攬到自己身后,隨即沖霍祈蘭行了一禮:“下官見過夫人?!?p> 霍祈蘭根本沒有理會他,而是打量了一番唐乾霜,語氣平淡道:“你怎么回來了?”
這唐乾霜顯然十分忌憚霍祈蘭:“是這樣的夫人,馬牌頭跟我說你拿了一個酒肆廚子,我擔(dān)心……”
“你擔(dān)心什么?”霍祈蘭仿佛對他十分不耐煩:“擔(dān)心我又將他打個半死,讓你不好與民交代?哼?!?p> 唐乾霜被她一嗆聲也不敢說話了,徑直退到了一邊,感覺十分委屈。
雖然只有三言兩語,但陸無爭一眼便知這守備大人在家因該沒少挨欺負(fù),清了清嗓門,他居然反倒幫唐乾霜打起了抱不平:“人前人后還是要給人留些面子,你這樣呼來喝去的像什么樣子?”
現(xiàn)場的馬道陽和唐乾霜直接傻了!
尤其是唐乾霜,自己的這位夫人什么德行他最清楚了,這就是個母夜叉,誰敢惹她?別說自己,就算是老丈人來了那還不是得對霍祈蘭千依百順?
就這么一個寶貝疙瘩,那是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誰惹他那不是找不自在么?
可今天就奇了怪了,眼前這青年不光訓(xùn)誡了自己這位夜叉夫人,而霍祈蘭的反應(yīng)居然不惱,而且還有些聽從之意:“聽賢兄的,下次妹妹會注意的。”
兩個后來者一陣頭暈,什么賢兄?什么妹妹!自己怎么懵了呢?不是來救他的嗎!這陸無爭怎么表現(xiàn)得像個爸爸?
“賢……賢兄……”唐乾霜一頭霧水,他一指陸無爭對著霍祈蘭便道:“他是夫人的親戚?”
霍祈蘭一皺眉:“我都稱他為賢兄,這還能有假?”
“不是……”那唐乾霜一臉疑惑:“夫人家就一棵獨苗,這什么時候多出來一位兄長?哪怕是同族近親,但這位兄長我也看著面生啊!”
“我們霍家枝繁葉茂,你又才見過幾人?”霍祈蘭把唐乾霜懟得是啞口無言:“好啦好啦,沒別的事你還是趕緊回去吧,這里沒值得你擔(dān)心的事情。”
懟完唐乾霜,霍祈蘭這又才跟陸無爭互訴道別,末了轉(zhuǎn)身回府,留下一臉懵逼的馬道陽和唐乾霜。
馬道陽過來一拳輕輕擂在陸無爭的胸口:“好小子,你怎么從頭到尾也沒跟我說你和守備夫人是親戚關(guān)系,搞得我白擔(dān)心一場,你看,慌忙火急的還把守備大人給請來了?!?p> 陸無爭哭笑不得,這親戚不是剛認(rèn)的么,自己來之前也不知道啊……
“其實我是四處游歷時間久了,根本不知道她在這里?!笨词貍溥€站在那里一頭霧水,陸無爭沖他拱了拱手,笑道:“其實你也不用費心思去想我是祈蘭的哪房親戚,我們只是義兄妹罷了?!?p> “哦~~~原來如此?!碧魄@才回過神來,他也朝陸無爭回了一禮:“但你既是夫人的義兄,那我也尊你一聲賢兄吧?!?p> 陸無爭并沒過多謙讓,這些關(guān)系接下來他可是馬上就會用得上的,根本沒必要推辭,和兩人又說了會話,陸無爭準(zhǔn)備打道回府。
臨走之前,他又回頭看了唐乾霜一眼,隨即嘆息著搖了搖頭,這個唐乾霜在霍祈蘭面前一直唯唯諾諾的,也難怪霍祈蘭對他沒有好臉色。
你給她的,是她的世界里已經(jīng)裝不下了的東西,既然無用,她又怎么會珍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