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五百人隨我殺倭奴!國君說了,每人賞銀三十兩,戰(zhàn)死的翻倍,將來收復國土賞田地五畝!”
“臣民們,如今高麗正是最危險的時候,我等報國就在今日!”
“別逃了,王上有令,擅逃者處以極刑,同村連坐!”
“如今上國已經(jīng)出兵,區(qū)區(qū)三島倭奴定然失敗,我等作為高麗百姓,怎能在此刻逃跑?!”
“想想你們的親人,想想那些死在倭奴刀下的同胞,你們不想報仇嗎?!”
“別逃了,望君江已被封鎖,到處都是潛伏的倭奴,逃不了的,倒不如拿起刀跟倭奴拼個你死我活!”
難民營亂做一團,要不是周邊被高麗軍團團圍住,恐怕早已崩潰,但現(xiàn)在情況也好不到哪去,前方戰(zhàn)事焦灼,但營內(nèi)已經(jīng)亂象重生,別說普通百姓,一些落單的巡邏高麗軍卒,一個不慎都有可能喪了性命。
“情況比想象中要糟糕?!鼻饾鷮幧裆?,小小一塊地方,如今堆積了近三十萬的高麗百姓,若是前方戰(zhàn)事不利或者有什么謠言出來,怕是一瞬間就能潰散,只靠那數(shù)千高麗守軍根本鎮(zhèn)壓不住。
“天哪!”遠處難民營一聲驚呼,只見數(shù)個神社靈者突破御天歌的防守,襲向難民營。
“不好!”丘濟寧瞳孔一震,以他現(xiàn)在的距離根本來不及救援,一旦被扶桑靈者得手,這些原本就被恐慌壓得只剩一絲理性的百姓必定崩潰,后果不堪設想!
“哈哈哈哈,這一波,我能殺掉至少兩百人!”突破防御的幾個扶桑靈者靈力爆發(fā),朝著四散奔走的人群襲去,像這種人群密度,不需要瞄準,隨便一招就能清空一片地方。
“那就看誰殺的多!”
“看準點,我已經(jīng)忍了好久了,那些高麗女人都不要動!”
“還是跟著浮竹副社主好啊,那群食古不化的人,要是知道我們現(xiàn)在過的日子,怕是腸子都悔青了!”同伴哈哈大笑。
“糟了!”剛剛擊敗一名扶桑靈者的皓白此刻也見到了,正要驅(qū)使御步趕過去,幾名神社靈者又糾纏了上來,眼看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別白費心機了,神社要殺的人,誰也保不??!”沖在最前面的扶桑靈者獰笑道。
“狂妄!”一聲冷哼從皓白背后傳來,只見一把折扇旋轉(zhuǎn)著化作寒光掠過,沖向遠處。
剎那間便跨過數(shù)百丈!
“什么?!”電光火石間,那扶桑靈者只見一道流光襲來,連忙揮刀格擋!
“唰!”“唰!”“唰!”
流光回旋,在幾名靈者中靈動穿梭。
“轟?。。 ?p> 道道雷霆憑空爆發(fā),瞬間諸邪蕩滌一清。
“啊啊啊??!”一陣慘叫后,幾個人形炭塊便冒著滾滾黑煙墜落,高空之上僅剩一人御風而立。
折扇輕旋幾周便飄飄然回到那人手上。
定睛一看,來人正是督武將簡宜。
這一手,頓時震驚了眾人。
片刻后,歡聲雷動!
“督將威武?。 睅酌轿湔邭g呼不已,一洗自高麗王都兵敗以來的頹氣!
“哇,不愧是督武將啊,平日里那么儒雅,沒想到竟然是使用雷法這種暴烈術法的高手?。 毙《艢⒌粢幻`者后靠近皓白,驚訝道。
“我們也不能落后了!”羅小胖這時候也氣喘吁吁靠了過來。
“那肯定啊,各位師兄姐弟妹,督武衛(wèi)的袍澤做了榜樣,咱們內(nèi)御直也不能落后?。 别┌滓宦暣蠛?,舉刀沖向敵人:“殺??!”
“殺啊!”一眾御直和督武衛(wèi)爆發(fā)靈力沖向敵人,再度廝殺了起來!
“不愧是靈者?!鼻饾鷮幨栈啬抗?,對一早便過來對接的高麗官員道:“請大人回復殿下,戰(zhàn)況焦灼,下官便不過去了,待戰(zhàn)事終了,再行拜見,請殿下見諒?!?p> 說完,不等官員回復,他便策轉(zhuǎn)馬頭,對著不動如山的五千軍士疾聲道:“將士們,虛話就不說了,本將軍的性子大家都知道,第一不喜歡懦夫,第二不喜歡老百姓被欺負,第三,兄弟被欺負就一定要打回去!”
“諸位弟兄世代生活在遼東,祖上幾百年起就與高麗百姓為鄰,大家平日里往來不少,據(jù)我所知還有些弟兄娶了高麗婆娘,有了個高麗親家,或者祖上就有高麗血脈,算是半個高麗人,對這些父老鄉(xiāng)親的性子大家比本將軍還熟悉,畢竟本將軍從嶺南道調(diào)任到遼東也不過五年?!?p> 丘濟寧話鋒一轉(zhuǎn):“但即便是這樣,本將軍也知道,只要是百姓,不管哪國的都一樣,都是勤勤懇懇一輩子,半截泥沙半截土,得罪不了什么人,更別說欺負人了?!?p> “這天殺的倭奴仗著自己兵強馬壯,渡海侵略,不過一個多月,就要把高麗打下來了,還動不動就搞屠殺,害的高麗百姓死傷無數(shù),不說別的,就看看你們眼前的老百姓,這基本就是僅剩的高麗苗子了,就這樣,他們還是沒有放過,這是要亡國滅種啊,他們活該被這樣欺負嗎?!”
“不該!!”將士們看著不遠處哀嚎遍野的場景,心中漸漸有了怒火。
“咱們大梁將士在高麗被稱作什么,天兵!”丘濟寧輕踢馬肚,繼續(xù)道:“什么是天兵,咱們大梁是天朝上國,是所有屬國的庇護者,屬國有難,大梁將士領命出征,在他們眼里就是救星,就是天兵!”
“人把咱們當成救星,咱們能讓人失望嗎?!”
“不能?。?!”將士們挺直胸膛怒吼。
“很好,都是好漢子!”丘濟寧滿意地點點頭,道:“上古明時,這倭國就試過侵略半島,企圖借道入侵九州,今日情形一如當年,當時明國距離亡國不過數(shù)十年,軍隊武備廢弛,但明時九州將士仍拼盡全力將倭奴趕下半島,如今上千年過去了,他們還要再回來!”丘濟寧騎著馬緩緩巡過軍陣,只見將士們雖然疲憊,但眼中仍舊殺氣騰騰。
“要是不能大敗他們,作為大梁邊軍,作為遼東鐵軍,豈不是讓先人蒙羞,讓后世子孫笑我們不如上古國朝嗎,這等恥辱你們能忍?!”
“不能!”將士怒吼,戰(zhàn)意凌然!
“還有一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鼻饾鷮幜⒆?zhàn)馬,指著高麗王都方向,雙目赤紅:“我們兩千弟兄戰(zhàn)死在高麗王都,連尸體都是敵人送回來的,此仇不報,我丘濟寧誓不為人!”
他長槍高舉,寒芒畢露,怒吼道:“將士們,隨我殺敵!”
“殺!殺!殺!”戰(zhàn)意滔天,直沖九霄。
一旁的高麗官員被震撼的呆立當場,直到看到大梁軍隊朝著難民營前行才反應過來,連連趕上前去:“將軍,此處為我國民營地,營中情況復雜,不便大軍出行,請隨我來,我等繞路可直達前線?!?p> “不必了,本將軍故意的?!鼻饾鷮帋е鴶?shù)百重騎緩緩前行,身后整齊跟著數(shù)千軍卒。
“就是要讓高麗百姓知道,天兵已至,他們安全了!”
隨后加快步伐,軍隊速度漸漸加快。
而確實如他所料,原本還亂成一團的難民營,見到這支軍容整齊殺氣騰騰的大梁軍隊出現(xiàn)后,秩序居然在緩緩恢復,不少男丁更是拿起鋤頭鐮刀跟在大軍身后,要與那倭奴決一死戰(zhàn)。
原本即在崩潰邊緣的難民營因為這一支小小的軍隊居然漸漸穩(wěn)定了下來,即便還有不少扶桑靈者在擾亂偷襲,但在內(nèi)御直、督武衛(wèi)和高麗御天歌的靈者抗衡下,騷亂也沒有蔓延開來。
“殺?。 ?p> 前線戰(zhàn)況不妙,不少陣地在失守和收復中反復爭奪,從戰(zhàn)場整體態(tài)勢來看,陣線正在緩緩后撤。
一處無名小高坡上,數(shù)百名高麗軍卒和倭兵正混戰(zhàn)著,雙方都殺紅了眼。
“??!”一名身軀瘦小的高麗士兵被倭兵一腳踹倒,那倭兵獰笑著舉著長槍正要下刺,卻一個不慎被一名高麗兵從身側一撞,兩人糾纏著滾了下去。
但又一名倭兵發(fā)現(xiàn)了落單的他,嚎叫著沖了上來。
“阿郎集中精神!”身后一名同伴持著長槍沖了過來,一把捅死一名正要上前的倭兵,然后拉起他。
“大哥,你怎么回來了?”宋里郎渾身浴血,渾身顫抖,扭頭望向同伴:“兵判呢,他還好嗎?!”
“很好,只是腦袋丟了,咱們已經(jīng)被包圍了?!蓖檩p飄飄說道,看了看快要折斷的長槍,隨手一扔,拔出長刀:“死之前拉幾個墊背!”
“對!”不知道何時,身邊也聚集起四五名渾身血污的高麗兵,仇恨地盯著倭兵。
宋里郎聞言,有些眷戀地朝后方看了一眼,回過頭后眼神變得堅定起來,他拔出長刀,而此刻對面也聚集了七八名倭兵,周圍的喊殺聲漸漸變小,雙方都在對方眼里看到了怒火和殺意。
“啊啊啊!”一聲怒吼,幾名殘存的高麗兵沖向倭兵。
幾個呼吸后,無名坡地淪陷,數(shù)百名倭兵簇擁著一名將領站在了坡地上。
而與此同時,數(shù)不清陣地不斷丟失,堅持了兩個多時辰的高麗軍在死傷慘重下的情況下終于有了潰像,開始潰逃。
而這一逃,便引起了連鎖反應,大批大批的軍隊開始潰散,而正在后方往前線趕的部隊又不清楚發(fā)生了什么事,以為敗了,頓時軍心大亂,也都開始跟著逃跑,更別說那些臨時從難民營招募起來的兵勇,直接蹲在原地惶然不知所措。
“不能逃啊,后面便是望君江,我們已經(jīng)無路可逃了?。 币簧砣盅b兵曹站在隘口上絕望大喊,只見前方潰兵如潮水一般涌來,身后跟著黑壓壓一片的倭兵,他們?nèi)绺畈菀话闶崭钪啕惐涞男悦绯睗⒈?,偶有逆流而上的黑點,但很快不是被潰兵沖散便是被倭兵斬殺。
前線潰敗似乎已成定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