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慫貨。”譚老三笑罵了一句,攙扶著老人往寨子中心最大的一間茅屋走去。
期間幾個小孩嘻嘻哈哈地跑過來,見到老人和譚老三問了聲好,又舉著用茅草織成的玩具炫耀了一下。
譚老三笑呵呵地抽了幾下小毛孩的屁墩,讓他們玩去了。
寨子周圍的空地上搭著不少架子,幾個婦人似乎在忙活著些什么,見到譚老三也紛紛問好。
譚老三一一回應,直到攙扶著老人進入茅屋后,臉上的笑容徑直消失。
老者見狀知道譚老三在想什么,不由得嘆了口氣。
“要不,還是投了吧?!崩险擢q豫再三,終究是下了決心:“咱們寨子男丁少,這幾年有郭老大護著還算過得下去,現(xiàn)在郭老大沒了,要是真的和天道眾鬧翻了,不用他們出手,就是喬家兄弟那個寨子就能屠了咱們。”
“怎么那個郭大傻就沒頂住。”譚老三一把坐在地上,有些懊惱:“不是說他天生神力和那些天道眾一樣嗎,結果這么沒用!”
“本來想著最好郭老大和喬家兄弟兩敗俱傷,我們趁機收割,要是能整合三個寨子,那天道眾可能會賣咱們個面子,說不定以后日子好過多了?!?p> “再等我妹子成長起來,以后說不定還能繼續(xù)擴大!”
“現(xiàn)在,一切都沒了?!?p> 說到這,譚老三一拳砸在地上,恨得牙齒咯咯做響。
老者見狀也搖了搖頭。
不一會,突然門外傳來一聲急促的腳步聲,隨后便看見狗子慌慌張張地闖了進來。
“不好了不好了!”
“發(fā)生什么事,是不是喬四帶著人又回來了?!”譚老三猛地站起來,老者臉上也帶有一絲驚慌。
“不是不是。”狗子連連搖手。
“不是?”譚老三聞言后,先是松了口氣又斥責了起來:“那你這么慌干什么,是你建明叔不愿意留下?”
“不是不是,我剛說了讓他留下,他就點頭答應了,還沒說給他分女人的事呢。”狗子擺手道。
“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你這么慌張是為了什么?”譚老三眉頭皺了起來。
狗子苦著臉舉起一塊小木牌,上面歪歪斜斜刻著幾行字:“牙姐走了!”
“什么?!”譚老三聞言一下子坐不住了,幾步上前一把奪下了木牌仔細地看了起來。
老者聞言也慌了,連忙問道:“老三,牙娃去哪了?”
一目十行的譚老三很快就看完了自己妹妹留下的木牌,臉上五顏六色,仿佛一座快要噴涌的大火山。
“砰!”譚老三將木牌狠狠地摔在地上:“這個死妮子出關后聽到幾個長舌婦說的事,現(xiàn)在要去找之前的幾個寨子,說要聯(lián)合起來對抗喬家兄弟和天道眾!”
“什么?!”老者一聽頓覺天旋地轉,身子一晃眼看就要摔倒,幸虧狗子一把上前扶住了。
“她以為她會一點點法術就了不起嗎,連郭老大都對付不了天道眾,她一個靠郭老大領入門的女娃能做什么?!”譚老三雙拳緊握,指甲都陷進了肉里。
“完了,牙姐這段時間閉關,不知道寨子的事。”狗子猛然醒起:“那幾個寨子早就被滅了,要是她撞上了天道眾,就完蛋了!”
“不只是她完蛋,我們寨子也要完蛋了。”老者渾身哆嗦,整個人如同落入冰窖一般。
“老三,怎么辦?”老者抬頭望著臉色陰晴不定的譚老三。
似乎經歷了劇烈的天人交戰(zhàn),譚老三牙齒都快咬碎了,良久,他抬眼望著狗子:“你帶幾個人趕上喬四他們,說我們愿意加入天道眾!”
“那牙姐那邊呢?”狗子并不傻:“她還不知道啊,如果起了沖突。”
譚老三一拳砸在桌子上:“她被放逐了,一切都和我們寨子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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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噓?!币惶幙菽玖謨龋[藏在樹上的小源朝著另外兩處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地面上一群活尸緩緩通過,看著樣子似乎有人在引導。
足足過了一炷香的時間,那尸潮才消失在三人的視線內,陸長風見狀輕輕一躍在樹上落了下來,拍了拍身上的木屑。
隨后小源和凌遷度也一躍而下。
“剛剛這群尸潮少說也有兩千吧。”陸長風嘖嘖說道:“要不是你按奈著不讓我出手,我倒是想把這兩千留下來了,到時候反攻北境的時候能少一只是一只。”
小源搖搖頭:“看它們的模樣分明有人在引導,現(xiàn)在大白天也不可能是夜婦,應該又是天道眾,還是不要打草驚蛇了?!?p> “看來我們真的深入腹地了,這幾天總能隔三差五就撞上一波天道眾?!标戦L風望著遠處早已失去蹤跡的尸潮說道:“總有一天,我一定要將這里的天道眾連根拔起!”
“會有機會的,但不是現(xiàn)在。”小源點點頭,正要說些什么,忽然眉頭一挑,朝兩人打了個眼色便躍上了樹上藏了起來。
陸長風先是一愣,隨后便一把扯著正在繪圖的凌遷度躍上了另一棵樹。
片刻后,一陣凌亂且急促的腳步響起,一個穿著粗衣麻布,頭上簡單幾根枯草綁著一個馬尾的女子捂著肩膀跌跌撞撞進入了枯樹林,在她身后鮮血淅淅瀝瀝地滴了一地。
也許是傷勢過重,也許是脫力了,女子一個踉蹌便摔倒在地上。
小源和陸長風對上了一眼,皆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疑惑和詫異。
這個打扮,并不是天道眾的人。
那不成?!
“哈哈哈哈,你跑啊,怎么不跑了!”就在此時,忽然一聲戲謔的笑聲從遠處傳來,很快,幾個身著紅袍的天道眾便出現(xiàn)在女子身后,緩緩踱步靠近。
“你們這群魔鬼,不得好死!”女子費勁地爬到一棵樹下,轉身靠著樹干喘著粗氣,眼神里滿是恨意。
“哈哈哈哈,翻來覆去都是這句話,就沒個新鮮的?”為首的一個天道眾掀開頭蓬,一臉邪氣,望著女子因先前和他們打斗而衣袍撕裂而露出的白皙的肌膚,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我說,女人,還是靈者的搞起來爽,那些臟兮兮的村婦就讓人一點欲望的沒有?!?p> “所以你就把他們全都殺了,然后掛起來當臘肉?”另一個天道眾笑嘻嘻道:“差點可沒把這個小丫頭給嚇壞了?!?p> “嚇壞就嚇壞,做神仙之事又不需要什么感情。”為首的天道眾哈哈大笑,一邊朝著女子走去一邊解開衣袍:“哥幾個先候著,我先爽快爽快,這幾個月可把我憋壞了?!?p> “哈哈哈,好,讓你先喝頭湯!”幾個天道眾哈哈大笑:“天天在那邊巡邏,連鬼影都見不著一個,難受!”
“這..會不會不太好。”忽然站在最后的一個天道眾有些猶豫道:“馭歌大人好像最不喜就是這樣?!?p> “怕什么馭歌,我們可是霜火部的,不歸他馭歌管,要不是前段時間天道宮那勞什子的殿前使一刀毀了,我們怎么會調回來北境,在西北那邊吃好喝好的,還有大把女人!”為首的天道眾嗤道:“要是膽小就躲一邊去,你看著!”
那天道眾聞言連連擺手:“那可不行,我也憋了很久了!”
“哈哈哈哈!”眾人又是一陣狂笑。
身子卷縮成了一團的女子忽然一把沙子朝著面前幾人扔去,鼓氣一口氣起身轉身就要逃跑。
“哈哈,有趣!”那天道眾正眼都不瞧,袖袍一揮便打散了那股明顯暗藏靈力的沙子。
若是這沙子對上一般人,非死即傷,可對于他們來說,這威力跟被蚊子咬差不多。
天道眾一個彈指,那女子便一個踉蹌倒在了地上。
“再掙扎多一點,這樣我會更興奮!”為首的那位天道眾哈哈大笑,開始解開身上的衣袍。
女子回過身來,眼里充滿了恨意和恐懼。
到了這個地步,小源大概弄清了一點脈絡,也不想再看戲了,和陸長風一個眼神,便一個御步出現(xiàn)在天道眾面前。
正興致勃勃欲行不軌之事的幾個天道眾面對突然出現(xiàn)的兩人猛地一驚,連忙抽刀遙遙相對:“什么人?!”
“這對白重復率好高啊?!标戦L風靠在樹干上,打了個哈欠:“能不能換個對白?!?p> “大概是因為也沒想到什么好詞了?!毙≡闯鴰兹司従徸呷?。
譚牙眼睛眨眨,顯然還沒從眼前的一幕清醒過來,緊接著便聽到了第三把聲音:“這位姐姐,你的傷好像還在流血,我?guī)湍惆幌??”凌遷度那人畜無害的笑臉出現(xiàn)在譚牙面前,然后不管人同沒同意,取下包袱拿出一卷紗布和就幾罐藥準備開始包扎,還不忘對小源喊道:“小源哥,一會別把水囊打破了,這姐姐的傷口停臟的?!?p> “行。”小源點點頭。
幾人旁若無人的聊天激怒了那天道眾,但一時間又分不出面前幾人的修為深淺,不敢貿然出手,一顯得有些躊躇不定。
小源見狀忽然笑了,從懷里取出玉牌朝前一遞:“不用做什么打算了,我們是敵人。”
為首的天道眾聞言一怔,瞇眼一看,頓時大驚:“他是內御直!”
“殺了他!”為首的天道眾喊了一聲,作勢就要沖,身后幾人紛紛靈力爆發(fā)抽刀跟上。
一股股氣浪迸發(fā),讓人窒息,譚牙捂住胸口差點喘不過氣,但還是著急喊道:“小心??!”
“留活口,我剛剛聽到西北了?!标戦L風毫不在意反倒叮囑起了小源來。
小源點點頭,一個御步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