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身材修長,身上的衣服幾成碎布的披頭散發(fā)的男子赤腳攙扶著李緝走了出來。
“李緝!”玄武呆了一下連忙跑過去。
“呵呵,我沒事,就是靈力有點透支,回去恢復(fù)一下就好了?!崩罹冃Φ?,聲音有些嘶啞。
狐祖打量著面前的男子,忽然點點頭:“總算沒有辜負李緝一番心意?!?p> 身材變得高大,更加俊朗的小源點點頭,忽然跪下朝著狐祖幾人磕了幾個頭,隨后轉(zhuǎn)向李緝也磕了幾個頭:“謝謝師父?!?p> “師父?”狐祖楞了一下,還沒來得及問,便見李緝無力地擺擺頭:“我不收徒弟的,我是你的指揮使,別搞混了?!?p> “...是,謝謝指揮使?!毙≡凑J真地點點頭。
“行了,別搞這些虛頭巴腦的了,我現(xiàn)在是又餓又困,先回去吧。”李緝有氣無力地說道。
小源見狀上前攙扶著李緝。
狐祖打量了幾眼小源,道:“明年之戰(zhàn)可有把握了?”
小源眼神堅定:“算有一戰(zhàn)之力了?!?p> “那便好?!?p> .......
小源回到四道道舍,短短幾個時辰不見變化卻如此之大,自然又引起了一陣驚呼,幾番敷衍才勉強搪塞過去,大伙只道是他體質(zhì)特異的結(jié)果,好奇地問了幾句后,便紛紛散去。
小源陪著皓白幾人聊了會天后,便收拾起自己的行李,因為有些倉促,很多東西沒來得及準(zhǔn)備,連晚飯都是胡亂幾口應(yīng)付后便一頭扎進了行李堆中。
轉(zhuǎn)眼,便到了晚上。
是夜,四道道舍的小石道上,李緝趴在欄桿上饒有興趣地看著池塘里的幾尾靈焰鯉,手指無意識地敲打著欄桿。
一襲青衣白袍的小源出現(xiàn)在李緝身后,拱手行禮:“師..指揮使?!?p> “噢,來了?”李緝頭也不回擺擺手,盯著那幾尾鯉魚好奇道:“不知道吃起來是什么味道?!?p> 前一刻還在池塘里歡快地游著的幾尾靈焰鯉像是聽懂了李緝的話一樣,忽然魚躍龍門,肥碩的身子猛地一弓,一道道如紅蓮一般夾雜著熾熱的溫度的火團朝著李緝臉門砸去。
“嘿,還有脾氣?!崩罹儎右膊粍?,兩指一并,一道劍氣頓時摧毀了那一團團火球。
幾尾靈焰鯉落入水中,受了驚嚇,紛紛逃竄,潛入池塘里的假山內(nèi),瑟瑟發(fā)抖。
“指揮使,您就放過這幾尾魚吧,咱四道的池塘快空了?!毙≡礋o奈道:“九卿姐要是看到了,又得說您了?!?p> “我沒干啥啊,是這幾條大肥魚脾氣不好,欠管教?!崩罹儫o辜道。
小源頗為無奈,還能怎么辦,自家的指揮使就是這副模樣。
“明日便要出發(fā)了,都收拾好了吧。”李緝回過身子看了一眼小源,笑道。
小源點點頭:“主要也沒什么東西要帶,只是想把其他東西收拾好,把床位讓給以后進道的同袍而已?!?p> “誰讓你收拾床位的,你的地方還是你的?!崩罹儼櫫税櫭迹骸爸皇侨?zhí)行個護衛(wèi)任務(wù),又是說你一去不回了?!?p> 小源笑了,看著指揮使:“我還有機會回來嗎?”
“當(dāng)然?!崩罹冋J真地點頭:“你是四道御直,我是你的指揮使,我不會騙你的?!?p> “可朝廷那邊...”
“管那么多作甚,他們又不是第一次發(fā)難了,放心交給我們吧,你就安心做好護衛(wèi)任務(wù),等我們的消息吧?!崩罹儾逯渑壅f道。
“是!”小源一臉肅穆。
“別那么嚴肅?!崩罹儼チ艘宦?,隨后從袖袍了掏出一枚劍玉扔給了小源:“拿去吧,今年你是沒法在四道過年了,這就當(dāng)是提前給你的生辰禮物吧,壽與天齊啊?!?p> 小源攤開手掌,一枚古樸的劍玉正靜靜躺在掌心中。
“指揮使,您之前給我劍玉我還沒用呢。”
“因為你根本沒帶在身上。”李緝說道:“劍玉就是給你拿來防身用的,你又不用,不過就算了,之前送你那枚已經(jīng)沒辦法保護你了,你之后遇到的對手只會越來越強,一個人在外,也沒有別的同袍可以幫你,那枚不用就不用了吧?!?p> “不過這枚可不一樣,這是我仿我先祖太白劍仙所制的,雖然比不上我身上佩戴的,但也比之前的好太多了。”李緝從懷里掏出另一枚劍玉,有些遺憾道:“本來想把這個送你的,但可惜這劍玉必須是李家血脈才能驅(qū)動,連我二位大嫂都沒能用上,你就拿我這枚對付一下吧?!?p> 小源看著掌心這枚劍玉,內(nèi)心百感交集,最終重重點頭。
“行了,回去早些休息吧,我溜達溜達?!崩罹儞]揮手,也不理小源,哼著小曲走了。
“謝指揮使?!毙≡撮L緝,隨后目送李緝離開,直至身影消失在眼簾。
才剛剛轉(zhuǎn)身離開四道道舍沒多久,一直臉色如常的李緝忽然一個踉蹌朝著撲去。
關(guān)鍵時刻一雙手穩(wěn)穩(wěn)地攙扶住了他。
“謝謝啊?!崩罹冃Φ?,他頭也不抬便知道來人是誰。
“靈力透支到如此境地,就應(yīng)當(dāng)多些休息。”葉宜中淡淡道。
“不過是身體被掏空,一會回去睡一覺就好了?!崩罹兒敛辉谝獾卣f道,隨后打量了一下葉宜中:“這段時間不是你負責(zé)巡防么,怎么有空閑逛,哦,你變了,開始學(xué)我摸魚了?!?p> 葉宜中不咸不淡,對李緝的話語早就有了免疫力:“我現(xiàn)在不就是在巡防么。”
“哦~還學(xué)會找借口了。”
葉宜中眼角微微抽搐,緩緩呼了口氣。
看來自己的養(yǎng)氣功夫還不到位。
知道李緝的性子,要是再和他在這個話題繼續(xù)下去能扯到天亮,所以葉宜中果斷跳過這段話題:“明日小源便要出發(fā)了,消息瞞不了多久,朝廷那些人若是知道后,定然暴跳如雷,小源不一定能順利到達北境,你就這般放心?”
“放心,他會順利到達的?!崩罹兟柭柤纾L長嘆了口氣:“為了這小子,我可是用了我這輩子能動用的人脈了,連我不愿碰見的人都給叨擾了一遍?!?p> “你對他倒是上心?!比~宜中搖了搖頭。
“沒辦法,當(dāng)年是我把他帶進內(nèi)御直的,也是我說有朝一日他一定可以跟隨大軍收復(fù)北境的,如今出了這檔子破事,不好好上一下心,他就真的沒機會見到那一天了?!崩罹冸p手一攤:“再說了,我可是四道指揮使,怎么可能那么輕易就讓人帶走我的人呢?!?p> “至于說是不是因為他的體質(zhì)特異,身有魄鬼的緣故,讓我對他另眼相看,倒也不算?!?p> “內(nèi)御直從來不會把所有希望寄托在個人身上。”
葉宜中微微頷首,掃了一眼李緝:“我先去巡防?!?p> 李緝臉一僵:“所以你就真的不是特意等我的?”
“我只是恰好巡防至此。”葉宜中看也不看李緝,轉(zhuǎn)身便飄然而去。
“作為你多年的好友,你就真的不擔(dān)心我嗎,我可是靈力透支了,身子骨弱得不得了?!崩罹兟裨沟馗松先?。
兩人的身影越拉越長。
...
一縷金光刺破了黑暗,驕陽緩緩升起,沉睡了一夜的人間開始變得熱鬧起來。
御直閣
殿前使正巍戰(zhàn)戰(zhàn)地整理著自己的衣袍,一旁的小女童乖巧捧著一柄橫刀。
“丫頭看看爺爺哪里還沒有整理好么?!?p> 小女童上下打量了幾下后搖搖頭,隨后把橫刀遞了上去。
“今日不過是過去見見新任靈部主使,就不配刀了?!钡钋笆箵u頭道。
“哦?!毙∨鋈恍箽獾貞?yīng)道。
“怎么了?”殿前使注意到小女童的神情問道。
“我以為是爺爺是去給那什么督武衛(wèi)個下馬威,原來就真的是去拜訪。”女童嘟嘴道:“好氣,要拜訪也是他們來拜訪,為什么是我們過去?!?p> “說什么混話呢?!钡钋笆篃o奈地敲了敲小女童的腦殼:“以后同為靈部,內(nèi)御直與督武衛(wèi)應(yīng)該相輔相成,相互協(xié)作,拱衛(wèi)大梁,勾心斗角之事,內(nèi)御直以前不做,現(xiàn)在也不會做,不然如何對得起當(dāng)年創(chuàng)建內(nèi)御直的太白,玄冰兩位劍仙和我太祖帝?!?p> “老爺子這樣想倒也沒錯,可是督武衛(wèi)似乎并未有這想法。”
新建立的靈務(wù)督武衛(wèi)門前,殿前使和況苦禪,第五破虜?shù)仁畮讉€隨行的金槍班護衛(wèi)竟然被擋在門外,說是要給督武帥通傳一聲才能進去。
“明明昨日已經(jīng)遣人告知他們我內(nèi)御直今日到訪,如此對待,未免太過無禮了?!睕r苦禪搖頭道。
殿前使闔目養(yǎng)神,不言不語,一旁的第五破虜眉頭一皺,不耐煩地上前一步。
幾個督武者見狀臉色一變,錚一聲抽出武器擋在第五破虜面前:“督武衛(wèi)重地,不得擅闖!”
看著五花八門的武器和各異的戰(zhàn)斗姿勢,第五破虜雖然面無表情,但心中早已看輕了這個所謂的督武衛(w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