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遠處的墻角旁,五花大綁地綁著兩個人,正不停地嗚嗚出聲。
“行了,幸虧你們不是靈者,藏匿的功夫還算到家,那幫御直才沒有發(fā)現(xiàn)你們?!?p> 老嫗揮揮手說道:“把這兩人處理了吧,我先去上去休息了,你們撤離的時候手腳給我利索點,別被人發(fā)現(xiàn)了?!?p> “是!”
一聽到這句話,其中一個被綁著的年輕人眼里滿是絕望,不停地掙扎著,嗚嗚地想要出聲,可惜嘴巴被綁住了。
待老嫗離開了地窖,一個黑衣人拔出佩刀走了過來。
在年輕人那絕望的眼光中,一刀捅進了另一個老婦的胸膛里。
“嗚嗚!?。?!”
見到老婦倒在了血泊中,年輕人像是發(fā)瘋了一般使勁地掙扎著,但卻毫無作用,用熱水澆的牛筋繩緊緊地勒住了他。
他越是掙扎,牛筋繩陷得越緊,很快就勒出了傷口,弄得鮮血淋漓。
黑衣人見狀毫無反應,拔出刀后,走向了年輕人,他把他扶了起來,然后朝著他的胸膛連捅了好幾刀,鮮血不停地從年輕人的胸膛里噴涌出來。
一開始,年輕人還劇烈地反應著,但很快,身子便軟了下去,黑衣人的手一松開,他便倒在了地上,時不時抽搐幾下。
黑衣人把刀放到手肘處輕輕一抹,抹掉了那血跡,然后從懷里拿出一個小巧的碧玉瓶子,打開往兩具尸體上澆上了點森綠色的液體。
“嗤”
幾縷青煙冒起,很快兩具尸體便化成了一攤綠水,黑衣人看了一下,轉身便走。
身后的另一名黑衣人,拿出個火折子往綠水上一扔,很快綠水就燃燒了起來,散發(fā)出一陣濃郁的清香味。
片刻之后,火焰散去,地面上變得干燥起來,一如往日,只是地面上看起來比別的地板要顯得更光滑幾分。
十多位黑衣人見狀也紛紛離開了地窖,緊接著便離開了和林的這處小院子。
門修好了,被破壞的菜園子也恢復大半,空氣中沒有一絲的血腥味,反倒是有了淡淡的泥土清香,沒有人知道,就在這小小的院子里,成了人間地獄,也不會有人知道,這里曾經(jīng)發(fā)生了一場屠殺。
隨著一聲雞鳴,天漸漸出現(xiàn)玄色,緊著著一抹魚肚白從東方出現(xiàn),不多時,天開始微微放亮,沉睡了一夜的長樂坊開始蘇醒了過來。
一個年過古稀的老爺子拄著拐杖從屋里出來,朝著坊口走去,剛好路過和林家。
“和林他娘,這么早便起來煮食了?”老爺子扯著喉嚨有些費力地問道。
院子里,一個老婦人正彎腰在菜園子里收拾著什么,聽見了喊聲,她抬起頭來,見到老爺子便笑道:“魏老爺子早,這不,昨夜院子門沒關緊,好像跑進了幾只野禽,把我這菜園子都給禍害成什么樣了。
我現(xiàn)在不忙著收拾一下嘛,您老爺子吃了沒,我這煮了粥,要不進來喝碗,還有昨天剛從缸里拿出的腌菜,可香了?!?p> “不了,不了,我先散散步,看看我那不肖孫子回來沒有,你先忙吧?!崩蠣斪訑[擺手說道,說完便傴僂著身子慢騰騰地往著坊口走去。
“哎,那您老注意點身子。”
老爺子沒有回頭只是擺了擺手,老婦見狀,繼續(xù)彎下身子收拾著菜園子。
天越發(fā)明亮,沉睡了一宿的都城開始熱鬧了起來,四大城門開啟,往來進出的人絡繹不絕,一如往常的熱鬧。
“唔~”陸昭武伸了一個懶腰,全身的骨骼發(fā)出噼里啪啦的響聲:“一夜無事啊,走吧,回去交差?!?p> “隊副啊,不吃個早餐再走,交差也不差這一點時間啊?!?p> 望著遠處剛剛開張的包子鋪,一個年輕的御直咽了咽口水說道。
陸昭武伸手指了指那御直的衣袍,又指了指自己的:“懂?先交卸,閣里的食堂估摸著也開了?!?p> “唉,天天都是食堂,也有些厭了。”
“走吧你,那么多廢話?!标懻盐湟话驼婆脑谀怯鳖^上,拍得那人直咧嘴。
幾人從屋頂上輕輕一躍,跳進了一個巷子中,兜兜轉轉幾下,便走到了一間三進的宅院門前,輕輕推開門,走了進去。
穿過院子,亭臺,往來的侍女見到了他們幾人像是見多不怪的模樣,輕輕施了一禮,便繼續(xù)忙著自己手里活。
走了一小會后,來到了一座二層的小閣樓內,還沒有推開門,就聽見里面?zhèn)鞒龅恼勑β暋?p> “這群家伙?!标懻盐鋼u搖頭便推開門走了進去。
“喲,隊副,你今天這么勤奮呢,居然最后一個到?!狈孔永镒鄠€青衣白袍的御直正在那談笑著,見到推門進來的陸昭武后,紛紛笑著打招呼。
“那像你們這么早就到了,怕是還沒到時間就都撤了吧?”陸昭武環(huán)視了一下眾人笑問道。
“哪能啊,又不是不知道內御直的規(guī)矩,就比你早一點而已。”其中一個長著兩撇八字胡的御直回答道。
“那就好,要知道監(jiān)靈者那一群人都在盯著我們呢,若是做了什么違紀的事,丟了四道的臉,看指揮使回來怎么收拾你們?!标懻盐潼c點頭:“行,那集合吧?!?p> 陸昭武的話剛說完,前一秒還懶懶散散的御直們紛紛集合排好隊列,一臉肅然地站在陸昭武面前。
“報一下,昨夜可有特殊情況?”
“一組沒有?!?p> “二組沒有?!?p> “...”
等幾個小組都匯報完了,陸昭武點點頭:“好,沒有特殊情況便好,回去吧。”
說完,他從懷里拿出他的御直牌,向著屋內的一個繡著山水墨畫的屏風走去,手輕輕一松,御直牌漂浮在半空中。
忽然屏風里射出一道光芒,御直牌也發(fā)出一道光芒,兩道光芒相輝交映,光芒中,一道古樸的大門浮現(xiàn)在眾人眼前,并且徐徐打開。
“走吧?!标懻盐浒延迸迫』貋?,朝著眾人示意道,然后便朝著大門入口走去,很快身形便消失在了光芒中。
其余御直紛紛效仿。
不一會,隨著最后一名御直的身影消失在大門深處,屏風的光芒開始消散,大門隨即緩緩關上,然后消失在屋內,屏風恢復了原樣,靜靜地擺放在一旁。
一盞茶過后,大門被輕輕地推開,幾個侍女捧著拖把,掃把還有銅盤走了進來,開始打掃房間。
一個身穿華服,頭發(fā)斑白的老者負手走了進來,向著房間四周看了看,便對著幾名侍女吩咐道:“都好好清潔一下,一點塵都不能有,對,把那幾張座椅也擺正一點,椅子要緊貼在石磚縫,不能有一絲一毫的偏差。
葉指揮使是最不喜歡亂七八糟的地方了,等會晚點葉指揮使會從咱們這傳送處進御直閣,可不能失禮了?!?p> “是,大人?!笔膛娂婞c頭稱是。
老者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后想起了什么,急忙轉身走到門外招呼著幾個在院子里打掃的仆役:“你們幾個趕緊去打桶水來,這里木板全是腳印,那群混小子,昨夜是不是去田里了,怎么全是泥土,趕緊的,把這里清理一下,哎呦,別說指揮使,我看著都嫌棄?!?p> 幾個仆役連忙舉著掃把就往這里跑。
“哎,一個個像木頭一樣,不點不會做事是不?”老者恨恨地說道。
“對了阿言那個混小子還沒回來嗎?”老者抬頭望了望天色問道。
“回管家,還沒有,前天他請了兩天假回家,本來應該是今天一早就回來的,不過到現(xiàn)在還沒有看到人,大概是有什么是耽擱了啊?!币粋€仆役低頭回答道。
“那臭小子能有什么事,我猜八成是睡過頭了?!崩险吆V定道:“等他回來看我怎么收拾他?!?p> 正當老者在那嘟噥的時候,一個精壯的穿著短褂的少年手里提著兩尾魚興沖沖地一路小跑地從外面跑了過來。
“老管家,我回來啦!”
“哎呦!”一臉興奮的少年剛剛跑到老者面前,就被賞了一個暴栗子。
“老管家你打我干嘛?”少年似乎一點都不懼怕面前的這位管家,有些委屈地揉著自己的額頭。
“你還知道回來,現(xiàn)在都什么時候,說了你多少次了,準時出去,準時回來,你以為你在誰家里做仆役?!?p> 似乎一個暴栗子不夠滿意,老管家緊接著又伸出手扭了那少年一下耳朵,疼得那少年提著魚嗚哇亂喊:“老管家我錯了,您不是最愛吃草魚嗎,我剛剛路上給您提了兩條鮮的,您老人家正好拿來燉湯,再配壺酒那就最好不過了,快松開??!”
“哼,還算你這臭小子有心”使勁地扭了好一下,把少年手上的魚接了過來,上下打量了一下,的確很新鮮,還活蹦亂跳呢,老管家這才心滿意足地松開手,隨口喊來一個仆役把魚給帶了下去。
“說吧,今個兒又是怎么回事,說好了假期批到什么時候,就該什么時候回來,看看現(xiàn)在,你晚了一個時辰了。”老管家撣了撣袍子,好整以暇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