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一分一秒地過去,不多時,又再次出現(xiàn)了幾個通過的。
但更多的熒石卻是散去光芒,掉落在了地上。
可即便如此,也掩蓋不了這些教習臉上的喜氣。
到目前為止,已經(jīng)有七個通過了,按照這個比例,今年預閣應該能收到三百多名弟子。
別嫌少,雖說別的大族每年收內(nèi)門弟子都不止這個數(shù),可是質(zhì)量那是完全沒法比較的。
可以說通過了預閣選拔的靈者要是離開預閣,去到別的大族,那都是重點培養(yǎng)的苗子。
如果是一些稍微小一點的門派,小族遇到這種苗子,說不定都會以未來掌門的身份,當成接班人在培養(yǎng)了。
雖然說,通過了測驗并不代表他的靈力資質(zhì)高。
但靈力是一方面,修煉最重要的還是心性問題,勤能補拙。
只要有足夠的條件,肯學,心性好,就是一個普通的資質(zhì)的靈者也能在這幾年給你堆成一個修為不俗的高手。
再說了,這里可是預閣,凡是預閣出來的弟子,就沒有說很差的,出到外面比起同齡的靈者那都是了不起的。
一個國度傾其所有建立的預閣,里面有著海量的秘籍,有著最好的教習,有著學識最淵博的夫子,有著最好的氛圍,有著最好的保護,只要想學,想差都差不了。
若是每年預閣都能收到三百多名弟子,常年累積,大梁又會多出多少個優(yōu)秀的靈者。
內(nèi)御直的底蘊也會變得越來越強,對于各大世家的壓制也會越來越穩(wěn)。
畢竟,從世家弟子可以進入預閣那時算起,每年最終能夠進入預閣的比例其實并不高,更多時候,預閣里的弟子八成以上都是寒門所出。
不是預閣有心卡著,而是大多的世家弟子都卡在了靈幻境一關。
也不知道是為何。
不過可以知道的是,如果一直是這樣下去,內(nèi)御直的實力會越來越強大,寒門的實力也會逐漸增強。
世家天然對朝廷就是阻礙,寒門雖然強大,可沒有根基只能緊緊地跟隨著朝廷的步伐,這對于大梁來說,目前的平衡是最好的。
至于會不會有寒門將來也會成為另一個新的世家,成為新的威脅,那就是以后那一代朝廷和內(nèi)御直該考慮的事了。
時間一分分的過去,大殿內(nèi)從靈幻境內(nèi)清醒過來的靈者越來越多,不管是淘汰了的,還是已經(jīng)順利通過的。
很快,房間內(nèi)懸浮著的熒石就孤零零地只剩下一顆。
“怎么這個如此之久,不會是沉浸在靈幻境里出不來了吧?”
寬臉的教習皺著眉頭扭頭向著門口的教習喊道:“去看看?!?p> 那教習應聲離開。
很快,那教習便從大殿里回到了房間,拱手向吳夫子說道:“大殿里還剩下一名選拔者,目前還沒有要蘇醒的跡象?!?p> “那娃叫什么名字?”吳夫子望著那顆熒石一會,稍稍蹙眉,扭頭問道。
“好像是叫...”教習瞇著眼睛回想了一下,然后抬頭說道:“叫陳小源,北境人氏,尋常百姓家?!?p> “北境?”吳夫子若有所思,他走近了那顆熒石,仔細打量著。
“那少年估計是困在靈幻境出不來了,不如讓我們把他喚醒吧,反正也不差他這一個?!睂捘樈塘暪笆窒蚍蜃诱埵镜?。
“這樣不好吧,現(xiàn)在還沒有一炷香呢,也不算超時,要不再等等,萬一錯失了個良才,那豈不是可惜?”鼻梁高挺的那位教習皺眉說道。
“什么良才,現(xiàn)在整個四靈測驗就剩他一個,雖然時間還沒到,但是也的確比往年最后一個醒過來的靈者還要晚。
一個測驗就搞成這樣的人,能有多大的資質(zhì),倒不如趕緊把他喚醒算了,面對困在靈幻境太久,到時候分不清現(xiàn)世虛幻,反倒是毀了他。”寬臉教習嗤之以鼻。
“可規(guī)矩就是規(guī)矩,時間還沒到,你就不能結(jié)束,你不能因為現(xiàn)在就剩他一人,想著早點結(jié)束就壞了規(guī)矩?!?p> “這不是規(guī)不規(guī)矩的問題,這是為了他好,就他這速度,即使醒來多半也通過不了,就算僥幸通過了。
憑他這種心性,在預閣三年也難有建樹,既然如此,何必多次一舉呢,依我看,還是盡早喚醒他吧?!?p> “好了,都是預閣教習,在這里吵吵鬧鬧算什么。”吳夫子忽然開口說道,隨后側(cè)臉問一旁的教習:“這孩子的靈力品級是什么?”
“這,夫子,往年預閣的靈力測驗和四靈測試都是互不相知的,都是等結(jié)束之后,通過了再揭示,今年也是如此,所以我們這邊也不清楚?!?p> “那就再等等吧?!眳欠蜃游⑽㈩h首。
見夫子已經(jīng)發(fā)聲了,寬臉教習也不好再說什么了。
......
“哥!起床了!”小黍那如同黃鸝般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小源緊閉著眼睛,吧唧了幾下嘴,翻個身又睡了起來。
“哐哐哐!”
不一會,門外又響起了拍門聲,其中夾雜著小黍的喊聲。
這么一來,小源也沒有辦法再睡了,只得睜開睡眼朦朧的眼,望著天花好一陣發(fā)呆,然后慢騰騰地坐了起來,使勁地揉了幾下臉,這才下地打開了房門。
門外的小黍早就等得不耐煩了,一看見自家哥哥打開了房門,立馬皺著鼻子哼道:“哥哥,你是越來越懶了,還不趕緊洗漱,等會要遲到了!”
“??!完了,我是昨天休沐!”小源聽了眼睛一放大,這才想起來,自己的假期已經(jīng)結(jié)束了,今天是要當值的。
他立馬把門關上,不顧一頭霧水的妹妹,幾步?jīng)_到柜子前,三下五除二把衣服換好,拿起橫刀就往腰上系。
“哥哥,你還要拖。。哇,這么快!”房門再次打開,小黍的埋怨還沒說完,看著前一刻睡眼朦朧的哥哥,這一刻已經(jīng)穿戴整齊了,這速度她忍不住的嘆服。
小源沒有說話,伸出手往小黍臉蛋上扯了扯,然后哈哈一笑,就走到水井旁,打起水利索地洗漱好。
然后看著時間也不早了,和正在廚房舀粥的娘親還有和往常一樣在廚房外殺雞褪毛的父親打了聲招呼,拿起桌上的兩個饅頭就往外跑。
毫不意外,路上遇到了林老大,不過這次不是拿豬肉,而是提著兩條排骨,打了個招呼,說了不到兩句,胡都頭就出現(xiàn)了。
“怎么還在這里,誤了點卯,有你好果子吃的。”林老大笑著和胡都頭打了個招呼,胡都頭稍稍頷首算是回應,然后扭過頭望著小源皺眉說道。
“現(xiàn)在就去,誤不了誤不了?!?p> 小源嘿嘿一笑,然后眼珠子轉(zhuǎn)了一下,像是隨口問道:“都頭,這都三個月,怎么嬸嬸和小云兒還沒回來啊,我記得嬸嬸娘家離吾威不遠啊?”
“難得回去一趟,多待些日子罷了?!焙蟊霐[擺手表示很諒解,隨后一瞪眼:“這是老子的家事,你問那么多干嘛?”
“嘿嘿,太久沒見小云兒了,有點想念罷了?!毙≡葱χ忉尩溃骸澳俏易吡?。”
“滾吧!”
“哎,對了,王苗和侯格趙叔他們幾個不是說跟著別的都隊弟兄去執(zhí)行公務嗎,這也好幾個月了,也還沒回來,也沒個音信。”
小源剛走幾步,像是忽然想起了這個似的,轉(zhuǎn)身望著胡都頭問道。
“他們有他們的任務,沒有音信就代表任務還沒有結(jié)束,你擔心這個干嗎,快去當你的值去!”胡大彪揮揮手不耐煩地說道。
“哦,好吧?!毙≡葱χc點頭,不疑有他,和林老大打了聲招呼,然后就往都衙方向跑去了。
和往常一樣,到都衙點卯,然后分配當值任務,然后當值,換更,回家,和妹妹斗斗嘴,看看星星,講講故事,一天就又過去了。
如同一個圓一般,每天的生活都一樣,而這種生活已經(jīng)持續(xù)了三個月了。
這樣其實也挺好的,說不定,腦海里那些碎片一般的畫面其實是夢,要不就徹底放下吧,別再多想了。
不知道多少個夜晚,吹滅了油燈了,靜靜地躺在床上,朦朧的月光透過窗戶映在地上,映著小源那思緒難平的臉上,他總會產(chǎn)生這樣的想法。
最愛的家人就在隔壁,生活很平淡,卻也很美好,小源不知道多少次在夢里,夢到這個場景,如今終于實現(xiàn)了。
以至于腦海里的那些越來越模糊的畫面,他都漸漸當成是一場異常真實的夢境罷了。
可近來十多天,這些本已經(jīng)模糊的畫面又再度清晰了起來,每當他像放下這些,好好享受現(xiàn)在的生活的時候。
夢里總會出現(xiàn)一個聲音,告訴他,這些都是假的,你必須要醒過來。
這讓小源很困擾,同時在平日的生活里,他也發(fā)覺越來越多不對勁的地方。
一番掙扎,他決定遵循內(nèi)心,他要搞懂這一切。
很快,一天的當值便結(jié)束了,用過了晚飯,和妹妹打鬧了一下,其中當然也少不了母親那碎碎叨叨的聲音。
“好了,早點去休息吧?!毙≡疵嗣∈虻男∧X瓜笑道。
“今晚不看星星了嗎?”小黍扁著嘴問道。
“明日哥哥要當值呢,前晚又晚睡,今天一大早又被你吵醒,今晚得補一下覺?!?p> 小源輕輕敲了自己妹妹的腦殼一下:“所以,你也不準晚睡,快去休息吧?!?p> “那好吧?!毙∈虿磺椴辉傅卣f道,然后往著自己的小房間走去。
“哥哥,你不會離開吧?”一只腳已經(jīng)邁入房間的小黍,忽然停下了腳步,扭頭望著哥哥,冷不防地問道。
“說什么呢,我能去哪里,我明日還要當值呢?!毙≡淬读艘幌?,隨后笑道:“好了,快去睡覺吧。”
小黍睜著她那烏溜溜的眼睛定定地望著小源,然后點了點頭笑道:“那哥哥早點休息?!?p>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