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林面露疑惑向首領(lǐng)望去,發(fā)現(xiàn)不知何時,首領(lǐng)身邊多了一名黑衣人。
聽著黑衣人的話,首領(lǐng)不住連連點頭,看起來有些諂媚的模樣。
等黑衣人幾句話說完離開后,首領(lǐng)快步走了過來。
“人別殺了,今晚有貴人要來,貴人喜歡刺激的,剛好把他帶上吧?!笔最I(lǐng)說完,揮了揮手,架著魏隨的兩名勁裝漢子便跟著首領(lǐng)離開了。
而剩下的上百名勁裝漢子開始清理現(xiàn)場,和林有些呆呆地站在中間,首領(lǐng)沒告訴他接下來要做什么,他也不敢問。
看著往日的弟兄的尸體一個個被拖走,他也無動于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什么呢,趕緊過來把這些尸體帶走,貴人不喜歡平安坊有血腥味。”見和林呆呆地站在一旁,一個勁裝漢子不耐煩地朝他喊道。
“來了,來了?!焙土直贿@一聲嚇的一激靈,連忙回答道,把橫刀一收就跑了過去。
至于之后怎么善后,和林根本不擔(dān)心,在這些人身邊這些年,他已經(jīng)見識了太多了。
正當(dāng)這些人在清理尸體,擦洗血跡的時候,在遠(yuǎn)處的一處廢棄塔尖上,四個身高不一,穿著斗篷的人正淡淡地注視著發(fā)生的一切,看樣子,他們已經(jīng)在這里待了好一會了。
“這就是大梁,所謂的天朝上國,哼,已經(jīng)爛到這種地步了嗎?”一個身材魁梧披著頭蓬的漢子嗤了一聲。
“所以,這么多年來,也沒見北境收復(fù),大梁是靠不住的了?!闭驹诹硪慌缘囊粋€看起來身材嬌小一點的斗篷女出聲接道:“當(dāng)年將軍極力勸阻殿下沒有找大梁人是對的,看來一切只能靠我們自己了?!?p> “我們么。”一個聲音稍沙啞的男聲響起,另一個斗篷男嘆了口氣:“靠我們什么時候才能成功,非得與虎謀皮了?!?p> “沒能力的在這拼死掙扎,有能力的卻每日都在沉淪中?!弊詈笠粋€斗篷出聲,聽聲音,應(yīng)該是一名年輕的女子:“我們的仇,大梁要負(fù)起一半?!?p> “而這一半,在最適合的時候,要還給大梁。”
天空上的烏云遮擋住了月光,大地顯得越發(fā)蕭瑟陰沉了,一陣風(fēng)吹過,卷起了四人的斗篷,也卷起了他們的衣衫,獵獵作響。
而遠(yuǎn)處的都城商業(yè)區(qū)中,依舊繁榮,人頭涌動,燈火通明。
在都城郊外某處早已廢棄的坊間內(nèi),在離地面足足有五丈深的地底下,居然隱藏著一個巨大的弧形場所。
頭頂上懸掛著無數(shù)的燈籠,把這里照亮得如同白晝,場地周圍最頂上有好幾件大隔間,把整個場地圍了一圈,往下就是一排排的座位。
此時,已經(jīng)坐滿了一群群衣著華貴的男女,而他們的眼中滿是狂熱地盯著中間那塊被數(shù)不清的鋼筋鐵柱給圍成了一個牢籠一般的場地。
他們吶喊,他們呼叫,不論男女,無論老幼,一個個狂熱到像是失了魂一般,此時此刻的行為,很難讓人聯(lián)想起平日里彬彬有禮的大梁人。
而現(xiàn)在,他們好像在等待著什么,在期待著什么。
“這就是大梁人現(xiàn)在的娛樂,這些是大梁的權(quán)貴階層?”一處角落的位置上,幾個大漢圍坐在一個唇紅齒白的十三四歲的少年旁,自然地把他和其他男女隔開。
他有些嫌棄地望著周圍,嘴里發(fā)出的聲音居然如黃鶯一般動聽。
坐在少年旁,一名文士打扮,留著三縷胡子,大概四十多上下的中年文人,低聲說道:“回公子的話,倒也不能全然代表大梁,但是的確也算是相當(dāng)一部分的都城貴人都在這里了。”
“舅舅,這里到底是做什么的,為何您花了這么大力氣要帶我來此?”少年看著周圍吶喊的人,有些蹙眉。
“公子,等會便知?!蔽娜寺杂行┥衩氐卣f道,說完就閉上雙目,似乎在等待著什么。
“神秘兮兮的,不管了,舅舅你可是答應(yīng)過我的了,今晚過后,不論我做什么你都不能再阻攔我咯?!?p> “當(dāng)然,只要今夜過后,或者說,等會活動過后,不論公子以后想要做什么,舅舅都不會再有半點異議?!?p> “嘻嘻,那就好。”少年公子嘻嘻一笑,一下子竟然有些小女孩姿態(tài)。
“到底是什么啊,忽然好期待?!鄙倌觌p手支著下巴睜著一雙活靈活現(xiàn)的大眼睛看著臺下的那個大牢籠。
“怎么還不開始,齊老、華老和幾位宿老難得光臨一次,你們要是拖了后腿,不等齊老責(zé)罵,老夫先把你們剁成肉醬!”一個裝潢華麗的隔間內(nèi),一個老者指著錢管家罵道。
“老爺恕罪,小人得知今天齊老、華老難得大駕光臨,剛好今天又抓了一只老鼠,所以想著弄點不一樣的給幾位貴人樂樂,所以一時耽擱了一會,請老爺恕罪?!卞X管家冷汗簌簌地下,連忙跪在地上,身子瑟瑟發(fā)抖。
“哎,宋老別激動,小心氣壞了身子,都是下面的一片好心罷了,我們這幾個再等等也無妨?!饼R姓老者捧起了一杯茶,細(xì)細(xì)品了一下,笑道:“倒是好茶,也值得再等上一會?!?p> “齊老不愧是品茗大家,這是今年最好的天舍龍俐,小老可是費了好大勁才弄到了兩斤,平日里都不舍得拿出來喝,怕他們不識貨,糟踐了。
難得遇上齊老,若是喜歡,待會他們準(zhǔn)備上幾兩給齊老送過去就是了?!彼卫闲Φ?,隨后一腳踢在跪在地上的錢管家身上:“垃圾玩意,還不快謝謝齊老!”
“謝謝齊老,謝謝齊老!”錢管家跪著轉(zhuǎn)向齊姓老者,腦袋磕得地板咚咚作響。
“還不滾去看看什么時候開始!”宋老斥罵道。
錢管家如蒙大赦,連連磕了幾個響頭,就連滾帶爬地逃出了雅間。
宋老一把坐下,粗粗地喘了幾口氣:“不教訓(xùn)一下,就一點都不懂事。”說完便扭頭向著正在品茶齊老賠笑道:“難得齊老,華老幾位光臨,倒是讓幾位見笑了?!?p> “呵呵,無妨,我等也是湊個熱鬧罷了?!饼R老放下了茶杯,微微探首往下看,下方此時一眾權(quán)貴正瘋狂地叫喊著:“年紀(jì)大了,刺激這種東西可不能經(jīng)常有。”
“哪里,哪里,齊老謙虛了,齊老的身體可不是一般人可比?!比A老突然出聲,向四周望了望,然后低聲假裝神秘說道:“我可聽說了,貴人可是賞賜給您一只碧玉蝶呢?!?p> “可真是羨慕死我等了?!?p> 眾人連連附和。
面對恭維,齊老面不改色,淡淡說道:“只要用心為貴人們辦事,這些賞賜總歸上不了的,大家也不要急,都會有的?!?p> “是是是?!北娙诉B連點頭。
“好了,不提這個了。”齊老擺了擺手,頗有些興致朝著宋老問道:“今晚到底有什么不一樣,要是太麻煩就讓那些小的別弄了,平常那樣,老夫看得很是過癮。”
“哈哈,齊老,少女和鬼魅您老就看得多了,怕您看厭了,若是加上一個英雄,會不會更有意思呢?”宋姓老者有些神秘地賣了一個關(guān)子。
“哦?”齊老眼睛一亮:“這是怎么一回事?”
宋姓老者洋洋得意,剛剛想解釋,就聽見下面的權(quán)貴的歡呼聲忽然鋪天蓋地響了起來。
“哈哈,看來那幾個狗奴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幾位宿老,請你們往下看吧。”宋姓老者往下一看,隨即撫須哈哈一笑,伸手作邀請狀。
幾位老者頗有些好奇,走到窗邊往下一看,頓時睜大了眼睛。
魏隨被蒙著頭,丟在了馬車上,馬車上一路趕著,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不知道走了多遠(yuǎn),忽然,他被拖著拉下了馬車,先是被生生灌了一碗苦澀無比的水,緊接著身上的衣物被全部剝掉,換上了另一套寬松一點的。
然后在一個人的推諉下,一步一步踉踉蹌蹌地向前方走去。
忽然他那被蒙上黑布的眼睛好像感受到了一絲光亮,與剛剛略有些潮味,有些陰冷的環(huán)境不同,先是一絲光亮襲來,緊接著周圍便響起如熱浪一般震耳欲聾的吶喊聲。
雖然眼睛被蒙上了黑布,但是魏隨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周圍所有的人都把目光放在了他身上。
腳步聲響起,來人一把掀開了魏隨眼上的布條,一時之間,魏隨被這周圍的燈光照的有些睜不開眼。
眨了幾回眼后,才慢慢適應(yīng),這時,魏隨才看清了這里的環(huán)境。
自己被關(guān)在了一個大鐵籠里面,頂上是一片天穹一般的圓頂,上面掛滿了各種水晶燈,透過鐵籠往外看,周圍則一排又一排的坐滿了穿著各種華麗衣服的人,男女老少都有,最上面則是一間間不同裝扮的隔間,這個時候,隔間里的人正好奇地探著頭往下看,頗有興致地看著自己。
這里是哪里?
魏隨咽了咽略有些干的喉嚨,望著周圍的那群狂熱的人,魏隨認(rèn)出了他們身上的衣物。
雖然有些是異族,但更多的是大梁人,魏隨像是看見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發(fā)瘋一般往鐵籠邊緣上跑去,雙手緊緊地握住鐵桿,向著前面不遠(yuǎn)處坐著的一對夫婦模樣的人,用盡全力的想要喊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