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上挑的眸子泛濫著瀲滟的水光,望著陷入癡癲的厲璟琛。
暗淡的光芒落在他的身上,肩膀的傷口猙獰可怖,滲透著血絲,結實緊致的軀體,沾染了津津的汗水,順著肌肉的紋路下滑。
猶如一個癡狂的雄獅,肆意散發(fā)著荷爾蒙。
她聲音放得很輕,很緩:“厲璟琛,你怎么了?”
“你還好嗎?”
卻絲毫不擔心他手里那一把鋒利的刀,因為她知道:厲璟琛他無論如何也不會傷了她,哪怕是犯了病。
厲璟琛神色癡癡,眸底裂出如黑暗颶風一般的偏執(zhí)。
他的嗓音極為低迷性感,通通從喉嚨里溢出來:“晚晚,我的晚晚?!?p> “我要把晚晚藏起來,不讓別人傷害她,不讓別人看見?!?p> 說著說著,他吃吃地咬著牙根,透出病態(tài)的詭譎:“是我一個人的晚晚!”
蘇晚微微垂下眼簾,心里頭很不是滋味。
厲璟琛在白天犯病,確實是因為她。
驀然,厲璟琛棱骨分明的大手一把捏住蘇晚,指尖發(fā)燙,力道大得驚人。
他的聲音極具誘惑,像是編織的一張巨網(wǎng),將她束縛,重重包圍:“晚晚,看著我。”
“看我?!?p> 蘇晚慢慢地睜開了眼睛,墜落厲璟琛暗色的瞳仁中。
清晰地看見,他毫不掩飾的癡慕。
厲璟琛英俊逼人的臉龐不斷湊近,詭異妖冶。
他說:“晚晚,你真美?!?p> 他極盡寵溺,細綿入骨,就像在觸碰著易碎的玻璃娃娃。
蘇晚根本無法拒絕厲璟琛這般蝕骨的深情,差一點,就要陪著他沉淪。
厲璟琛神色愈發(fā)詭異,他喃喃地夢囈:“好想把你藏到櫥窗內?!?p> “乖乖的,安安靜靜的?!?p> 鎖在他的心底,死死地桎梏著。
蘇晚的眸子微動,帶著些許不甘心。
“厲璟琛,你清醒一點。我不是你櫥窗內的木偶娃娃,我是有思想,有靈魂的。”
“不會任由你擺布!”
厲璟琛鋒利的眉毛在狠狠一跳,脖子冒起了猙獰的青筋。
他滾燙的大手,滑落至蘇晚的脖子,指節(jié)生得極為修長,只要輕輕一折,就會折斷:“晚晚,你為什么總是不聽我的話?”
“乖乖地,留在我的身邊?!?p> 一個任由人操控的木偶娃娃?可是誰又甘愿做一個沒有靈魂,沒有思想的木偶。
蘇晚默默將這句話咽回心底,她自嘲一笑,她這是和犯病的人計較什么?
而她為什么要那么在意?
她垂下眼簾,或許,她真的對厲璟琛這個瘋子,存在不該有的想法。
厲璟琛見蘇晚久久不說話,眉峰聚攏著狠戾的陰鷙,深深地凝視著她。
尖利的刀子,浮在她光潔如玉的臉龐前,近在咫尺。
嘶——
鮮紅的液體潺潺地流淌著,滲透進了蘇晚的肌膚,融入她的骨髓。
她震驚地望著厲璟琛,他如玉般清冷的手指,劃出一個小口子,偏偏他的眼神癡迷不悟,樂在其中。
“厲璟琛,你是不是瘋了?”一說話,蘇晚就聞到了淚水飛騰的味道。
厲璟琛呆滯地望著蘇晚眼角的淚水,一瞬間,他已經(jīng)陷入癡癲。
晚晚哭得真好看,內心的陰暗面在發(fā)酵,想讓晚晚哭得更厲害,為他而哭。
不用猜都知道,這個瘋子又有什么變態(tài)的想法。
蘇晚惱怒地瞪著厲璟?。骸皡柇Z琛,你就是欠收拾!”
厲璟琛漆黑如墨的眉毛一斂,他目光發(fā)直地凝視著蘇晚憤怒又傷心的眸子。
心底裂出一個豁口,有一個兇猛的野獸,在啃噬著他的五臟六腑。
還是不舍得,不舍得她哭,她傷心。哪怕他是一個病態(tài)患者。
他抿了抿薄唇,又松開,甕聲甕氣道:“晚晚,我不欠收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