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無敵的震懾之力在碎葉城和拉賀山脈外圍一帶十分奏效,但對于虛懷谷這種外來戶而言,不過是一群敗兵之將為了給自己臉面留光而夸大化的圖騰式人物。
不成仙,皆為螻蟻。
從柳無敵種種的戰(zhàn)績來看,確實很華麗,但也只不過是筑靈境天才修士傲視群雄的戰(zhàn)績。
對于追求更高層次的虛懷谷,擁有更高視野的他,這樣的柳無敵,不足以稱無敵,更不足以畏懼。
原因很簡單,虛懷谷在驅使起拉賀巨人那一顆,他的修為實力已經(jīng)突破了筑靈境,半步邁入陸地仙人之境。
凡人豈可能與仙人作對!
“起開!”
虛懷谷暴喝一聲,雙腿連環(huán)踢出,將壓制自己的柳無敵擊退。
柳無敵雙掌連拍,一一對上虛懷谷的彈腿,可無奈對方腿勁剛猛,柳無敵被震得連連后退。
與此同時拉賀巨人也將靈力巨像一拳擊退。
砰!
靈力巨像沉重的身軀因為慣性連連后退,撞倒在碎葉城城墻上,無數(shù)碎石崩散,一陣塵土飛揚。
城墻上的守城修士差點被戰(zhàn)斗所波及,看得他們一陣發(fā)愣。
天下無敵的柳無敵在主動出擊的情況下竟然被擊退?
此時,受傷并未痊愈的王誠老爺子緩緩撐起身子,望著倒靠在城墻邊上的靈力巨像,若有所思道:“是為了保護我們嗎?我們拖累你了?!?p> 王誠老爺子的話一言驚醒眾人。
柳無敵的靈力巨像并非打不過拉賀巨人,而是身在碎葉城前,所有動作都有所顧忌,擔心威力過大會波及到城池內無辜的人。
而且即便靈力巨像不能正面力敵,以他的能力進行躲閃并不困難。
結果柳無敵操控的靈力巨像沒有躲閃而是選擇正面擋下拉賀巨人的一擊,目的很明顯,就是為了保護碎葉城內的修士。
若是靈力巨像沒有挺身而出抵擋下拉賀巨人這一拳,恐怕這半步陸地仙人的一擊足以擊垮整個碎葉城西城門。
到時候必然是城毀人亡,不知多少修士要被卷進這場災難之中。
王誠的話聲音并不大,但仍然沒能逃過遠處虛懷谷的耳朵,果然到達了那一層次的修士靈識驚人的強,以自身為中心,方圓十里內的動靜,都被虛懷谷名為‘圓’的靈識能力所探知。
“哼,筑靈螻蟻,自己都快撐不住了,竟然還有心思顧及別人?”虛懷谷感覺自己被輕視,面容愈發(fā)猙獰,狠狠道。
“既然你想要與我全力一戰(zhàn),那你可敢往外移步?”柳無敵伸手一抹嘴角鮮血,問道。
“好,莫說我以城內這些人為人質威脅你,勝之不武。我就和你到無人之地一戰(zhàn),讓你死也死得瞑目。”虛懷谷自信滿滿,說完就身形退后。
整個巨人移動,如移山一般,震動轟鳴之聲不斷。
柳無敵隨之而動,靈力巨像手一撐,緊跟而去。
一場仙人大戰(zhàn),即將真正拉開帷幕。
在墻頭就目睹先前一切的顧冰硯,此刻望著兩個超越他境界想象的強大修士遠去,心中不禁升起一個念頭。
想要跟上去,親眼見證這場戰(zhàn)斗。
如果能夠親眼觀摩這場戰(zhàn)斗,說不定他就能變得更強。
心中渴望強大的念頭揮之不去,也可以說這是顧冰硯生來便比其他人強的執(zhí)念。
“師弟,我們走!”錢多多似乎看穿顧冰硯的心思,悄悄開口道。
“師兄?”顧冰硯看向錢多多。
“我怕你不去,以后都睡不好覺。”錢多多打趣著現(xiàn)在顧冰硯全身因為激動而顫抖的模樣,看上去就像是個喜歡戰(zhàn)斗的白癡。
“唉,誰叫你是我?guī)煹苣?!錢多多繼續(xù)道:“而且誰又讓我是這里唯一優(yōu)秀的能施展防御靈術的修士呢?優(yōu)秀的人真的好痛苦啊?!?p> 說笑間,錢多多已經(jīng)拉起顧冰硯,從眾人視線不注意的地方離開,向虛懷谷與柳無敵二人戰(zhàn)斗的戰(zhàn)場奔去。
虛懷谷和柳無敵戰(zhàn)斗的戰(zhàn)場定在了碎葉城十里外的赤土坡。
赤土坡名字的來歷相當有考究,一說這里終日被赤日所照射,最終黃土被活生生照射成了遍地赤土,所以取名為赤土坡。另一說則是說當年拉賀山脈內一霸主級別妖修與拉賀巨人爭奪地盤,結果不敵負傷逃走,逃到這里時被拉賀巨人所追上,被一拳轟得四分五裂,妖血撒落,沾染了此地,使得這里泥土終日為赤血之色。
不管究竟赤土坡來歷真相如何,都不影響虛懷谷與柳無敵的終極一戰(zhàn)。
選擇這里,只是因為這個足夠廣闊和安靜。
好久沒有遇到像柳無敵這樣的對手了,虛懷谷內心深處是渴望有一場酣暢淋漓的戰(zhàn)斗的。
修道路上越走越遠,不斷變強到最后,再回首時,發(fā)現(xiàn)周遭只剩下自己一人了。
無敵最寂寞。
不知名叫無敵的人是否能明白自己這種寂寞呢?
又或許,他只不過是個徒有虛名的家伙。
那,那樣的家伙必須被毀滅。
毀滅掉碎葉城的象征,以后那里才能重新建立起我的樂園。
虛懷谷腦中思緒像抽風般跳躍,毫無邏輯,不過終歸回到一點上,就是殺死柳無敵,取而代之。
殺意彌漫,混雜著狂暴靈力,令得四周氣象突變,山雨欲來,風雷激蕩。
顧冰硯二人快步追往赤土坡,越是靠近,耳邊風聲便越緊。
風緊扯呼。
錢多多第一時間冒出這個念頭,不過看了看身邊顧冰硯那閃爍著光芒的眼神,又把這個念頭壓了下來。
風緊不扯呼!
按照以往錢多多的行事風格,遇到這種要他擔當?shù)拇笫?,早就逃之夭夭了?p> 而如今,錢多多經(jīng)歷了這些事情后,不知不覺中被顧冰硯堅韌不屈的性格所感染,自己的心性也發(fā)生著變化,變得比以往更加勇敢。
隨著越來越靠近虛懷谷與柳無敵二人對戰(zhàn)的地方,靈力氣流越是狂暴,耳邊如有千軍萬馬奔騰,爭過獨木橋,震得耳膜一陣刺疼,錢多多只好具現(xiàn)出一面盾牌橫隔氣流,才勉強繼續(xù)前行下去。
終于,在堅持前行約莫一里地后,高如山峰全身堅硬如巖的拉賀巨人身影與渾身碧綠生機盎然的靈力巨像出現(xiàn)在了錢多多與顧冰硯二人面前。
虛懷谷與柳無敵分別站立在拉賀巨人和靈力巨像肩膀上,二人相對而立,看似一動不動尚未動手,實際雙方已經(jīng)將靈力化作氣機如潮水般洶涌外泄,隔空進行著較量。
合歡宗掌門虛懷谷神情平靜,所有靈力氣流,風雷山雨,都始終無法靠近他身體三尺以內之地。
反觀碎葉城城主柳無敵,靈氣激蕩掀起的狂風吹亂他兩鬢白發(fā)絲,身上的衣袍也盡沾雨水,濕得不能再濕了。
“柳無敵啊柳無敵,縱觀一生,你少年得意,壯年無敵,晚年亦是盛時,一生未嘗一敗,雖未入仙人境,可也已算的是俗世仙人,但你可曾想過會有今日?會落到我的手中,取你一世英名?哈哈,什么無敵的戰(zhàn)績,什么橫掃同階修士的天才資質,在我眼里都是屁!”
高居巨人之肩,如立山巔,虛懷谷放聲大笑,猖狂的話語傳向四面八方,比迎面對抗狂風更讓人難受。
按照常人修行的經(jīng)驗來看,柳無敵確實是天縱之資,在世活了三百多年,從踏上修道一途開始到現(xiàn)在,所遇到的對手都未能讓他一敗,更關鍵的在于他是無師自通,憑借自身的天賦走到筑靈境后期這一步,甚至被寒山宗所看好,特例讓他成為了北原十大霸主中唯一一位不是寒山宗弟子的外來修士,家族人才更是能夠獲得成為寒山宗內門弟子的機會,得到寒山宗的庇護。
可這些在虛懷谷眼中,不過如此。
就算是寒山宗,他也沒放在眼里。
當然,虛懷谷并非狂妄之輩,認為自己目前的實力就能正面與寒山宗這樣的十萬年修仙大宗相提并論。
但是,再枝繁葉茂的參天大樹也會有年老枯萎的一天。
只要靜靜等待那一天的到來,就能一舉將寒山宗這棵參天大樹連根拔起。
而這一日,已經(jīng)不算遠了。
目前所對付的柳無敵,就是虛懷谷撬動寒山宗根部的第一步。
“既然你認為我只是一個屁,那你為何還要和這個屁多費口舌?”柳無敵心境并未受到虛懷谷語言的擾亂,反而說了一句讓虛懷谷不得不心驚的言語:“世人皆謂吾天資過人,一入大道變是天下無敵,可誰人知曉,吾也不過一介凡人,豈會時時碾壓敵手。縱觀一生大小三千役,多少生死局?不足為外人道也?!?p> 虛懷谷聞言,心中難免有所波瀾,但表情仍做鎮(zhèn)定,針鋒相對說道:“難道你是想說你還未施展全力?難道你想著借由與我一戰(zhàn)得做突破?”
柳無敵輕輕搖頭,笑道:“吾是否已經(jīng)用盡全力,你和我繼續(xù)打下去不就知道了?”
緊接著,柳無敵一句霸氣非凡的話語落入顧冰硯與錢多多等人耳中。
“還是說,剛才三息時間,我以筑靈境與你過招三百六十六,你未能占得半點便宜,因此害怕了?”
“哼,少說漂亮話?!碧搼压鹊溃骸皠偛盼也贿^保存實力,同樣僅以筑靈境與你過招,否則你怎可能有那半點贏面?何必用這言語壯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