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卓灼走到景蕭然坐著的那張桌子旁,坐了下來。問道:“你吃飽了?”
“吃飽了。”
“南方人?”卓灼又問。
“北方人?”景蕭然反問:“素聞北方漢子粗獷,沒想到……”
“沒想到什么?謝謝。”卓灼的早點來了,甜豆花。旁邊還有一份打包好的芙蓉涼糕。
“姑娘慢用。”
“沒什么?!本笆捜辉谛睦镅a全了要說的話。沒想到北方姑娘如此安靜,他還以為北方姑娘和男子一樣不拘小節(jié)。
“今晚是花燈節(jié)?!?p> 【你喜歡甜豆花嗎?】
【不喜?!克剖怯X得不妥,風華又補了一句【太甜?!?p> 【嗯,你不喜甜?】
【嗯?!?p> “可惜了?!?p> “什么?”景蕭然不解。
不過卓灼不打算解釋。她總不能跟人說她在和另一個人聊天吧。保準會被當成怪物。
“沒什么?!弊孔频拖骂^吃早餐?!編臀屹I塊玉?!?p> 【買玉作甚?】雖然對風華要買玉的想法感到不解,卻也放在心上了。
“你知道玉川哪有玉器鋪子嗎?我想買塊玉?!?p> “城東有一家。”
“謝了?!弊孔瞥酝晏鸲够ǎミ^桌子上的芙蓉涼糕徑直去了城東。
“那位紅衣男子是姑娘什么人?”景蕭然不經(jīng)意問道。
“我兄長。”卓灼轉(zhuǎn)頭:“你也要去城東?”
“嗯,隨便逛逛。”吃完飯消消食。
“那你隨我一同去玉器鋪子可好?我不會挑玉石?!弊孔频溃齽倓倖柫孙L華,不過風華又睡了,沒法回答她。也不知道她要什么樣的。
“你買玉干什么?”
“避邪?!弊孔坪a了一個理由。
她不打算買玉,是風華要的。
雖然她也不知道風華要玉做什么。
“到了。”
這是一家很普通的鋪子,裝修和門面都不盡如人意。
位于城東牌匾上的字早已經(jīng)斑駁,似經(jīng)過歲月的洗禮。
其上書寫著幾個大字——字里行間仍能看出揮墨題字者的平和暢達。
門扉半掩,若非走近很難看出它是一家玉器鋪子。
“玖玲瓏?!弊孔埔老∧鼙嬲J出那牌匾上的字體。
轉(zhuǎn)頭看向一旁的景蕭然,不確定道:“……你確定這是玉器鋪子?”
景蕭然沒答話。
嗯……
說實話,他不確定。
畢竟好久沒來了,師弟師妹們又是貪玩的……
卓灼上前敲了敲門。
“誰???”依稀聽見是一位少年的聲音,還帶著剛剛睡醒的慵懶。
“店家你好,我是來買玉的。”
“我們的玉只賣給有緣人,姑娘還是請回吧!”少年拉開門扉慢吞吞道。
“呃……”這就很尷尬了。
“店家不妨讓我們進去看看?!本笆捜豢粗紤械纳倌晡⑽⒁恍?。
小師弟長變了,更懶了。
“不可,說了只賣給……”少年慢吞吞抬頭,看向景蕭然。
片刻后,瞬間睜大眼睛。
“大師兄?”少年不確定道。大師兄走的時候他還小,不怎么記得大師兄的樣貌。
但二師兄他們那有大師兄的畫像。
“商陸。不打算讓我們進去嗎?”景蕭然道。
他離開的時候,商陸不過才到他大腿,還不怎么記事。
能認出他來,委實讓他有些意外。
“唔……請進。”商陸側(cè)身。
景蕭然往里走,邊走邊道:“我記得,從前是沒有這個規(guī)矩的?!?p> 商陸打了一個哈欠,這才慢吞吞道:“什么規(guī)矩?嗯……大師兄是說只賣給有緣人這條規(guī)矩嘛?這條規(guī)矩是師傅一年前才加的?!?p> “師傅還好嗎?”
“唔……好著呢。二師兄下山了,我也下山了。除了幾位師姐,就只有五師兄還在山上了。五師兄比較慘,要每天聽師傅嘮叨。”
“蘇木也下山了?”景蕭然接過小師弟遞來的熱水。
“是啊,二師兄也下山了?!鄙剃懛畔缕愫玫姆涿鬯?。
“姑娘喝蜜水嗎?自個兒倒。”
“嗯,多謝。”卓灼開口道。倒了一杯蜂蜜水,輕抿一口,坐下聯(lián)系風華。
【風姑娘,風姑娘,你要買什么玉???】
“三師弟呢?”
“那兒?!鄙剃懼钢负竺?。一人衣衫不整走了出來。
“陸陸,誰來了?”
卓灼循聲望去,著一襲月白緞衫的年輕男子站在門邊。
唇色如櫻,膚色如雪。
精致的五官,額前幾縷墨色的長發(fā)散下,淡色的眼眸里藏著魅惑,眼角輕佻,仿若花色,稍不注意,就能勾人魂魄,美到極致。
與她兄長的美不同,他兄長卓焰是邪魅狂娟的美,五官帥氣。
外人若是將兄長當作女子,也是指那種五官端正,長相雌雄莫變。
而眼前的男子,是真正的男身女相。
“原是大師兄啊~”男子撩起衣袖,慢悠悠道:“一別經(jīng)年,大師兄怎么有空來這?這位姑娘氣質(zhì)清冷,莫不是大師兄的心上人?”
“咳咳……”景蕭然一口茶水沒咽下去。
卓灼抬頭,瞬間對男子好感全無。
一字一頓道:“我是來買玉的。在不清楚事情之前,不要妄下定論?!?p> 【卓灼,我要那邊角落里的那只玉?!匡L華醒來有一會了,她剛剛借卓灼的眼睛看了下,發(fā)現(xiàn)角落里的那塊兒玉還可以。
“我要那塊玉。賣嗎?”卓灼一指角落里的那塊玉,問妄下定論的男子。
“嗯~”男子順著卓灼手指的方向望去。
那是一塊白玉,不過拇指大小。
“大師兄,你看呢?”男子眼睛轉(zhuǎn)轉(zhuǎn),托腮看自家大師兄。
“空青。這是你的鋪子,自然由你做主?!本笆捜粺o奈,空青這家伙一如既往地討厭。
“既然如此……”空青特意拖長了語調(diào),壞笑著慢悠悠道:“既然如此,那姑娘就請回吧!”
卓灼又看了一眼白玉,在心里對風華說:【風華,我?guī)闳e家看看。】
【就這塊,你往那邊走走。】風華堅持。
卓灼照她的話做。
走到白玉面前。
風華暫時掌控卓灼的身體。
“這玉當真不賣?”
“不賣?!?p> “既是賣有緣人,公子又如何知道我不是那個有緣人?”風華淡淡反問。
“那不知姑娘如何證明自己是有緣人?”空青冷笑。
這女子還真是麻煩,他趕人趕得還不夠明顯?
既不是大師兄心上人,便也不是他們自己人。
看他們兄弟坐在一起聊天,她難道還要待在這聽他們兄弟嘮嗑不成?
“確定不賣?”風華不跟他廢話,再次確認了一遍。
“不賣。出去?!?p> “空青?!本笆捜徊粨淖孔?,他比較擔心的是他三師弟空青,他可不一定是卓姑娘的對手。
“得罪了?!憋L華拿了白玉便走,在空青動手之時隔空點了空青的穴位。
不過一瞬功夫,風華便離開了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