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國師尉遲岐嵐
逃犯肆虐,四環(huán)禁區(qū)周圍的房子至少被開了數(shù)十個大洞。
風雪從洞口打了進來,觸碰到屋子里的暖風化作雪水,屋子里如同暴雨過境,一片混亂。
墻體殘渣、書籍材料碎了一地。
屋子里的還好說,不過是被雪水打濕。倘若不幸被風雪卷出墻外,會瞬間包裹成團,埋在雪堆里。
研究人員跪在地上,一邊辨認著包裹在灰渣之中的東西究竟是何物,一邊默默整理著房間。
甚至會有種開扭蛋的“快感”。
只是在這雪堆當中,除了他們的研究成果,還埋著不少碎石、玻璃,一不小心就會割傷手。
雖不至于哀鴻遍野,但也聞者傷心聽者流淚了。
鬧騰了一整夜,召集了三百名雍毅近衛(wèi)軍,四環(huán)三環(huán)來回跑,結果只抓回了一名逃犯,另一名逃犯甚至已經(jīng)成功藏匿起來,失去了蹤跡。
這要傳出去,絕對是云殤大陸上國家間最大的笑話。
此時,雖然還有很多衛(wèi)兵在四處搜尋,只是距離囚犯逃獄,已經(jīng)過去了4、5個小時,這顏面能不能挽回,大家也是心里有數(shù)了。
大家也只是為了長官做下最后的掙扎。
一老人坐在輪椅里,修長的指尖散發(fā)著藍光頂在扶手的術式上,控制著輪椅緩緩往禁區(qū)開去。
他眼圈發(fā)黑,眼袋如同火雞嘴下的肉瘤般吊在眼皮底下,眉頭緊緊把充滿血絲的雙眼壓在鼻子下面,仿佛害怕眼珠一不小心會掉出來。滿頭銀發(fā)微微灰白,卻綁得一絲不亂。雙腿蓋在毯子里,顯現(xiàn)出一種異樣的瘦弱感。
身后6個青年排成兩列,簇擁在老人的周圍,跟著走入了禁區(qū)。
冷少赫然就在其列。
和文遠打過幾招的年輕人帶著衛(wèi)兵,擦了一整夜的四環(huán),現(xiàn)在還呆在禁區(qū)里。
他把法寶鋪了一桌,一邊嘆息著,一邊檢查法寶的情況。
看到老人帶著青年進來后,年輕人微微舉了個躬,道了聲:“國師?!?p> “嗯,驚塵你也熬了一夜了,還堅持得住嗎?”
“徒兒沒事。”呂驚塵保持著躬身的姿勢,看得出他對國師很是敬重。
“布包呢?檢查得如何了?”
“逃犯一共從實驗室里搶走法寶37件,其中包括布袋里原本的24件和實驗室里保管的13件?,F(xiàn)追回21件,包括布袋里原本的12件,和實驗室保管的9件……”
嗙
國師臉上一怒,拳頭重重打在輪椅的扶手上,“欺人太甚,實在是欺人太甚?!?p> “怎么啦嗎?師父?”冷少雖然是尉遲國師的侄子,在其他人面前,還是得恭敬地稱國師為師父。
“所以說啊,你還太嫩,凡事不懂得多加思考,將來若是掛個一官半職,必定會吃大虧?!?p> “師父教訓得是。”冷少雖然不懂國師思考到了什么,但這么說總不會錯。
“布袋剛被帶回來一天,知道這個布袋的人不超過十個。幾十年沒見有人逃獄,偏偏就今天逃了。王宮上百間房,他哪也不去,偏偏就來四環(huán)找這布袋。有那么巧的事?有那么巧的事?”
國師氣得眼珠子都快突了,扯著嗓子直錘著輪椅。
“說,你們覺著這都是巧合嗎?”
“不……是……”一眾弟子如同小學生齊聲誦讀一般,扯長了尾音。
“那有人推理出了,到底是個什么情況了嗎?”
弟子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冷少更是扁著嘴,低著頭不敢看向國師。
“哼,你們要學的還多著呢。在王宮里,光會些法術是不頂用的。若是不懂些權術,你們早晚被王宮里這些豺狼咬死?!?p> 國師嘆息著,若是可以,他還真不希望自己的弟子碰這些權術的事。只是在這人吃人的社會,沒點識人的本事,真的活不下去。
見沒人回答,國師還是給出了答案。
“這事一看就是琰王搞的鬼。他覬覦這些法寶已久,來這搗亂的家伙明顯就是琰王派來的。這你們還看不出來嗎?對了,他們送過來的布袋里,肯定放有帶追蹤效果的法寶,這才鎖定了我們的實驗室。他們乘亂肯定也把那法寶給拿走了,不落人口實。”
“師父果然厲害?!币槐姷茏庸Ь吹卣f道。
“對了,那布袋是誰送過來的?”
雖然身居高位,國師得到了弟子們的認可,內(nèi)心依舊很是高興。他想要乘勝追擊,坐實琰王在搞事。
只是國師哪里想到,冷少卻突然跳了出來,舉手道:“是我?guī)Щ貋淼?。?p> “那布袋是怎么找到的?”
“就在路上撿的啊?!?p> “不是安千戶撿的?”
“不是,是我撿的……”冷少十分肯定。
國師的腦袋仿佛被大錘一頓猛砸,思緒瞬間斷開了。
還好呂驚塵幫忙給了個臺階,“國師,依我看,這肯定是琰王的計策。偷偷把布袋放在了路邊。不然玄白山脈那么大,怎么會落雪村里沒人找到法寶,冷少卻走在路上就能撿到二十多個,還專門裝在一個袋子里?!?p> 聽了這話冷少氣不打一處來。這顯然是要把自己外出的功績也給抹去,還要安加個“辦事不力,被人利用”的罪名。
“別不懂裝懂啦。我和安千戶一直走在一起,他怎么可能有時間去放布袋?哼,我看是你在嫉妒我的能力吧?你不服氣也去撿個我看看啊,就會在這里喪家犬吠?!?p> 呂驚塵乃是國師的首徒,這讓冷少很是不滿。呂驚塵同樣對于冷少這種攀親戚的行為很是不恥。一直以來兩人相互都有些看不起對方,言語里自然也沒了好氣。
“對了對了!”冷少猛然間回憶起,“被安千戶帶回來的那個村民曾經(jīng)在落雪村想要翻這個布包來著。跟蹤用的法寶肯定是那個時候放進來的。怪不得事后他都沒有反抗,自己就跟了過來呢?!?p> “那你現(xiàn)在才說?”呂驚塵又補了一槍。
“我……我哪里想得到?。俊?p> “夠了!”國師是知道自己的兩個弟子相互置氣的,可自己又不是他們父母,自然不會守著他們?nèi)ジ?,聽不聽話全看自覺。
“好你個琰王,跟我玩這一手?居然利用自己牢里的囚犯,來偷我法寶?!?p> 咚
又是一拳砸在輪椅上。
“師父,那我們該如何是好?”
“待我明日上朝,奏死他!”
弟子們品位了一下,怎么感覺這話說著氣勢如此之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