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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夢萍

第二十七章 孤芳自賞無人意,落花流水總無情

畫夢萍 玖湘畫竹 5051 2021-11-15 20:40:09

  蘇木嬌看到了一旁的聶川,覺得蘇與緋真是瘋了,也惡心透了,當年她為了嫁與聶川為妾鬧得人盡皆知,如今又做出這種事來,是真瘋了!

  瘋了!蘇與非瘋了!

  蘇木嬌也瘋了!都瘋了!太惡心了!

  蘇木嬌只剩最后一口氣,她衣衫不整,終是被蘇與緋算汁,被聶川鉆污,她心中不甘。在所有人都以為她已死了,拋尸后,她從亂葬崗中爬了回來,身上全是污濁之物,是死人的腐肉味,一層加一層,惡心得她想吐。她爬過死人的腐肉,不經意間,腐肉上的蛆蟲爬到她的身上,又臟又臭,啃食著她的血肉,一只只大如指甲蓋,爬到她臉上,狠狠地咬下去。

  她痛不敵生,痛得說不出半個字,時而手上又抓到了腐肉,抓出了血,腥臭黏糊。

  蘇木嬌最后爬回了自家院中,卻看到了一片廢墟,熊熊大火燃燒著她家院子,她與謝知書是醫(yī)者,一生都在守本分,救人無數(shù),最后落了這么個下場。

  今日她的醫(yī)館中來了一幫人鬧事,硬要說是他們醫(yī)館醫(yī)死了人,拌住了謝知書,蘇木嬌在去找官府明理的途中被人綁了,醒來便是在那廢棄小院中……

  蘇木嬌死里逃生后便是看到這一幕,心態(tài)已是崩到極至,精神已是混亂,想不瘋都難。

  大火在燃燒著,沒有一人敢救火,她的夫君,孩子都在屋中......蘇木嬌已是絕望,心已死,一步一步走向火中,眼神煥散,火光離地愈來愈近,照在她蒼白的臉上。

  “娘親!”一聲娘親叫住了將要投身進火海的蘇木嬌,她轉頭看向聲源處,看到了自己幸存下來的孩兒,對著他喊道:“孩兒!記?。÷櫞ㄅc蘇與緋是你永遠的仇人!”

  她一說完后,便投身入火海中,與火融為一體。

  “娘親——”

  暮黑的天幕中,夜深的可怕,大火燒得木材噼啪響,今日所下的小雨絲毫不起作用,童孩的哭聲不盡。

  那一夜,據(jù)說皇后摔了一跤,引發(fā)起早產,皇后最終難產,但據(jù)說孩兒生出來后,皇后已然堅持不住,大出血而去了,便未見孩兒半個影子。當時未有穩(wěn)婆,只有青萍一人在一旁陪著是后,整座鳳棲宮的人都未有察覺,當時封晚凝正巧去看皇后娘娘,碰上了皇后難產,心急之下去救人,反而差點要了她的命,她一不小心失足落了水。事后救上來之時,診斷已是有喜多月,但也因這次失足后,封晚凝落了病恨,對水便有了陰影。

  雖說這是喜事,但那一夜皇后難產謝世了,但孩兒與青萍卻消失不見了,一切成了迷團。

  第二日之時,寧演還未從悲痛走出來之時,德貴公公因受旨徹查此事,最后無果,消失不見了,這事一有人查便都消失不見。寧演雖悲憤,但都棄了此事,事后便謝幕了。

  “父親,大夫人為了您這一把柄可廢了不少心思,當年原大夫人若非為了先皇后而死,大概會將此事徹查一遍?!甭欁悠迩埔娐櫞樕系腻e愕,滿意一笑,又道,“父親又想如何評價子棋?子棋與父親能比嗎?”

  聶川聽完一整個故事后,背都冒出了冷汗,心情難以平復,論聶子棋再怎樣說,他都再也聽不進去,陷入了沉默。

  “父親,子棋想要的并不多,只是千佶一人罷了,此事子棋定不聲漲,還請父親幫幫子棋?!?p>  聶子棋一說完后,便傲慢地走出了書房,只留聶川一人慢慢消耗這個真相。

  瑜王從和聶子畫一同聽書完后回宮后,便心事重重,心中很是苦悶,此時正坐在房中的書房愁悶。

  少年翩翩,端坐在書桌前,一手扒桌,一手握著筆桿放到嘴邊,咬著筆桿,歪著腦袋,不知在想什么,面前放著紙張,不知要寫字還是作畫。

  少年的客顏是極好看,冥想之際,面上沒有太多表情,鳳眸中盡是柔情,連眉間也溫柔了幾分。

  這又因聶子畫,他又茶不思飯不想,封皇后便帶了些膳食,來到了瑜王殿的書房中。

  見到封皇后進了房中后,瑜王才得以回神,忙起身行禮,一道:“母后!”封皇后只輕嘆了一聲,便寵溺地說道:“這一日日的,也不曉得吃些東西,這身體如何受得?。俊?p>  “母后不必擔心兒臣,兒臣很好?!?p>  封皇后伸手理了理瑜王散亂的衣領,說道:“如何好了?這日漸消瘦的,母后都看在眼中?!?p>  瑜王正要再開口安慰她,而她又說道:“今日又出宮了吧?!?p>  “是的。”

  “你這整日不學無術的樣子,讓你父皇該如何看你?”

  瑜王坐了下來,打開食盒,瞧了里邊全是他最愛的吃食。

  是聶子畫愛吃的,都是他所愛吃的。

  他雙眸發(fā)了光,卻想著若聶子畫瞧見了定會歡喜,想想便高興。

  瑜王邊吃邊道:“這母后擔心做甚,兒臣心中自有定數(shù)。”

  封皇后搖了搖頭,幫他倒了茶水,遞到他面前,說道:“你啊,心該定下來了,該成家立業(yè),安定下來了,回頭母后跟你父皇說說,你若看上了哪家姑娘,便一道跟母后說?!?p>  瑜王停下了動作,便道:“兒臣的心事,母后不是一直都明白的嗎?還需兒臣再說……”

  他有些臊了,如不經事的孩童。

  這么一說封皇后才后知后覺,無奈地對著他說道:“這事你放心,母后自會幫你,你父母也非常看好她?!?p>  瑜王展顏一笑,一道:“多謝母后?!?p>  聶府的日子倒有了悠閑,不過這幾天以來,更多的是有些凄清了,干活的人鬟阿婆倒也勤勤懇懇,沒有像往日一樣偷奸?;?,自作小聰明偷懶閑磕。

  因為晚秋也將要過去了,也快入冬了,大家都想勤快些,能在年末中得個賞頭,好家去過幾天日子。

  聶府堂屋中里里外外聚集了不少人,屋內格外熱鬧,歡聲笑顏,驚嘆之聲不盡傳出屋外。

  這里邊就數(shù)聶子書話最為多,滿屋的話語都是她傳出來的。

  聶蘇氏在里邊坐著,邊抿著茶,邊含笑看著聶子書,時不時侃言幾句,屋內擺滿了不少的物什,布匹、首飾、如意、藥材、等物件,一覽而觀,都是些不凡的,能值個上千兩銀子。

  聶子畫受聶永鈺叫喚,正帶著朱有玉前往堂屋,還未進門,就看見了屋內的物什,以及圍著的好些人。

  看著那些價值不菲的物什,聶子畫皺了眉,倒是有些疑惑,卻將這些疑惑藏到眼中。

  她剛踏入門,聶子書一個眼尖便看到了她,忙跑過來挽住了她的手,滿臉笑顏,“哎喲!四妹妹,你可算來嘍!”

  聶子畫倒是沒有推開她的手,而是松開了眉頭,含笑道:“今個兒三姐姐是有何事這么開心?”

  聶子書將她帶到那些物什面前,“今兒啊,皇后娘娘發(fā)了善心,賜了不少東西?!焙笥帜闷鹆艘黄ゲ?,“這布料可是上等的好,皇后娘娘說,也快入冬了罷,讓我們做幾件衣服過冬,再做件錦披,姐姐剛剛看了,是塊好料子!”

  聶子畫打量著面前的物件,伸出手摸了一匹布,手感甚好,不過她的疑惑更大了,皇后娘娘往年都沒有如此大方,為何今日倒賞賜了聶府不少好東西。

  她正想開口問一旁坐著的聶永鈺,聶蘇氏便開口打斷了她要說的話,“四丫頭,你也趕緊挑幾匹布,回頭我讓人給你趕制幾套衣裳,這來來回回你就那么幾套,也怪可憐的,盡量挑些艷的顏色,看你這一身上下都是素的,也不太好?!?p>  聶蘇氏的語重心長,不禁讓聶子畫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這套紫霜錦鯉裙,倒是沒覺得有什么不妥,雖是素了些,但也沒聶蘇氏說的那樣。

  她倒是明白聶蘇氏話中之意,卻面露微笑,“大夫人說的是,等會四兒便挑些艷的,就希望姐姐們需讓著妹妹才好?!?p>  她這話一出,聶子棋、聶子書二人便忙唏噓幾句,都說是要讓的。

  而聶蘇氏卻開口說道:“她們自是要讓的,如若不是你,她們哪能受得了那么大的恩賜,再過兩年,你出了閣,她們還得需你關照呢?!?p>  聶蘇氏的這一番話,明眼的人都能聽出她的意思,聶子畫自然也不例外,她便說嘛,皇后娘娘才不會無緣無故賞賜聶府,可她卻不敢急下定論,許是還有另外的因素。

  見她不說話,聶蘇氏又道:“如今你也及笄了,你父親對你如何,你也是知道的,還有你的姐姐們,她們都是同你一起長大的往后你可別忘了他們。”

  這一明嘲暗諷的,聶子畫聽得真真切切,她僵笑著看著聶蘇氏,笑得沒有感情,她正想開口說話,聶永鈺發(fā)現(xiàn)了她的不對勁,忙上來牽住了她的手,制止了她將要脫口的話。

  聶永鈺溫潤爾雅,身上散發(fā)著強烈的荷爾蒙氣息,他語氣不緊不慢,“她也還小,便要再提這些事?!?p>  聶永鈺這一護犢的行為讓一旁的聶子棋羨慕不已,可羨慕終歸是羨慕,雖聶永鈺對她也很好,可她終究還是比不上聶子畫。

  聶永鈺的這一行為,聶蘇氏都盡數(shù)放在眼里,卻似未有一絲罷休之意,“她哪還???再過兩年便不小了,早晚都一樣。”后又說道,“你如今也是真不小了,也別跟你父親嘔氣,都聽你父親的,別被哪個狐媚丫頭迷了心智。”

  她一面說著,眼睛又不住往聶子畫身旁的朱有玉身上瞄,眼中帶著不屑。

  本來剛剛皇后遣人送這滿屋的恩賜時,聶川也是在這的,只是后來聶永鈺一來,他看了一眼便憤憤走開了。

  聶蘇氏的話實是不好聽,聶永鈺溫潤爾雅的面容立馬變得有些冷淡,眉心間帶著一絲戾氣,“大夫人這是哪里的話?我和父親的關系是如何,您不是比我更清楚嗎?再說了,我的事情我比任何人清楚?!?p>  聶永鈺也是個不好惹的,聶蘇氏是有了些怯色,可卻不想落了下風,看了站在一旁的聶子棋,轉移了話題,“罷了,便不提這事了。二個頭,現(xiàn)今我便最擔心你的事?!?p>  她微微皺了眉,面露出一副苦愁的樣子。

  聶子棋站在一旁聽著他們的言語,本就不想作何意見,忽然聶蘇氏將話題往她身上引,她也知聶蘇氏是何用意。

  她是要多無辜便有多無辜,無緣無故被帶上話,看著聶蘇氏那副樣子,她便知道轟蘇氏惹不起聶永鈺,就拿她來作腹泄的人。

  “子棋能有什么事讓大夫人擔心的?”她自是個沒人護的,只能自己擋。

  “如今你也十七了,等來年初夏來臨前是要出閣的,這段日子我也忙,給你選了幾個,便也怕你不要,我也沒提?!彼Z氣中滿是愧疚,“這段日子也沒個上門提親的人,私底下倒是有人有意,因為不是個好人家,我也給拒了,如今我是愁啊,都找不到個好的人家?!?p>  聶子棋作為四大才女之一,愛慕之人也便是有的,她長相出眾,又有才華,提親的人怎會沒有。給拒了的,并非不全是好的,如今這世道能私下跟聶蘇氏提過事的人,背景身份定是個不凡的。

  聶子棋和顏一笑,有些羞澀,“這事大夫人便不必擔心,父親已經幫女兒尋得一人。”

  她的面頰有些紅潤,又故作嬌羞,與她那高冷的性子實是不符,在場的人便也知聶子棋對此人定是很滿意。

  聶子書一聽這新鮮的消息,必將會刨根問到底,好奇心特重,便忙跑到聶子棋旁邊,挽起她的手腕,一臉的欣喜:“快說說,是何人?”

  “他呀,你們也都認識。”她毫不在意聶子書挽著的手,“他是個樂人,善琴,彈的一手好琴,所謂‘思其有道,弦韻才廣’,他雖沒個什么背景,品性卻是個好的,有一才藝謀生也不難過。”

  她邊說,嘴角邊含著笑,雙目含情,面頰通紅至耳根,向往著此人,形容著此人。

  樂人,這二字重重地撞到聶子畫的耳中,她腦海中冒出了一人,聽了聶子棋后面的描述,更確定是此人,只是心力憔悴,一股酸味涌入心田,堵住了她的心口,又流通至全身上下。

  所謂“思其有道,弦韻才廣”,那也便是個理。

  一襲秋風襲來,吹起了屋中掛簾,簾角被吹起,亂舞在半空中,生機不已,卻沒有一絲雅氣。吹到聶子畫身上,讓她不禁打了個寒顫,臉色又異常變得蒼白。

  身子有些失重,她一動不動地杵著,連聶永鈺緊握著她的手,她也沒力氣握緊。眼神失了色,渙散地聽著她們的一言一語。

  “‘思其有道,弦韻才廣’,可是昨日在子棋居與二姐姐彈琴賦歌的那人?”聶子書聽她的言語,便猜出了聶子棋言中之人是誰。

  “正是——”她低下了頭,睫毛不住地上下一合,有些楚楚動人,“也正是昨日,他也教了我一些樂理?!?p>  她的語氣有些自豪,沒怎么注意自己的言語,而一旁的聶蘇氏全然放入眼里,挑出了刺,“教你樂理?你可是忘了家規(guī)不成?忘了從小對你念到大的話不成?”

  聶蘇氏挑了眉,一雙鷹似的眼睛狠狠地盯著聶子棋,語氣很冷,毫不留一絲情分。

  聶蘇氏的斥責,聶子棋這才下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沉下了臉色,只是一會兒,她又想到了什么,又恢復了笑顏,“自是記得,可‘在家從父,出嫁從夫’不是個理么?若子棋不識樂,豈不是給他添一大麻煩,鬧了笑話嗎?”

  她這話一出,堵住了聶蘇氏。

  可聶子畫聽著卻有些不舒服,暗覺聶子棋是什么都敢說,便開口道:“二姐姐,這話你也只可在我們姐妹面前說罷,可別在父親或外人面前說,咱們都未出闊,卻說這不羞的話,有違咱們從小到大所學的禮儀廉恥?!彼m是提醒,語氣卻有些酸溜酸溜的,卻也沒人察覺,“咱府上是個書香世家,這些事私下說便得了,這還有許多人呢,這恐鬧了笑話?!?p>  她的話,句句有理,又句句的暗諷,聶蘇氏和聶子棋誰都不放過。

  屋內突然一片沉寂,聶蘇氏低下了頭,用眼角的余光著著聶子畫,不禁撐緊了拳頭,卻面露一副笑顏。

  而聶子棋卻直視著聶子畫臉上一片通紅,嘴角帶著一抹尷尬的笑容,可她那陰冷的目光卻出賣了她。

  聶子畫本不想如此,本想好好看她們唱的戲,可聶子棋那滿面的幸福與自豪,讓她有些不舒服,酸味灌溉全身,心上的痛楚通遍全身

  她也只是有些心寒,她廢盡心思去學樂,而且還是偷偷去學的,可聶子棋學樂的理由是多么有理,而且那人從未有教她樂理,唯獨就教了聶子棋。

  都道,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又哪懂郎早有情,妾也有了意,流水早有了伴,落花只是一廂情愿,隨流水的意愿孤獨飄流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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