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烤全羊,一箱冰鎮(zhèn)過的啤酒,兩個人盤地而坐,吃得暢快至極。
擁有法力的好處,就是可以把雙手解放出來,而居有則是因為沒有手。
刀子把肉切下來,然后肉自己飛到居有嘴里,當(dāng)他想喝酒的時候,酒瓶也自動飛到他的嘴邊。
“普濟,我問你一個問題哦,你當(dāng)初是為什么修煉???”
普濟不知道居有為什么突然問這個問題,他愣了一下,回想起來,他早就忘了為什么要修煉。
“年輕的時候心高氣盛,想做人上人,后來一朝成空,便出家做了和尚,百載之后修煉到了現(xiàn)在這個境界。
這百年里,身邊的人一個一個的離我而去,而我卻還活著,并且每天吃肉喝酒。開始的時候我拼命修煉,只是為了不落于人后。
后來再修煉,只是因為習(xí)慣,每天都在修煉,如果哪一天不修煉,反而不知道做什么。
再后來我漸漸明了,修煉最大的用處不是對自己,而是對別人,修煉到大境界以后,就是為了別人而活著?!?p> 修煉到大境界之后就是為別人而活著,居有突然想到了他姑姑居然。
居然已經(jīng)是世字境高階了,為何還要進入四十四局?難道只是為了歷練嗎?她的境界還需要歷練嗎?
或許真如普濟說的那樣,修行者,修煉到大境界之后,就不是為自己而活著了。
“現(xiàn)在,我只想守住那個通道,當(dāng)年,這個通道的封印破開,我死了很多師兄弟才把這個通道重新封印?!?p> “死了多少?”
“很多!”
普濟猛的喝完一瓶啤酒,這就沒什么度數(shù),完全就是喝一個爽,但猛烈還是比不上白酒。
他又開了一瓶,看居有一直在那里吃肉,便問道:“你修煉是為了什么?”
居有搖頭,“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為什么修煉,每天就是這樣混混日子,什么時候想修煉了就修煉一下。
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主角,也沒有什么拯救世界的任務(wù)交給我,我修煉就是要讓自己活著?!?p> 昆侖鏡會吸收他體內(nèi)的法力來維持自己的運轉(zhuǎn),如果有一天,他體內(nèi)的法力不能維持昆侖鏡的運轉(zhuǎn),那他就會被吸干。
這類法寶,一旦運轉(zhuǎn)起來,就沒法停下來。
“活下來了之后呢?”普濟問道。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活下來了之后要干什么,或許……”說到最后,居有也不知道說什么。
普濟拍了拍居有的頭,安慰說道:“你修煉的目的,大概就是為了弄清楚自己為什么活著。你有喜歡的人嗎?”
居有點頭。
“那就當(dāng)時為了她修煉吧,只有你強大了,才能保護她,只有你強大了,才不會被人欺負?!?p> 居有三瓶啤酒下肚,便有些不勝酒力。
他看著普濟,說道:“你說的有道理,只有強大了才可以保護自己,不過我要修煉到那個境界還要好久好久,你現(xiàn)在能幫我去打一個人嗎?”
普濟看著居有,老臉泛著紅,問道:“誰?”
此刻,主持的院子里。
悟塵和悟仁正在下棋。
悟塵說道:“師弟,最近可有所悟?”
悟仁說道:“師兄,師弟我每日吃齋禮佛,戒悲戒喜,卻不知要悟什么?”
悟塵說道:“師傅說你殺伐果斷,從不拖泥帶水,所以讓你執(zhí)掌戒律院,這么多年來,你也是盡心盡力,只是,你師兄沒有悟到師傅這么做的用意?!?p> 悟仁起身,說道:“還請師兄明示?!?p> 悟塵說道:“我每日叫你一次,便是在提醒你?!?p> 悟仁一愣,隨即醒悟。
悟塵說道:“你把靈貓大人抓來,他心里對你肯定頗有些記恨,你不要放在心上,不論他對你做什么,切不可反抗,忍著便好?!?p> 悟仁說道:“師弟知道。靈貓大人是個真性情,記恨埋怨從來都是放在臉上,其本心不壞,就是有些懶惰貪玩罷了,不然佛祖也不會把他丟下靈山,讓他歷練了。”
佛祖把居有丟下靈山,這是只是居有編的一個故事,但悟塵他們卻信了。
悟塵點頭,“你知道就好?!?p> 話音剛落,兩個身影便出現(xiàn)在了房里。
居有指著悟仁,大聲說道:“就是他!”
普濟走上前,一指點出,封印了悟仁的法力,然后………一頓胖揍。
之后,居有還跳上前補了一腳。
悟塵在旁邊看著,一聲不吭,開玩笑,這個時候要是插嘴,非得一塊被揍,一個人被揍總比兩個人被揍要好,阿彌陀佛!
在心里的怨氣發(fā)泄出去之后,居有便跟著普濟揚長而去,嘴里還念著李太白的詩,“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居有他們走后,悟塵趕忙扶起悟仁,問道:“師弟,感覺怎么樣?”
悟仁護著自己的黑眼圈,說道:“還好,還好,沒想到師叔的修為又有了精進,這頓打,讓我心思通暢,略有所悟,沒白挨打,沒白挨打!”
悟仁大笑著走了出去,說是要閉關(guān)修煉。
悟塵看著他離開的身影,一臉懵逼,這師弟,莫非被打傻了?
普濟把居有帶回到山頂,居有趴在地上,對著一瓶酒猛吹,喝完之后,倒頭便睡。
“不能喝酒就少喝一點嘛,還非要裝出一副豪邁的樣子?!?p> 普濟又把居有送回閣樓,讓虛葉好好照顧。
睡夢里,居有還在打著悟仁,“悟仁,這回你服了吧!哈哈哈哈!”
普濟搖搖頭,轉(zhuǎn)身離開了。
…………
紀善文帶著一個心理醫(yī)生往詹穎笑他家去,本來他隔天就準備去的,但因為一些事耽誤了一下,所以就拖到了現(xiàn)在。
紀善文出行,福伯必然是跟著的,他坐在副駕駛上一句不吭。
車上,紀善文對旁邊的心理醫(yī)生說道:“到時候你就在后面觀察,不要表現(xiàn)得太明顯,我怕會傷到瑤青的自尊心?!?p> 心理醫(yī)生說道:“董事長放心,我會很小心的。一般來說,出現(xiàn)嚴重缺乏自信,疑神疑鬼,易生妄想等癥狀,俗稱性情大變,判若兩人,這些都是典型的人格分裂表現(xiàn)?!?p> 紀善文點頭,他希望自己猜錯了,但也希望自己沒猜錯。
他怕紀瑤青真的戀愛了,那種感覺就像心被挖去了一塊,難受。
詹穎笑家里。
紀瑤青對詹穎笑叮囑道:“笑笑,你可不能跟我爸說我的事啊!要幫我保密!”
詹穎笑說道:“放心吧!對了這兩天他有沒有找過你?你發(fā)那張照片他有什么評價?”
紀瑤青搖頭,“沒什么評價,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他說這幾天有些忙,也不知道忙些什么。唉,笑笑,你說我那個樣子,真的好看嗎?”
詹穎笑說道:“當(dāng)然好看了!”
門鈴聲響起,弓妙思蹦蹦跳跳的去開門。
詹穎笑說道:“妙思,要叫伯伯。”
弓妙思看著紀善文,問道:“是紀伯伯嗎?”
紀善文點頭,“笑笑在家嗎?”
弓妙思點頭,“在!”
紀善文進到房子里,詹穎笑給紀善文倒了一杯茶,“紀伯伯,我爸媽剛好出去了,家里就我們?nèi)齻€在?!?p> 紀善文點頭,“我本來昨天就要來的,但有事耽誤了一下,瑤青,你在笑笑這里住得習(xí)慣嗎?”
紀瑤青點頭,“習(xí)慣啊。”
詹穎笑插嘴道:“瑤青過來之后心情都變好了,她剛才還問我自己漂不漂亮呢!我還教她化妝了!”
紀善文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心理醫(yī)生,然后又問道:“怎么開始學(xué)化妝了?素顏不是挺好的嗎?”
紀瑤青說道:“最近感覺自己變丑了,不知道是眼睛問題還是精神便恍惚了。
上次我跟著笑笑出去逛街,發(fā)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我看見一個老爺爺在路邊賣古裝,我準備買,可是那件衣服突然就穿到我身上了。
可是之后笑笑又說根本就沒有出現(xiàn)過什么老爺爺?!?p> 紀善文又看了看心理醫(yī)生,疑神疑鬼,妄想癥………
“是嘛,你穿古裝一定很好看!”
詹穎笑接話道:“是啊是??!瑤青穿古裝真的很好看,跟仙子一樣!”
紀善文說道:“對了瑤青,卜文校長想要邀請你加入詩詞協(xié)會,你怎么看?!?p> 紀瑤青一愣,這很讓她為難啊,不是她不想去,關(guān)鍵是這些詩都不是她寫的?。?p> “我考慮一下吧!”
紀瑤青想問一下關(guān)于她媽媽的事,但又不知道從哪里問起。
紀善文看紀瑤青欲言又止,便問道:“想說什么就說,跟爸爸還有什么不能說的?”
紀瑤青問道:“我想知道媽媽以前的事?!?p> 紀善文一愣,點點頭又搖搖頭,嘆了一口氣,“你以后會知道的。”
說著,紀善文站起來就準備往外走。
紀瑤青問道:“爸爸,我已經(jīng)不小了,我想知道媽媽的事情?!?p> 紀善文說道:“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p> 紀善文不愿說,紀瑤青轉(zhuǎn)而求其次,說道:“那能告訴我媽媽的名字嗎?”
紀善文看著紀瑤青,沉默良久,說道:“乜聽雨?!?p> 說完,紀善文便帶著心理醫(yī)生走了,紀瑤青愣愣的站在原地,腦海里一直在回蕩著“乜聽雨”這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