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呼萬喚,傳說中的群芳樓頭牌翠姑終于露面了。
回到大明朝以來,江楓一直生活在鄉(xiāng)野之間,莫說沒見過美女,就連桂花這樣的柴火妞都很少遇見過。
從趙家莊到曾家鎮(zhèn),除了桂花還有跟著董小乙私奔的繼母金環(huán),他所見過的女子多是粗胳膊粗腿水桶腰,說話聲音壯若洪鐘,紅臉膛,黃板牙的女子。
學(xué)政大人家的三個千金倒是干干凈凈,但是卻丑得不可方物。
所以當(dāng)江楓第一次看見翠姑時,眼睛頓時直了!
他的喉嚨蠕動一下,悄悄地咽下涌上來的口水。
翠姑果然是那種氣質(zhì)婉約,國色天香的姑娘。
她年齡不過十七八歲,身材勻稱嬌小,面白如玉,柳葉彎眉,明眸酷齒,長得傳說中的仙女差不多,清水芙蓉,原汁原味的美,不像后世的女子到處動一刀,這里補補,那里墊墊,滿臉都是破尿酸。
不僅長相俊美,而且這丫頭低眉順眼,滿臉的羞澀,這精神氣質(zhì)也是江楓喜歡的。
翠姑進了屋,羞羞答答,低垂著眼瞼站到了鴇母花姐身邊。
“翠姑,趕快來見過兩位貴客!”
她先指著胡乃大說:“這位是胡爺,胡爺財大氣粗,最不缺的便是銀子,他可是咱們這里的常客,以后你能不能在濟南府立足,就得看胡爺愿不愿捧你了?!?p> “見過胡爺!”
翠姑嬌滴滴地跟胡乃大見了禮!
花姐又指了指江楓。
“翠姑哇,你真是夠有福氣的!趙公子與你年齡相當(dāng),不僅長得風(fēng)流倜儻,而且滿肚子都是學(xué)問,人家可是響當(dāng)當(dāng)?shù)慕庠??!?p> 翠姑抬頭看了眼江楓,此時江楓眼睛正象鉤子一樣緊盯著她,她趕緊低垂下頭。
江楓與她四目相交的那一瞬間,頓覺著身上如同一股電流一樣迅速從頭頂擊穿到腳底。
“翠姑,快點坐下陪兩位貴客喝兩杯酒!”
翠姑點了點頭,她準備在花姐身邊的椅子上坐下。
花姐趕緊站起身來,輕輕地推著她到了江楓身邊的空椅子跟前,然后吩咐她坐下。
“翠姑,今晚趙解元是你的恩主,你可得將他伺候好了。”
翠姑羞羞答答地在江楓旁邊坐下。
四個人推杯換盞,喝得不亦宜乎,期間翠姑不停地給胡乃大和江楓倒酒。
每當(dāng)翠姑靠近江楓,江楓能聞到她身上的香味時,他便心猿意馬,心里亂了方寸。
翠姑給江楓倒酒時,芊芊細手偶爾會觸碰到江楓的手,江楓就像跟觸了電一樣。
江楓徹底被這個丫頭給征服了。
他覺著時間過得太慢,他覺著菜無味酒難咽,他心急火燎地盼望著天快點黑。
天黑以后他便可以與翠姑單獨相處了。
花姐和翠姑正陪著江楓和胡乃大吃酒說笑,這時候呂老大突然從外面跑了進來。
“花……花姐,大……大事不好了,鐘爺帶著十幾個手下朝著咱們這里來了!”
花姐聽到這里也嚇壞了。
她慌忙扭頭看看胡乃大。
“胡爺,怎么辦?”
胡乃大不以為然地喝光了杯子里的酒,然后吩咐呂老大說:“老呂,你將我的伙計叫來?!?p> 呂老大趕緊跑出去找胡乃大的伙計。
胡乃大每次陪著江楓出門都帶著一個叫雷生的伙計。
這個機靈能干的小伙計替他跑前跑后。
此時雷生正在別的屋里跟姑娘扯淡,聽說胡乃大找自己,他慌忙穿好衣服跑了過來。
他湊到胡乃大身邊低聲問:“掌柜的有何吩咐?”
胡乃大先是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然后偷偷從懷里摸出一面腰牌遞給他。
雷生接過腰牌揣進兜里,然后連連點頭,出了門,一溜煙離開了群芳樓。
花姐吩咐呂老大說:“老呂,你也別閑著,叫上你的徒弟先在門口抵擋一陣!”
沒等呂老大吭聲,外面?zhèn)鱽硪魂嚱辛R之聲,緊接著守候在門口的斗雞眼和刀疤臉屁滾尿流地爬進了院子。
這倆貨被打的渾身是血,一邊往里爬一邊扯著嗓子喊救命。
十幾個人沖進了院子。
有人罵道:“奶奶的,誰他娘地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敢搶老子相中的妞兒!”
屋里的人都吃了一驚。
花姐嚇得直哆嗦,慌忙催促著呂老大說:“老呂,你快出去抵擋抵擋!”
平常老呂滿臉橫肉,站直了身體往門口一站,如同大殺四方的瘟神一樣,沒想到他聽到來人是鐘爺以后嚇得也跟著哆嗦。
“花……花姐,我可不敢招惹這個閻王爺哇?!?p> 江楓也嚇了一跳。
他的座位正好對著門口,他抬頭朝外看。
看見院子里站著幾個人。
為首這個家伙瞎了一只眼,罩著單眼眼罩,造型倒是很前衛(wèi),腦袋上扎根紅布條子就成加勒比海盜了。
這位便是濟南府的黑老大鐘爺了。
鐘爺滿臉的煞氣,跟在他身后的幾個打手精壯得如同魔鬼筋肉人一樣。
他們統(tǒng)一的裝束,都穿著玄色衣服,腰里系著巴掌寬的腰帶,個個橫眉立目。
老呂嚇得尿了褲子。
鴇母花姐瞅著老呂這幅熊樣頓時來了氣。
她恨恨地看了老呂一眼,伸手用力擰了他一把,嘴里罵道:“孬種,老娘平常供你吃供你喝,你牛皮吹得山響,整天嚷嚷著打打殺殺,沒想到關(guān)鍵的時候卻成了慫包蛋?!?p> 老呂的臉皮比城墻拐角都厚,盡管已經(jīng)嚇得跟只病貓一樣,但是他仍然小聲為自己辯解。
“花……花姐,正若是打起來,我姓呂的自己一個人能打姓鐘的八個!但是我不能揍他,他是巡撫大人的小舅子,我擔(dān)心打壞了他,你就是把群芳樓賣了都賠不起……”
沒等他說完,花姐便罵道:“閉上你的臭嘴,有種的話,你這就到外面將這番話給姓鐘的再說一遍!
呂老大聽到這里,頓時嚇得不敢吭聲了。
關(guān)鍵時刻,還得靠花姐!
花姐先是鄙夷地瞅了呂老大一眼,然后惡狠狠地往呂老大臉上啐了一口,然后一陣風(fēng)一般飄了出去。
花姐到了院子,滿臉堆笑地朝著獨眼龍鐘爺迎了上去。
“哎吆吆,我當(dāng)是誰呢?原來是鐘大爺?shù)搅耍$姶鬆斶@是怎么了?為什么發(fā)這么大的火氣?大爺趕快消消氣,有話跟妹妹我進屋里說……”
花姐試圖在外面穩(wěn)住鐘爺,躲在屋里的江楓也嚇壞了。
他這會已經(jīng)沒有了玩姑娘的興致,他擔(dān)心花姐抵擋不住,鐘爺很快便得帶人沖進來。
瞧瞧他這副氣勢洶洶的架勢,這個地頭蛇一旦知道今晚翠姑陪的人是自己,他非得把自己活剝了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