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裂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面前的多杰克依舊旁若無人地拿著手表對著墨茗埋怨:“我提前十分鐘到場,結(jié)果你卻玩來了三分二十秒。”
“你是怎么知道我晚來這么久的?”墨茗一臉:這數(shù)據(jù)是你瞎編的吧的神情。
“閑著沒事干,就看起了墻上的掛鐘?!倍嘟芸嘶氐?,默認了墨茗一副聊家常的態(tài)度。
“……抱歉遲到了。”她歪了歪腦袋,認栽。
“喂!”格裂終究是沒忍住,“歐陽小楓那小子呢?”
他現(xiàn)在心中有一團無名火——自己和墨茗同時到達,墨茗見到的是等了她許久的多杰克,而原本應(yīng)該也在這個訓(xùn)練室的歐陽小楓卻不見蹤跡。
格裂開始還能耐心候著,可眼看多杰克那邊的訓(xùn)話都快完了,歐陽小楓還沒來,他就開始坐不住了。
“小楓嗎?應(yīng)該還在吃……”多杰克話還沒說完,只聽得“砰”一聲響,歐陽小楓沖進訓(xùn)練室時,一個踉蹌被門檻絆了一跤后整個人以趴在地上的形式出現(xiàn)在了門口。
“哈哈哈哈!”一看到這個情形,格裂心頭的火氣就消了大半,“我的搭檔不會就是個連路都不會走的蠢貨吧,我的臉可要被你丟盡了!”
歐陽小楓一臉郁悶地從地上爬了起來——飯吃到一半,多杰克突然放下碗筷說和人約了訓(xùn)練室。
其余人正在八卦多杰克約的是誰的時候,歐陽小楓突然記起了自己曾接受到某格裂的邀請,當下也是慌慌張張地沖了出去。
于是乎,就發(fā)生了之前的那一幕。
一抬頭,多杰克身邊的墨茗最先映入了歐陽小楓的眼眶。
“多杰克,比都比完了你現(xiàn)在和墨茗練習(xí)有什么用啊?”
歐陽小楓對墨茗的印象并不好,看見她滿面笑容地站在多杰克身邊,一肚子的火不知不覺消了大半。
不知為何,歐陽小楓總是認為墨茗有自己的苦衷。再加上鎖風(fēng)金鵬已經(jīng)順利回歸,升到了最高境界,他也找不出理由去怨恨墨茗。
多杰克沒有回答,只是轉(zhuǎn)頭對著格裂說道:“既然兩邊人都來齊了,那么訓(xùn)練室的場地對半分?!?p> 格裂點點頭,回頭看了歐陽小楓一眼。
“開始吧,要是因為你的失誤害我輸?shù)袅吮荣愑心愫每??!?p> “這句話我也要送給你!”歐陽小楓毫不留情地回嘴道。
無視了另一邊如冤家般的打打鬧鬧,多杰克拉著墨茗,開始絮叨自己的想法。
多杰克這次把她找來的意圖他已經(jīng)解釋的很清楚了:配合。
雖然比賽會用到的機會實在不多,可這卻是平日實戰(zhàn)中使得兩人戰(zhàn)力翻倍的方法。
多杰克利用變化球設(shè)定墨茗行進的軌跡,并在關(guān)鍵時候給予支援,而墨茗在前方利用瑛寒展開實力強大的攻勢。
對于多杰克的想法,墨茗一時竟有些難以理解——多杰克為什么會想到和她合作?按道理他們作為兩個陣營的人,除了賽場完全沒有接觸的機會。
多杰克回來找她,莫非是彈珠小戰(zhàn)士內(nèi)部出了什么問題?
解釋的全程,多杰克的目光一直落在墨茗的眼睛上,金色的瞳孔除了專注,沒有其他的情愫,讓墨茗猜不出多杰克的用意。
雖說搞不清多杰克的用意,但和彈珠戰(zhàn)士打配合戰(zhàn)的確曾出現(xiàn)在墨茗的設(shè)想中。
格裂身為連射型彈珠戰(zhàn)士,無論是速度和軌跡都無法和墨茗產(chǎn)生默契的配合,而巴斯達一和她并不親近,二他的‘技巧型’并不是真正的靈活運用彈珠技巧。
能支持她的速度,并且設(shè)定出旁人難以預(yù)料的射擊軌跡的,墨茗認識的人里也只有多杰克一人。
但多杰克可是該死的師控,除了墨茗歸還彈珠那一次,他幾乎沒給她好臉色過。甚至在彈珠嘉年華的賽場上,還挨了他一腳……
因此,剛剛有了打配合戰(zhàn)的想法的墨茗立刻將這條提議從腦海中抹去,讓自己不要異想天開。
眼下多杰克親自提出要求,墨茗雖然疑惑,卻樂得自己的設(shè)想能實施。
而另一邊練習(xí)的兩人又是名副其實的彈珠狂人,四個人竟全部忘記訓(xùn)練的時間,直到晚上八點彈珠競技場關(guān)門。
在門衛(wèi)終于過來趕人后,墨茗收起了劍,和剩余三人離開競技場,并于門口分道揚鑣。
“對了…墨茗……”臨走前,墨茗聽見多杰克小心地開口。
他的聲音很低,透著一股不易察覺的別扭。
“嗯?”墨茗敏銳地停下腳步,目光探尋地看向多杰克。
多杰克咬了咬嘴唇,他的神情突然也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沒事……”
墨茗看了多杰克一眼,腦子過了幾個彎后開口:“關(guān)于海小眉的事?”
“關(guān)于冰雪玉蟬的事?”
“關(guān)于……哈吉老師的。”
多杰克的目光突然釘在了她身上,這種凌厲讓墨茗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什么事都沒有?!眮G下這句話,多杰克轉(zhuǎn)身離開去找歐陽小楓。
不,不如說他是逃跑了。
哈吉老師,怎么了?墨茗瞇起眼睛,看著多杰克倉皇離去的背影。
如果只是普通的師徒矛盾,多杰克連提都不會提,眼下這種反應(yīng)……
哈吉…被冰雪玉蟬號影響了嗎?
難道哈吉他……
格裂看著墨茗的臉色迅速變化著,率先停下了腳步。
“現(xiàn)在這個時候,回去肯定被另外三人吵得睡不著,二樓有一家西點屋要去逛逛嗎?”
現(xiàn)在這個時候,還是給她一個安靜思考的空間吧。格裂忍不住想起西雅三個落選分子大鬧酒店的情景。
“嗯,謝謝?!蹦牟辉谘牲c了點頭,繼續(xù)向前走。
格裂眼見墨茗漸行漸遠,只得跑過去把她拉了回來。
“走錯路了!”他在心里嘆了口氣,墨茗這個一思考就發(fā)呆的毛病能不能改改。
“哦,哦?!?p> 墨茗一副知錯不改的模樣,讓格裂氣得有點想笑。
費九牛二虎之力,他總算忍住給她頭上來個爆栗的沖動,只是勾住了墨茗的小手指頭。
“跟我走吧。”
二樓的冰點小屋是給參加彈珠至尊塞的選手和觀眾提供的休閑場所之一,小屋的招牌上,有一名金發(fā)碧眼的帥氣青年正沖著迎面走來的人伸出手來。
你是來繼承我的嗎?
上面的標語如此說著。
“他是上上屆至尊賽的冠軍?!备窳褣吡四钦信埔谎?,“現(xiàn)在穿梭于各大彈珠活動并擁有了一批龐大的粉絲團——自然有商家開始來找他做一些代言方面的事。”
墨茗點了點頭,一邊感慨了番賣相很重要,一邊跟著格裂進入了冰點屋。
“香草、抹茶、巧克力、魔芋的冰激凌各來四分之一——對,用大份的碗?!?p> 面對著琳瑯滿目的冰激凌,格裂機智地避開了所有的水果味一本正經(jīng)地點著單。
“再加一份刨冰——草莓味的。”聽到“刨冰”兩個字,墨茗的耳朵立刻豎了起來,一臉期待狀看著格裂。
格裂回頭瞥了墨茗一眼,不巧正撞上那副如癡如醉的癡漢臉。
“知道你喜歡這個——刨冰是給你準備的,但也不要拿出這副表情來啊……”某格裂默默吐槽,“怎么和……見到毛線球的貓差不多……”
“哎??。 蹦鴾喩硪粋€炸毛,“有嗎?”
刨冰制作時機器的工作聲傳來,店長一邊說著:“刨冰請等一下?!币贿叞淹诤玫谋ち柽f給格裂。格裂伸手接過,順便幫墨茗捋順了炸出來的頭發(fā)。
“像,特別像?!?p> 碾得碎碎的冰沙被盛在碗里,店長在上面澆上了早就準備好的草莓醬,插上了一根小勺子后從柜臺再次遞了出去。
“隨便找個位置坐吧,兩位是選手?”
“是的?!备窳呀舆^并回應(yīng)著。
“咳…現(xiàn)在競爭四強可是很激烈的,你們兩個小年輕可要注意了?!?p> 格裂點了點頭卻不應(yīng)答店長的話,轉(zhuǎn)身挑了個靠窗的雙人座位把刨冰放下后拉開了一邊的椅子,自己則走到另一邊坐下。
店長并不在意彈珠至尊塞,否則就算燈光在暗他也應(yīng)該認出這兩位就是嘉年華和至尊賽都大出風(fēng)頭的比賽選手。
而格裂也意識到了這點,從而覺得和店長談?wù)摫荣惒⒉粫惺裁词斋@反而是浪費時間。
金碧色的眼眸又向店長那邊轉(zhuǎn)移了一下,也許年輕時候的店長也曾經(jīng)是個彈珠狂人,但歲月卻迫使他放下手里的戰(zhàn)機。
生活的困難控制著他的注意力,慢慢地從彈珠轉(zhuǎn)移到了做些小本生意來養(yǎng)活自己。
現(xiàn)在的他大概對彈珠至尊塞已經(jīng)毫無興趣了,來這里開著冰點屋,格裂猜想他只是希望能從路過的一個個選手中看到當年那個英姿勃發(fā)的自己。
收回目光,格裂輕輕嘆了口氣。再一抬頭,墨茗正努力保持著淑女的姿勢將一勺刨冰送入口中。
好好吃!!她的臉上似乎已經(jīng)被寫上了這么幾個字。
“有這么好吃嗎?”一向?qū)λ行┡懦獾母窳淹兄鶈枴?p> 墨茗狂點頭。
格裂挑了挑眉,雖然他也知道人各有所好,但這種“汝之蜜糖,我之毒藥”的情景他還是第一次親身經(jīng)歷。
“你要不要嘗一口。”墨茗把刨冰又攪了攪,舀起一勺問。
經(jīng)過攪拌,草莓醬已經(jīng)浸潤了原本晶瑩的冰粒,隱隱的玫紅色從內(nèi)而外透了出來。
“果然不好吃?!毖氏乱豢诘母窳讶绱嗽u價。
“搞得像你的有多好吃一樣。”信仰被否定的墨茗頓感不爽。
“你要不要試試看?”某人提議。
“我要香草味!”
“我也超喜歡這個味道的,給。”
“好吃嗷!”
“不過刨冰更好吃啦?!蹦a充。
格裂翻了個白眼:“水果味有什么好吃的甜的要死。”
墨茗表示嚴重抗議“巧克力味才是!每次都是膩到吃不下?!?p> “啥?!我最喜歡的就是巧克力味?!?p> “巧克力味難吃!”
“怎么可能啊你嘗嘗。”
“不嘗不嘗我最討厭巧克力味了。”墨茗一吐小舌頭,一邊又很歡快地吃了口刨冰。
空氣中彌漫著火藥味“但是啊。”嘴角輕輕勾起,望向窗外的眼眸中泳起了一絲溫柔,“如果是格裂喜歡的口味,我也會嘗試著接納?!?p> 不是因為巧克力,是因為格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