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人們普遍起得很早,以至于沒一會兒,周彬就隱隱約約聽見了豬村中傳來的歡呼聲。
豬村已經(jīng)許久都沒有過這樣的收獲。而在嚴(yán)酷的冬天中,這就是生存的希望。
周彬也不去打擾他們的快樂一刻,只是還在想著漿果先生的眼睛。
在游戲中不存在器質(zhì)性損傷這一說法,以至于根本沒有什么神奇的能讓斷肢重生的道具。
“除非系統(tǒng)將眼睛的損傷認(rèn)定成生命值上限的損傷,否則的話......”
周彬愁眉苦臉,覺得自己的外掛第一次沒那么好用了。
過了不多時,他就聽見了外面毛毛躁躁的腳步聲,一聽就知道是某位熟悉的嬰幼兒豬人。
“周彬先生!蜘蛛森林的狩獵隊伍已經(jīng)回來了!”
果不其然,培根先生人還沒到,嗓門就響徹了基地之中。
周彬拍拍屁股站起身來,帶著還在失智的漿果先生迎了上去。
培根先生開開心心狂奔而來,剛想說跟自己的好朋友周彬好好聊聊,就看見了站在他身邊的那個鐵塔般的身影。
他的腳步驟然沉穩(wěn)下來,發(fā)出了穩(wěn)重的招呼:“漿...漿果先生,你好?!?p> 漿果先生如同刀鋒一般的面龐忽然綻放出了一抹傻笑:“豬人喜歡朋友?!?p> 這下培根先生傻眼了,他抱著忐忑的心情打量了一番這位長輩,心中產(chǎn)出了一個莫名的念頭:“沒想到漿果先生也是這種人?!?p> 他是真沒想到,平時講究一個迅疾如風(fēng)的搏斗高手,也會有這樣子呆萌的時刻。
周彬問道:“狩獵隊回來了,我們是不是也要出發(fā)了?”
培根先生點點頭:“必備的物資已經(jīng)準(zhǔn)備完成了,我們隨時可以前往海象平原?!?p> 周彬沉穩(wěn)點頭,其實內(nèi)心已經(jīng)開始波濤洶涌。
即使是對這樣的外出狩獵相對熟悉了許多,但是真臨到的時候,他的心緒難免地還是有些澎湃。
這感覺就像是優(yōu)等生進了考場,即使是再十拿九穩(wěn)的科目,心中總會有些緊張亢奮。
他隨即表示自己也完全準(zhǔn)備好了,隨時可以起行。
培根先生得到這肯定的答復(fù),轉(zhuǎn)身又向著豬村跑去。
——當(dāng)然也沒有忘記順手薅上一根架在火坑上的蜘蛛腿。
周彬的系統(tǒng)食品他肯定是不敢拿,但是這類的普通食物吃起來并沒有副作用,拿了也無妨。
蜘蛛腿的主人也不以為意,反正那根也是漿果先生吃剩下的,這得算是垃圾回收的典型示范。
話說回來,這次去海象平原,必定是歷時悠長,所以格羅姆肯定是要帶在身邊的。
他順手將小飛蟲攬了過來揉了兩把,大聲宣布:“我又要帶你出門旅游啦!開不開心呀?”
格羅姆似乎懂了些什么,虛情假意地叫了幾聲以示開心。
周彬聽出來自家寵物叫聲中的敷衍,心中一驚,知道自己的話術(shù)已經(jīng)被識破了:“這小家伙,最近好像越來越聰明了?!?p> 他沉思了一下,也不將寵物放下,語氣誠摯:“這趟去呢,主要還是以狩獵為主......不應(yīng)該撒謊......是是是我道歉......所以你以后也不能撒謊??!撒謊的壞處可多了你知不知道?”
一通長篇大論,恐怕講了得有半個小時。將他自己內(nèi)心的掙扎,忽悠寵物的原因,這趟的主要目的一一道來。
格羅姆心情復(fù)雜,一方面主人愿意認(rèn)錯當(dāng)然是好,另一方面......
自己沒犯錯為什么要被迫聽這些道理??!
它內(nèi)心的悲憤無以言表,又沒辦法掙脫周彬的手掌,只能任命地耷拉下了翅膀。
俗話說得好,上梁不正下梁歪,周彬作為一根不那么正的上梁,內(nèi)心是一一萬個不愿意自己家的寵物就這么學(xué)壞了。
不多久,太陽剛剛過了正午線的時候,拿破侖先生就帶著隊伍來到了周彬的基地。
漿果先生已經(jīng)在早些時候恢復(fù)了神志,似乎并不是很在意自己的殘疾,瀟灑地回去了豬村。
這次出行的人數(shù)跟蜘蛛森林的狩獵隊相仿,算上培根先生一共是六位豬人。
其中有兩位是已經(jīng)去過蜘蛛森林的,這次來主要是擔(dān)任搬運的工作。當(dāng)然,如果有必要的話,他們還可以成為不弱的戰(zhàn)斗力。
這可以稱得上是人手眾多,再加上周彬和文森特,在這個原始時代可以稱得上是精英小隊。
而相對于蜘蛛森林的狩獵來說,海象狩獵就不顯得那么急迫。
海象這種生物可以提供數(shù)量不少的非怪物肉,或者不那么拗口的說,普通肉類。
這可以有效地改善豬村的生活,避免豬人們食用過多蜘蛛肉陷入到瘋狂的狀態(tài)里面去。
換句話說,狩獵蜘蛛是為了保障豬人的生存,迫在眉睫。而狩獵海象則是為了改善生活,急迫性上就差了一些。
地面上的雪已經(jīng)堆了薄薄的一層,地下是堅硬的冰面,走在上面難免有些一步幾滑。周彬作為全場唯一一個人類,深受其害。
這么久的奔波早就把他的鞋底磨平了,此時走在冰面上簡直備受煎熬,恨不得一頭栽下去變成企鵝,能用肚子高速滑行。
就這么一路磕磕碰碰,他甚至不得不戴上了頭盔,防止一路上的真的撞出個腦震蕩來。
終于到了黃昏的休整時間,隊伍在中央綠地上停了下來。
培根先生取出隨身攜帶的火種,升起了火堆用以烹飪食物。
周彬這才松了口氣,在培根先生的火堆旁又?jǐn)[下了系統(tǒng)火堆,維持一片區(qū)域內(nèi)的溫度。
去過蜘蛛森林的兩位豬人愣在營地中,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視線。
面前是兩座火堆交映生輝,冬日的寒風(fēng)被拒絕在外面,氣溫仿佛又回到了舒適的秋天。
隨著培根先生手上的一通操作,食物的香味逐漸擴散開來,這兩位已經(jīng)喪失了語言能力。
也不是這些豬人真就那么沒見識,問題是將現(xiàn)在的情況跟漿果先生帶隊時的情況對比一下,仿佛就來到了天堂之中。
要知道,這兩位可以鼓足了勇氣,加上身體徹底痊愈,才敢再次踏上狩獵的路程的!
很快,他們就叼著粗長的蜘蛛腿肉,差點淚流滿面:“狩獵還能過上這么好的日子,拿破侖先生萬歲!”
想想前幾天生啃蜘蛛,風(fēng)餐露宿,白天晚上都受盡嚴(yán)寒的苦逼模樣,人生大起大落也不過如此。
不過他們也不怪漿果先生,大家都過過冬天的日子,知道這樣極限的狩獵是何等的重要。
誰也不想看見朝夕相伴的豬人自愿離開村落的場面。
周彬坐在系統(tǒng)火堆旁,手上把玩著一顆灰白色的暖石,頭疼著明天的走路問題。
真要這樣磕磕碰碰走上幾天,即使是戴著帽子都要多受許多苦頭。
他眉心皺起,在腦門上擠出了一個醒目的川字,彰顯著自己的煩惱。
驟然,他腦海中靈光一閃,想到了以前冬天時看見的汽車輪子上纏著的鐵鏈。
“我可真skr小天才!”
他心情美好起來,合成了兩根繩子,將它們一圈圈地分別纏繞在自己的鞋子上,又試著走了幾步。
“效果拔群!”
隨即他的思維習(xí)慣性地發(fā)散開來,從草繩想到了運動鞋,又從運動鞋想到了豬人的蹄子恐怕沒辦法穿鞋,最終所有的靈感和思想在他腦中匯集,碰撞成了唯一一句話:
“我怎么就沒想起來建議豬人釘上蹄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