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獨舞
時間過得很快,已經(jīng)是秋末了,想要出汗沒有那么容易。
趙若卉微微喘著氣,實在地做完每個熱身步驟。
運球……投籃……
每個步伐都要練習很多遍,仿佛已經(jīng)形成了肌肉記憶。
這種球類運動,很多時候場下的苦練,在場上卻發(fā)揮不了一點作用。
汗珠凝成汗水,從她的額間流下,淌至下巴,最后滴落在地板上。
光亮的地板折射出她不斷練習的步伐和手勢。
雖然很多時候確實用不上這些精巧的步伐和姿勢,但若碰到機會卻沒有能力實戰(zhàn),那更加遺憾。
籃球于她來說,漸漸與初衷有了差別。從盲目的熱愛,到現(xiàn)在執(zhí)著的堅持。她的技術(shù)在進步,精神也在成長,不再盲目迫切地追求結(jié)果,而是體驗每一次的歷練。
趙若卉坐在地板上,看著平靜的球場,默默喝著水。
這才是努力應(yīng)有的樣子,不伸張,但有力量。
短暫休息,趙若卉又踏上了屬于她一人的球場。
瓶子里的水越來越少,時間慢慢過去,汗水也打濕了她的后背。
秋和冬的交替摩擦,讓黑夜來得特別快,趙若卉去接水時路過大門,夜色暗暗,燈光些許。
飲水機在過道角落,旁邊是教師辦公室和器材。趙若卉拿著水杯,飲水機出口的水有序地往下流。
她的額間還有水珠,明亮的眼睛上睫毛微微濕潤。杯子漸漸滿了,她關(guān)掉旋鈕,轉(zhuǎn)身往籃球館走。
再練一會,今天就差不多了。
路過教練的辦公室,隱隱約約聽到里面的真吵聲。走進一些,發(fā)現(xiàn)門沒關(guān)虛掩著。
趙若卉想可能是老師之間起了沖突,被她一個學生碰見不太好,于是想快步離開。
她走到門口,突然聽見里面一聲大吼:“為什么趙若卉就可以?”
“她沒我高,體力又這么差,這也能上場?”
趙若卉邁不開步子,低下頭,頭一次覺得自己的弱點變成了刺傷自己的利器。
下一秒門被猛得打開,沖出來的竟是曾子怡,喘著氣,眼中幾欲滴下的眼淚,紅著的臉上還帶有怒意。
趙若卉吃驚,站在門口不知該前進還是后退。她此時出現(xiàn)在這很容易被誤會偷聽。
沒等她反應(yīng)過來,曾子怡用復雜的眼光看了一眼,就甩上門大步走了。
“我是不是……又被誤會了?”趙若卉看著她的跑開的身影,下一秒也跟了上去
“子怡你等一下!”
趙若卉追著她,直直到體育館門前,趁她拉開門便用腳抵住,終于停下這番一追我趕。
趙若卉喘著氣,“跑那么快,你等下”
曾子怡根本不想見她,用力地推門想把門關(guān)上。
趙若卉吃痛地叫了一聲,成功讓曾子怡放松了手上的力道。
“我很欣賞你?!壁w若卉說。
曾子怡抓著門,皺了皺眉,面色復雜地看著她。
“你不但在體型上比我有優(yōu)勢,還很努力,很敏銳,我一直把你當成可敬的對手,進步的目標。”趙若卉目光堅定。
曾子怡不言。
“我知道我們現(xiàn)在的關(guān)系可能有點尷尬,但是沒關(guān)系,我會繼續(xù)打球,你也是?!?p> 曾子怡拿下門上的手,站定,雙手抱胸的看著她。
“我希望我們能一直做隊友。”趙若卉微笑,露出淺淺的酒窩。
說完這話,她便打開門,“訓練見。”轉(zhuǎn)身走向了體育館。
曾子怡站在敞開的門口,頭頂?shù)臒粽罩匕宸垂?,離去的背影瘦小而嬌弱。
她皺著眉,眼中閃著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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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若卉回到籃球館,書包在一角靜靜地待著。她放松了下腳,剛才被夾了一下還是有點疼的。
想起剛才的一番,她嘆了下氣。
她不是那種細膩的女孩子,說不出什么安慰的話,況且她也不覺得曾子怡需要安慰。
能夠繼續(xù)打球,就已經(jīng)很好了。
想起自己的水杯還落在飲水機那里,就起身往那走。
路過辦公室,突然被叫住了。
“趙若卉?!?p> 原來是教練。
辦公室里,教練坐在靠椅上,拿著保溫杯,熱氣從手間升起。
趙若卉坐在他前面,對于他將要講的事,心里多少有點數(shù)了。
“我剛好要找你,沒想到你就路過了?!苯叹毶w上保溫杯的蓋子。
“我來拿水杯。”趙若卉解釋。
“剛才在打球?”
“嗯?!?p> “剛才你也看到了,曾子怡她呢,情緒比較激動……”
“嗯。”趙若卉看著桌角,點點頭。
“你們兩個呢,打的位置差不多,也是各有優(yōu)勢,也有缺點。”
趙若卉打開水杯,喝了一口水。
“你比較聰明,對場上局勢掌控比較靈活,但是體力不太好,后半段速度就慢了。曾子怡她比較直,遇到聰明的會被看透,但是平均下來還是比較穩(wěn)定的?!?p> “你們兩個呢,怎么調(diào)配還要再看看……”
“嗯?!?p> 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趙若卉走出體育館,望著天邊。燈光映著她的側(cè)臉,一半明亮,一半陰影。
推開寢室門,趙若卉就被一群鴨絨淹沒了。
“……”寢室里漫天飛揚的白色絨毛,在日光燈的照耀下,竟然有些唯美。
“什么情況?”趙若卉張著嘴,從頭上摸下一縷毛。
范悅拿著空空如也的枕頭套,站在一角,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不小心把枕頭剪了個口,又不小心把洞拉大……”
秦秦站在凳子上,掃著衣柜上面的絨毛,一邊吐槽:“范悅突然起了憐憫之心,想把這些毛都放生了?!?p> “放生?”趙若卉拿下粘在她嘴邊的毛,嘴角抖了抖,“別說,還真挺熱鬧的?!?p> “你晚上不是沒課嗎?這么遲回來,約會去了?”秦秦頂著一頭白色的絨毛,挑了挑眉,曖昧地問。
“哪有,訓練去了?!壁w若卉無奈。
自從秦秦知道她和白彥一起逛過商場,這種調(diào)侃時不時在寢室出現(xiàn)。
“又去訓練,”范悅抖了抖枕頭套,揚起了地上鴨絨,“你怎么整天訓練啊?!?p> 面對即將沖到臉上的絨毛,趙若卉扇了扇,閃到了一邊。
“沒辦法嘛,要比賽了?!壁w若卉越過一堆一堆的毛,走到了自己的椅子邊。
秦秦從凳子上跳下來,又揚起了一地的毛。
“這怎么處理啊?”秦秦一手抓住作亂的范悅,一手指著地上被“放生”的毛,“我睡個覺都能打噴嚏?!?p> “額……”
“罪魁禍首”范悅笑得無辜,“大家今晚忍一忍,明天我叫人來處理了。”
趙若卉拿起桌上的一根羽毛,陷入沉思。
這羽毛有根有絨,剛?cè)岵?p> “你們兩個一剛一柔,若是中和一下就好了……”
“比賽比較辛苦……忍一忍……”
忍一忍嗎?趙若卉不語。
無一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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