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有些吵鬧,彡一迷迷糊糊起床尋探。
打開房門,院兒里盡是濃濃的大霧。
不遠處傳來哭喪聲,好像就在近處,彡一打開院子的門想看看發(fā)生了什么。
來到門后,門外傳來了一陣厚重的腳步聲,像是好幾個人抬著重物。
彡一此時半睡半醒,根本沒注意到那些奇怪的腳步聲。
一開門,彡一瞬間就一個激靈清醒過來。幸虧腿軟,沒來得及讓他回頭去喊。
門外正有四個中年壯漢抬著一個黑色棺材,剛好從自己面前經(jīng)過。
自己一打開門不僅被嚇得一個激靈,其中一個抬棺的壯漢也被彡一嚇得一個激靈。
被嚇到的那個壯漢站穩(wěn)腳之后十分鄙夷的朝彡一翻了一個白眼,然后繼續(xù)抬棺朝前走著。
彡一這時也緩過神來探出頭來去看。
棺材并沒有抬到很遠,居然跟自己住的地方就隔著一個院子。
如此之近,所以盡管是大霧也能剛好看的著。
哭喪聲也是從那個院子里傳出來的,看樣子那戶人家應(yīng)該是有誰過世了。
彡一想過去看看,不免又覺得是不是太不尊重。
但看著周邊兩戶人家都有人打開門過去了,路上也不斷有稀疏的人影趕去,彡一便也跟過去了。
彡一來到了那院子門外,那副棺材正在院子中橫著,里面最亮的屋子里不斷的有哭喪聲傳出,燒黃紙的煙從里面飄出慢慢與大霧纏繞在一起,分不清哪縷是煙,哪縷是霧。
彡一出于尊重還是沒有進院子里,只是在院子外往里望著,那個最亮的屋子門口外聚滿了人。
“爹啊,您這是造了什么孽啊。為什么這次偏偏輪到了咱們頭上,您老為什么就去了啊?!?p> 彡一從這道哭喪聲中聽出了悲憤,是個男人喊的,應(yīng)該就是過世者的兒子。
老人過世,家人哭喪是很正常的,只不過這哭喪時反復(fù)喊出的一句話有些奇怪,“為什么偏偏輪到了我們頭上”這句話讓彡一有些不解。
…
覺得待太長時間不好,彡一沒停留多久帶著些許疑惑就離開了。
……
林嬤嬤早上按照吩咐來送飯,“彡一,起來洗漱吃飯了。”
彡一打開了門,林嬤嬤還是昨天那樣帶著和藹的笑容,只不過眼睛里飄著一絲焦慮。
“林嬤嬤怎么了?”彡一關(guān)心問到。
“沒什么,你先吃飯就是了?!?p> 彡一見林嬤嬤不想多說,只好先洗漱然后吃飯,只是眼神總是放在林嬤嬤的身上。
“真是造了什么孽啊?!?p> 林嬤嬤在旁輕喃了一聲,而彡一五感靈敏剛好聽見,再回想起昨夜那句差不多的話,心里的疑惑如潮涌。
林嬤嬤收拾好碗筷準備走,被彡一拉住。
“林嬤嬤,村子里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事?你剛才說的那句話,我昨天晚上也聽到過?!?p> 林嬤嬤看著彡一,彡一生的好看,讓她覺得彡一甚是惹人疼愛。只是將手搭在彡一的胳膊上,嘆了口氣又重新放下。
“你也待不了多久的,就不用太多過問。這是我們村子的邪事兒,與你們外人無關(guān)?!?p> 彡一聽到邪事這個詞,更覺得要問清楚,自己雖然沒去領(lǐng)魂珠,也沒什么經(jīng)驗。但境界上是二重天,勉強也算得上是個拘靈師了。
而拘靈師正是破邪鎮(zhèn)鬼拘靈的存在。
“林嬤嬤沒事的,我就是拘靈師?!贬暌幌驈街绷謰邒呓忉尩?。
林嬤嬤聽到彡一說自己是拘靈師,眼睛好似發(fā)光,仔細打量著彡一全身上下想要找到什么重要的東西。那便是魂珠,可惜彡一沒有,只能認為彡一是個初出茅廬不諳世事的小家伙。
“你身上又沒個珠子,沒用的。這事如果要拘靈師解決,最少要二珠初師才能解決。你身上也沒個珠子就不要逞能了,免得沾惹邪祟?!绷謰邒呦蜥暌缓眯膭竦?。
彡一想解釋什么,林嬤嬤又突然問到,“對了,你師父是幾珠?”
彡一照實回答,“我?guī)煾刚f他境界比我低?!?p> 林嬤嬤這算是徹底放棄了,“算了,你們就好生待在這里,別隨便出院子了。”
彡一不好向林嬤嬤解釋,但決定還是先把情況問清楚。
“林嬤嬤,先別走。要不,您先說說是什么情況。如果覺得真的不行,我便多注意些?!?p> 林嬤嬤本不想說,看著彡一非知道不可的樣子,才坐下向彡一解釋。
“我們村,這是中了壓七了,也不知到底是犯了什么事。”
彡一不解,“壓七?”
“人死后,要燒七。頭七,二七,三七,一直到七七。我們這兒的習俗就是人死后,只燒到四七??扇绻钠咧畠?nèi)村子里再有人死,便就犯了沖,第二個逝者四七之內(nèi)再死一人就可能會犯了壓七。
一旦犯了壓七,那么每一個逝者的四七之內(nèi),便會再死一人。我們村只三個月就已經(jīng)死了二十多個人啊,那些與我同歲的老朽們已經(jīng)死的差不多了,甚至最近幾個才不到五十年華。”
林嬤嬤愁容滿面,她已經(jīng)算是個半截入土的人。與她同齡的人大半都已經(jīng)死去,也不知道哪天就會突然輪到自己。
“林嬤嬤沒事的,先別難過?!?p> “本來前幾天村長想找個戲班唱出戲,壓邪。可附近城中的戲班被一個富戶包了一個月,推脫不了。要么再等半個月,要么去遠處的地方找,可遠處的戲班根本不會過來啊。”
林嬤嬤感嘆村子時運不濟糟了劫難,彡一在旁安慰著,林嬤嬤才慢慢的好受些。
沒待多久,她便又嘆著氣走了。
彡一了解清楚事情的由來,可壓七這一事并沒有解決的頭緒,只好先問問師父。
……
“師父,這個村子里犯了壓七,您知道壓七嗎?!?p> 師父倒了杯彡一剛才沏的一壺茶。
“莫管他事?!?p> 師父只來了這么一句,但彡一可沒當真放棄。
“師父那你跟我講講為什么會壓七唄?”彡一給師父錘著肩膀,處處透露著他正在殷勤。
彡玄九又喝了口茶。
“壓七是由各種機緣巧合形成,不是因為幾七之內(nèi)連續(xù)死人,想要破解則要清楚壓七是犯了什么。”
彡一繼續(xù)問到:“那村子里的壓七是怎么形成的,犯了什么?”
這次師父沒有繼續(xù)喝茶,也沒有回答彡一的疑問。
彡一輕哼一聲便沒繼續(xù)捶背,走出屋子了。
“你不說,我自己找?!贬暌还虉?zhí)道。
再一會兒,彡一便來到了昨夜那家院子。
彡一站在門外,進出門口的人看見彡一都帶著一絲警惕?,F(xiàn)在不像昨夜,能看得清人臉。
村子里大家都互相熟悉和認識,鮮有陌生人。
站在門口,像是個做賊似的向里望著,想不讓人防備和警惕都難。
待沒多久,一道熟悉的身影便向這兒走來。是昨日的那個林石,他旁邊還跟著另外一個黝黑的青年。
這人名叫李土,跟比他大的林石兩人交好。兩人一起來,是為了憑吊逝者。
本想進去的李土,眼神突然在彡一身上停了下來。
“你是干嘛的?”李土質(zhì)問道。
彡一見有人跟他說話,頭也轉(zhuǎn)過來?!拔沂锹愤^這里的,在這里暫住幾日?!?p> “住就好好住,別他么瞎轉(zhuǎn)悠,死了算誰的。”李土的語氣像是個二流子。
林石知道彡一師父是擁有銀羊符的人,但彡一只是一個木羊符的普通人,也就不管李土的跋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