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誰是兇手
孟嬋應(yīng)約隨云婕妤前往綺蘭殿,綺蘭殿里到處都是她叫不出來名字的花草,郁郁蔥蔥的像是個夢幻的花園。
“妹妹與我一同商量的宴會事宜,問題比然不是你我犯下的,大約是下面的人有心懷叵測的才造成了今天這樣的事,”云婕妤蹙著眉,眼角眉梢里俱是擔(dān)憂,“希望容妃姐姐能安然無恙?!?p> 孟嬋在心里暗自嘖嘖稱奇,就沖容妃的做派,她大概就能猜出容妃先前就是一直壓著華陽宮里其余妃嬪的,云婕妤竟然是真心實意的擔(dān)憂,而不是幸災(zāi)樂禍?可真是善良。
不過侍奉著云婕妤的宮女就不那么善良了,反倒是有些憤憤不平,“主子,您何必未容妃那樣的女子操心?她明理暗里給主子您使了多少絆子?還動不動就給您立規(guī)矩,要奴婢看她就是活該?!?p> 孟嬋有些好奇,“這是怎么回事?”
那宮女開始大吐苦水,說容妃如何如何的針對綺蘭殿的下人,說多么多么不給自家主子好臉色。
云婕妤攔了好幾回愣是沒攔住。
這便讓孟嬋有些想不明白了,容妃若是真的如此針對云婕妤,那么為什么還要讓云婕妤去協(xié)助她?
“容妃姐姐她未曾有心為難與我,想來是她手下的宮人們自作主張,”云婕妤對自己的宮女說道,“我與柯姐姐相識于閨閣,她不是那樣的人?!?p> 孟嬋反應(yīng)了一會兒才明白,容妃姓柯,可是那宮女卻是用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說道:“主子,您到今日還不明白嗎?當(dāng)年若不是她,主子您早就封妃了,她攔著您的前程,您還認(rèn)為她好?”
“我本就無意于這些。”云婕妤倒是平淡如水?!翱墒且琅究矗袢罩卤闶侨蒎詫?dǎo)自演,想往您身上潑臟水,主子,她想您死啊!”
那宮女說得聲淚俱下,真情實感,孟嬋順著這個思路去想,便發(fā)現(xiàn)所有的一切都能對上,她與蕭美人都只不過是附帶的。
“我與柯姐姐無冤無仇,她怎么會這樣想,蘭心,切莫再說出這樣的話了,”云婕妤稍微有了點怒氣,復(fù)而又對孟嬋說道,“讓妹妹見笑了?!?p> 孟嬋笑了笑,隨手指了一個青花的瓷瓶說道:“云姐姐,妹妹看這瓷瓶花紋不似本朝,造型精巧,想來是前朝的珍品。”
云婕妤思索了一會兒,才不確定地說道:“大約正如妹妹所說,蘭心,你可還記得?”
蘭心收斂了過于外露的情緒,“正如孟貴人所說,不過真正珍稀的不是瓷瓶,而是這種瓷瓶的鍛造工藝,據(jù)說,最后一個精通這種工藝的工匠已經(jīng)在前朝滅亡時被迫殉葬,而大多以這種工藝鍛造出來的工藝品都被銷毀,像我家主子擁有的這種品相完好的瓷瓶已然不多。”
“云姐姐此瓶是從何處得來?”
云婕妤依然蹙著眉,讓蘭心來回答,“是豫章知府上貢而來,皇上見我家主子喜歡便送與我家主子了?!?p> 孟嬋保持著不失禮貌的微笑,又接連問了其他的幾樣?xùn)|西,結(jié)果不是永熙帝命內(nèi)務(wù)府特造,就是永熙帝見云婕妤喜歡便送與她的貢品,還有些從西域漠北來的新奇玩意。
她好像有點明白容妃為什么會針對云婕妤了。
而另一邊,永熙帝溫文爾雅地看著容妃那雙好像會說話的眼睛,輕聲安慰,“愛妃不必?fù)?dān)憂,朕會吩咐人查明此事的?!?p> 容妃輕輕地點了點頭,眼神中滿是信賴。永熙帝笑了一下,略帶著寵溺說道:“你呀,這下并不能說話了才老實下來,平日里云兒不知受了你多少委屈?!?p> 容妃氣鼓鼓地看著他,眼睛里寫滿了我可沒欺負(fù)她。
“好好好,”永熙帝說道,“只是朕要去永壽宮一趟,你可不許耍小性子?!?p> 容妃依然是氣鼓鼓的,她什么時候耍過小性子?
永熙帝好像看懂了她的眼神,只是笑了笑,為容妃掖好被子,“朕這便走了。”
等永熙帝踏出了華陽宮,容妃與永熙帝同時冷下了神情。
跟在永熙帝身后的太監(jiān)剛要喊擺駕永壽宮便被永熙帝給攔了下來,“朕先去御花園走走?!?p> 這個時候,天已經(jīng)完全暗了下來,御花園中并沒有太多的燭火照明,只有幾盞燈籠散發(fā)出微弱昏黃的光。
小太監(jiān)也不敢向永熙帝提,若是去的太晚太后會睡下一事,他也清楚,皇上一直便喜歡在夜深人靜的時刻去御花園中散步,只能老老實實地跟在永熙帝身后。
不過永熙帝并未在御花園多做停留,只是繞著走了一圈,到永壽宮是永壽宮還是燈火通明,太后并未睡下。
“皇兒,怎么得空到哀家這里來?”太后坐在榻上問道。
“只是想到有些話,大抵只能夠說與母后聽了,”永熙帝低聲說道,明明是面無表情的,但是卻有一種莫名的情緒,他拿出了一枝不再鮮艷的紅色的花,問道,“母后,您現(xiàn)在還喜歡它嗎?”
太后已經(jīng)朦朧了的眼亮了一點,卻說道:“已經(jīng)老去枯萎的花朵,哪里會有人喜歡?自稱喜歡的人無非是懷念它曾經(jīng)的炫目,再要么便是感慨自身是否會重蹈其悲劇?!?p> “皇兒,這樣不適應(yīng)世道的花,不是早就沒影子了嗎?你又是從何處得來的?”
“是孩兒后宮的一位妃嬪帶來的。”永熙帝如實說道。
“叫什么名兒?”太后也起了一點好奇。
“蕭芃。”
所有精氣神仿佛都被卸去,太后又說道,“那便多加愛惜吧,總歸被摘下來的花失去莖與葉也是活不了多久的?!?p> “皇兒今日來只想與哀家說說紅錦帶花的事嗎?”
“今日容妃中了毒,無法開口說話?!庇牢醯塾终f道。
太后聽到容妃二字,眉眼間就滿是厭煩了,“哀家終于不必聽她聒噪了。”
“若朕沒記錯的話,明日是皇后帶著后妃來永壽宮請安的日子。”
“哀家自會告訴皇后讓她仔細(xì)著清查后宮的,時候不早了皇兒也該回去休息了?!碧蟛荒蜔┑卣f道。
“那便麻煩母后了,畢竟天色已晚,皇后怕是已經(jīng)睡下,便只能來叨擾母后了。”